一时间,她的脸色也变了。宋云恬能想到的,阮潇自然能想到。宋正明那人最好面子,要是许以默真将府里的事捅出去,那不管真假,宋正明都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家宅不宁的可就是宋府了。这般想到,阮潇的脸色变了几变。良久,她才咬牙切齿道:“既然她看不上府里准备的衣服、首饰,那便给她换成银子!”“我且看看,她有命要,有没有命花!”顺风顺水久了,乍一遇到不尊自己的人,宋云恬也是一肚子火气。正好,三皇子的
听风院里,阮潇抬着茶杯,正和宋云恬言笑晏晏。
突然,顾嬷嬷闯了进来:“夫人,那小贱人打开箱子看了!现在正坐在墙头,说不给她换成银子就朝外大声嚷嚷!”
“混账东西!”
阮潇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到地上:“废物,这么多人,都收拾不了一个弱女子!”
滚烫的茶水溅到顾嬷嬷的脚上,但她也只能忍着:“夫人,那丫头精得很,老奴刚有动作,她就爬上墙头了。”
“那墙外刚好是西大街,老奴不敢强行让人把她绑下,怕她胡乱嚷嚷。”
宋云恬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也知道是在骂许ʝʂɠ以默:“她又怎么了?今日不是她出嫁的日子吗?”
直到这时,顾嬷嬷才发现宋云恬的存在:“请小姐安,瞧老奴,着急忙慌的,竟没看到小姐也在。”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表小姐嫌夫人给她准备的嫁妆少了,非要让把那些衣服换成银子,不然她就不嫁!”
顾嬷嬷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事实来了个颠倒。
见阮潇没有阻止,顾嬷嬷继续道:“她还爬到墙头,威胁老奴,如果不换,她就在墙上大喊宋府仗势欺人、夫人苛待她......”
话还未说完,阮潇就铁青着脸,又砸了一个杯子:“住嘴!”
见阮潇发火,顾嬷嬷识趣地闭上嘴,跪在地上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几天,宋云恬特意去了解许以默在宋府的生活,也知道府里下人苛责她的事。
但这事要是被许以默嚷了出去,人们肯定会说宋府虐待孤女,连带着她辛苦经营的名声也会受到非议。
一时间,她的脸色也变了。
宋云恬能想到的,阮潇自然能想到。
宋正明那人最好面子,要是许以默真将府里的事捅出去,那不管真假,宋正明都会大发雷霆。
到时候,家宅不宁的可就是宋府了。
这般想到,阮潇的脸色变了几变。良久,她才咬牙切齿道:“既然她看不上府里准备的衣服、首饰,那便给她换成银子!”
“我且看看,她有命要,有没有命花!”
顺风顺水久了,乍一遇到不尊自己的人,宋云恬也是一肚子火气。
正好,三皇子的赏荷花宴就要开始了。
届时,她可得把许以默趁机敲诈、是个白眼狼的事实,好好和别人说道说道。
另一边,许以默看着底下的人来回搬动箱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穿鞋的都怕光脚的!
“表小姐,再装银子了,你快下来吧。”顾嬷嬷在院里劝道,接近午时,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宋府有个人趴墙头算怎么回事啊?
“不急,你们什么时候装好,我就什么时候下去换喜服。”许以默可不吃这一套:“嬷嬷可得快一点啊,别误了吉、时!”
顾嬷嬷:“......”
软硬不吃的小贱人!
无奈,她只能催促小厮抓紧装箱子,堪堪赶到午时前,将所有箱子系好红绸。
看到院子里整齐的箱子,许以默心满意足地跳下墙头:“辛苦大家了,今儿个我成亲,也没什么给大家的,这几锭银子就请各位兄弟喝杯喜酒了!”
说完,她将从之前箱子里拿出的三锭银子扔给了一旁的小厮,然后走进屋内换喜服。
顾嬷嬷:“......”
用宋府的银子犒劳宋府的下人?
片刻后,一身红衣的许以默走了出来。
宋府让人准备的嫁衣并不算差,至少看起来不是什么廉价的布料。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款式,甚至连尺寸也不太合适。
但穿在许以默身上,却能掩盖所有的不足。让人第一眼就落在许以默身上,而无暇关注嫁衣的好坏。
见院中的人都看呆了,许以默皱眉:“愣着干嘛?这会儿不急着把我嫁出去了?”
“哦、哦,送表小姐上花轿!”顾嬷嬷最先回过神,吩咐道。
将军府并没有安排人前来接亲,按照夫人的意思,府里随便派顶小轿将人送到将军府。
其他小厮闻言,纷纷朝外走去,随后又转过身来,手忙脚乱地将院中的箱子搬出去。
看到侧门停放着的轿子,许以默也懒得计较了。
反正她又不是宋府的小姐,从侧门走就从侧门走呗。
放下帘子的瞬间,她朝一旁的顾嬷嬷笑道:“嬷嬷可得小心我的嫁妆哦,要是到了将军府,箱子里又变成了石块,可别怪我当街撕下宋府的脸!”
闻言,顾嬷嬷咬了咬牙。
真不愧是小地方来的,眼皮子就是浅,害她想悄悄扣下箱银子都不行!
“表小姐放心,自会一箱不少地送到将军府!”顾嬷嬷阴阳怪气地说:“起轿!”
没有鞭炮声,没有喜乐声,要不是轿子的颜色是红的,小厮搬的箱子上系着红绸,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送亲的队伍。
宋府与将军府一南一北,又正值午时,于是整个汴都城都看到了这一场冷清的婚事。
如果说,宋府是有种送瘟神出门的喜悦,那将军府,则是被迫迎来麻烦的无力感。
“将军,现在怎么办啊?”琴娘六神无主地看着慕远书。
刚刚,宋府打头的小厮匆匆赶来传信,说送亲的队伍就快到将军府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可慕远书刚从昏迷中醒来,脸上还带着毒发后的苍白,甚至系在眼前的白色布条上,也渗出点点猩红。
听到琴娘的话,慕远书挣扎着坐了起来:“既是人要到了,那便将喜服拿来,我换上出去接人。”
说着,就要摸索着下床。
“将军,您都这样了,还接什么人啊?况且,皇上赐的这桩婚摆明了就是在羞辱您,您怎么还......”
琴娘跺了跺脚,眼里满是不赞同。
闻言,慕远书也不过是淡淡一笑:“要羞辱我的是皇上,和人姑娘有什么关系呢?府里未派人去接亲,已是不妥。我再不出面,怕明日汴都城都是对这姑娘的流言蜚语了。”
见慕远书这种时候了,还为别人着想,琴娘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那女子本就是宋府的人,这时候揭下皇榜,摆明了和他们是一伙的!”南枝也不同意慕远书托着病体去接一个满是算计的女子。
“但如果不是,汴都城内的流言蜚语都能将她逼死。”
慕远书撑着床榻站了起来,他知道琴娘和南枝是为了他好,但他还是不想将人晾在门口,受人非议。
见拗不过他,琴娘只好取来喜服。
说是喜服,其实也不过是一件红色的长袍,比许以默身上那件还不像喜服。
但将军府这两日都在为慕远书的毒想办法,哪有闲工夫去准备大婚的东西?
所幸慕远书看不见,也不挑,自己摸索着将衣服换上,便唤来司南将自己扶出去。
每一次毒发都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他实在没有力气一个人走到府门口。
司南扶着慕远书到门口时,宋府的轿子刚落地,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毕竟,如此简易、匆忙的婚事,他们不得看看是谁家的?
一看到是将军府的,顿时心下明白。
慕将军虽说是大梁的战神,但喜怒无常,且经常屠城,凶暴极了。
自从瞎了眼回汴都养伤后,便一直躲在府里从未外出。
这回能娶上妻,八成是皇上贴的皇榜起效了。
就是不知道可怜了谁家的姑娘,被推进这样的火坑里!
众人的目光,看到南枝一阵火大。
之前,他们几人一直随慕远书驻守在边疆。直到这次回汴都,她才知道,他们将军的形象,早就被朝廷扭曲得不成样了。
几人刚回来那几日,府门上经常被人摸黑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现在,他家将军撑着病体就为了不让轿子里的人难堪。而这些人,却满脸的幸灾乐祸与鄙夷,如何让她不恼?
可她还未有任何动作,就被一旁的琴娘拉住了。
慕远书最不喜她们和百姓起冲突了,还是留着力气,记住人,晚上直接上门教训来的快。
慕远书在司南的搀扶下,缓缓走到花轿前,掀起轿帘。
看到盖头下伸过来的手掌,许以默微微一愣。
她本以为整个将军府都不会欢迎她的到来,没想到,慕远书竟然会亲自来接她。
果然是她喜欢的角色,就是那么温柔!
耳畔传来的咳嗽声,将许以默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急忙将手放进慕远书的手里。
和她温热的手心不一样,慕远书的手心似乎没有温度一般,凉的吓人。
“跟着我,注意门槛。”
温润的嗓音传来,还带着几声抑制不住的轻咳。但牵着许以默的手,却那么稳。
就是这么一个连走路都还需要别人搀扶的人,在那一天,替许以默挡住了所有可能的流言蜚语。
门外百姓的咒骂声与质疑声,随着将军府大门的缓缓合上,被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刚进府,慕远书就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将军!”
“将军!”
“快请江大夫!”
惊呼声响起,四周顿时忙碌起来,盖头下,许以默只能看到众人匆匆的步伐。
不一会儿,院中就寂静一片。
许以默扯下盖头,看着冷清的院子,戳了戳系统:“小八,慕远书得的是什么病啊?商城有药治吗?”
听到召唤,系统飞快回道:“慕远书不是生病哦,而是中毒。这种毒极其难解,且每月都会发作一次。”
“今日,慕远书刚从毒发中醒来,便强撑着去接你,身体自然受不住。”
系统一通叭叭,替慕远书卖了个惨。
昨晚,它被主系统召回,接受了一次紧急培训。
而培训的内容就是,要极力撮合许以默和慕远书,ʝʂɠ要是能说服许以默为了慕远书留在书里更好。
听到系统的话,许以默皱了皱眉:“我自己有眼睛,能看到他很惨。我是问你,商城有解药吗?”
“有,”系统顿了片刻道:“但很贵很贵很贵。”
三个“很贵”代表了,这药的确价值连城。
“我看将军府的人这么在意慕远书,应该愿意凑钱给他换药的吧?”许以默摩挲这下巴,喃喃道。
“宿主,商城里的东西,只能是你挣的银子才能换哦,其他人的银子无权兑换!”
系统的话,无疑于一盆冷水,浇得许以默透心凉。
她不死心地问:“他们凑了送给我都不可以?”
“不可以哦,只能是宿主自己挣的哦。”
“什么破系统,这不行,那不行的!”许以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倒是想自己挣,但他这个样子还能等到我挣够银子换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