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止面色无异,勾了勾手指,声音听不出喜怒:“无妨。郡主的提议甚好,不知各位公子小姐意下如何?”温行止在国子监的号召力比学院任何一个学究都强,他发了话,底下学者自然是答应的。有了那么多人帮忙,粥棚很快就设立完成,小厮得到温行止的话,说来帮忙的公子小姐一视同仁,这样一来,小厮就担当起师傅,教他们熬粥砍柴。分工有序的进行,倒没有乱套。温行止双手背后的站在边上瞧着,见那些公子小姐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投入工作,冰冷的心竟然融化了些。
他想看看这惯会用甜言蜜语迷惑他的人想耍什么把戏,略一沉吟,答应了请求。
宋卿卿道了谢,提议道:“已是午时,平阳想请先生共进……”
温行止打断了她的话:“下午有课,不必了。”
“平阳想去那家餐馆许久……”宋卿卿落寂的看着他的背影说。
转身时,温行止嘴角噙的假笑带了几分邪气。
看来,她不只是想攻略下他这座高山这么简单。
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几天功夫,京都的气氛明显就不太对,流民到处都有,成群结队走在路上。有些因几日没进过吃食,已晕倒在路边。
这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钱看病。
晕倒的,只能认命。
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多,慢慢的,小范围就有了骚乱。
为防止流民彻底暴乱,官衙派遣了捕快出来镇压或安抚。
知道这个办法维持不了多久,朝廷经过商议,给每位重臣分派了任务,让他们轮流熬粥布施。
朝廷命官都这样做了,底下的商贾为了在这次事件中脱颖而出获得赞赏免税赋,一个个开始在城中各地设粥棚布施。
宋卿卿知道这时候该唐晚出面了,催促了她几次。
唐晚犯了难,她把银两全用来买粮放贷,如今要设立粥棚布施,人力物力就成了问题。
宋卿卿把家底都掏了出来买粮食,已没有闲钱。
于是,她想到了妹控表哥。
李勉听说了宋卿卿要钱的用途,没有犹豫,给了她十锭黄金。
宋卿卿拿到钱眉笑颜开的把唐晚吹捧了番。
李勉听说唐晚有在她面前说起过自己,俊隽的面容带了几分想到心上人时的甜蜜笑容,不假思索的追问:“她都是怎么说我的?”
“说你稳重,有想法。是江山社稷之人才……”宋卿卿一波一波赞美之词不要钱的往外输出,听的李勉心花怒放,分别时,又多给了一锭黄金。
施粥所需要用到的物品购买齐全后,就只需要人手帮忙了。
宋卿卿调用了府上几名小厮,李勉也派了几个小厮过来帮忙。即使这样,人手还是欠缺。
这日下了课,宋卿卿就把温行止堵在了教舍,当着所有学生的面说:“先生,平阳与晚姐姐准备设粥棚布施,人手方面有些不够。
想让先生号召学院的学生一同前去帮忙,先生意下如何?”
跟宋卿卿从小就不对付的齐炀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平阳,人手不够,我们可以派府上的小厮前去帮忙。下了课,我们还要温书。
休日,我们也要学习各种知识,哪有时间做这些,你就消了让我们帮忙的念头吧。”
原主跟他互相看不顺眼,看来是有理由的。
吃着百姓交贡的赋税,嘴里却说出这种话,亏他想的出来。
宋卿卿看着底下坐着的学生正色道:“现今甘南大旱,百姓流离失所,腹不饱食。我们吃着他们供奉上来的赋税,才有这么安逸舒服的日子。”
“如今,他们遇了难,我们还这么舒适悠闲的坐在这里畅谈诗书,你们不觉的心有愧吗?”
“现在,正是需要我们出一份力的时候。你们却畏畏缩缩,以各种借口搪塞不参与,不觉的过分吗?”
齐炀觉的宋卿卿说的这些话都是针对他的,恼怒道:“平阳你在这里大言不惭的,那你出了多少力?”
有了齐炀打斗阵,被说蛀虫的几位公子哥也跳了出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看底下吵的沸沸扬扬,温行止轻轻的摸了摸鼻尖,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轻轻的敲打了几下桌面。
底下顿时安静,齐齐看向温行止。
温行止:“这次施粥的粮食,正是平阳郡主所购买。”
“……”底下鸦雀无声,目露怀疑的看向宋卿卿。
半晌。
齐炀确定性的问:“先生,你所言属实?”
蛮横郡主会出钱购买粮食救济百姓?
在齐炀的印象中,宋卿卿不仅刁蛮任性,还心胸狭窄。什么时候变了个人似的?
如今不止平易近人,还心地善良积极向上?
宋卿卿忍着下去殴打人的欲望,只是目光森冷的看着他。
温行止听言,板起了脸色:“温某乃学究,不打诳语。”
齐炀反应过来,连忙行礼赔罪:“学生愚昧,冒犯了先生,望见谅。”
温行止面色无异,勾了勾手指,声音听不出喜怒:“无妨。郡主的提议甚好,不知各位公子小姐意下如何?”
温行止在国子监的号召力比学院任何一个学究都强,他发了话,底下学者自然是答应的。
有了那么多人帮忙,粥棚很快就设立完成,小厮得到温行止的话,说来帮忙的公子小姐一视同仁,这样一来,小厮就担当起师傅,教他们熬粥砍柴。
分工有序的进行,倒没有乱套。
温行止双手背后的站在边上瞧着,见那些公子小姐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投入工作,冰冷的心竟然融化了些。
意识到自己的心里路程,温行止很快压抑了下去,冷着脸转身离去。
宋卿卿在边上搬一个用来装粥的缸,搬的很吃力,抬头看到温行止往她这边走过来,招呼道:“先生,过来搭把手。”
准备离开的温行止,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脸上没了平时的职业假笑。
宋卿卿表示有点慌。
她偷摸的看了他好几回,见他脸色又恢复如常,好看的秀眉微微皱了下。
搬了段路,宋卿卿忍不住问道:“先生,您是有什么心事吗?”脸色看起来好差。
温行止掀了下眼皮,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又扬起他的职业假笑:“温某只是有些不适应这烈日,有些气闷罢了。”
“那先生去旁侧歇歇,我唤人来帮忙。”宋卿卿嘴上这样说,其实在心底早就把他腹诽了遍。一个大男人,竟说烈日照的他气闷?
温行止扯了下嘴角,挽起袖子:“如此娇贵的郡主都挽袖干活,温某岂能干站于一旁无所事事。”
宋卿卿盈盈一笑,奉承的话一茬一茬的说。
这张脸在烈日照射下变得更加光彩夺目,却比她的小嘴略逊一筹。
不同的词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盛开的花儿一般灿烂。
巧舌如簧,这个成语比喻她口才出众都有些形容不到位。
被她那些倒珠子似的话赞美,温行止都感觉有些飘飘然了。
他实在想不明,宋卿卿为何要主动亲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