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峥心头一跳。扭头就瞧见郭云挽由慈安宫的宫婢扶着赶了过来。自黄元德出了问题,他便先将慈安宫的人从正殿放出来照顾郭云挽了。此刻郭云挽气喘吁吁的,十分虚弱,眼中却满是坚韧,带着几分急切。他心中的烦闷忽而就化作了怒火:“谁准你出来的?”“陛下,郭云挽竟然在慈安宫中?那沈统领必定是知情!说不定沈统领就是与郭云挽串通好了,要陷害妾身,否则郭云挽怎会这么巧就搜出了罪证?”李春茹见到郭云挽大喜过望,立刻说道。
他虽下令封锁消息,可慈安宫外都是禁军,沈晏不可能不知道郭云挽在慈安宫中……
只不过,他明知沈家和郭家的关系,登基后之还留着沈晏做禁军统领,是因为他从前与郭家三子,以及沈晏都有交集,知道沈晏是个有分寸的。
先帝查抄东宫后,郭家受到牵连,沈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设法替郭家周旋过,甚至每年都会往漠北送东西给郭家三子,但却从未违抗过先帝。
而且,他也听出了李春茹是有意暗示他,才多提了和郭家相关的旧事……
李春茹见他这样盯着沈晏,心下安定了不少,思忖片刻就反驳沈晏说:
“沈统领当然有必要陷害我,毕竟如今慈安宫里还有陛下亲自安排的人在负责内务,沈统领可以利用禁军统领的身份在外便宜行事,可慈安宫中的人却不会听任沈统领的,所以,沈统领便要先除掉这些人,至于我……”
“之前郭姑娘冲撞过我几次,我也罚了她,沈统领可是看着郭姑娘长大的,想要顺手替郭姑娘报仇也无可厚非。”
萧峥听得这话,眉头拧得更紧了。
看李春茹那副假惺惺蒙受了天大冤屈的样子,心头越来越烦。
“陛下何不派人去景俪宫搜查一番,若黄公公真的是受李昭仪指使,且手中毒药也是李昭仪给的,那么李昭仪宫中或许还有未用完的毒药,毕竟,这东西不容易带进宫,一旦有机会便不会只带一点进来。”
李春茹巧舌如簧,沈晏不欲与她再做虚妄的口舌之争。
到底是不是她指使黄元德,只消查一查有没有证据,再问黄元德的话便能见分晓。
萧峥听得这话想也没想就挥了挥手,要让高安去办。
李春茹心头发慌。
因为之前那內监来通传的时候,根本没给她机会收拾,话传到立刻就要她动身……
她一咬牙,膝行几步往萧峥跟前凑了凑,万分委屈到:
“陛下,妾身实在冤枉,妾身才刚刚入宫几日而已,若是就被搜了宫,传入旁人耳中还不知要如何笑话妾身!求陛下暂缓搜宫,等再查一查之后,若仍觉得妾身有嫌疑再搜宫不迟啊!陛下何不先问问黄公公事情是否属实?”
她从来不会相信只给好处就能彻底收买一个人,所以,黄公公也是有把柄在她手中的。
萧峥正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陛下,奴婢找到了黄公公与李昭仪勾结的证据。”
萧峥心头一跳。
扭头就瞧见郭云挽由慈安宫的宫婢扶着赶了过来。
自黄元德出了问题,他便先将慈安宫的人从正殿放出来照顾郭云挽了。
此刻郭云挽气喘吁吁的,十分虚弱,眼中却满是坚韧,带着几分急切。
他心中的烦闷忽而就化作了怒火:“谁准你出来的?”
“陛下,郭云挽竟然在慈安宫中?那沈统领必定是知情!说不定沈统领就是与郭云挽串通好了,要陷害妾身,否则郭云挽怎会这么巧就搜出了罪证?”
李春茹见到郭云挽大喜过望,立刻说道。
云挽没理会她,只是走到凉亭内,规规矩矩对萧峥跪下,强忍着晕眩感说:“陛下,奴婢醒来后,得知黄公公受李昭仪指使,要谋害太皇太后,更要杀奴婢灭口,心中既惊又怕,担心罪证被人毁去,不敢坐以待毙,便悄悄去了黄公公的住所,发现了这些东西。”
她从袖袋中取出一个荷包,高安因为李春茹一闹,没来得及走,见状立刻上前接过,走到石桌边,将荷包打开。
里头是一把金豆子,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郭云挽,不过是一些随处可见的金豆子罢了,你凭什么就说这是我和黄公公勾结的罪证!”
李春茹见到荷包的时候就有些得意,暗想幸好她防了一手,这些金豆子数量虽然大,可却查不出来路,根本无法作为证据指认她。
包括给张嬷嬷和邓海的也都是金银豆子、叶子之类的,但凡能寻到出处的,就连银票、珠宝都不敢用。
萧峥看都没看这些金豆子一眼,只盯着云挽,阴沉沉的,“郭云挽,你可知今日你若交代不清楚这些东西的来路,朕便只能认定你是和沈晏勾结?”
她昨日才刚刚寻死一回,还大言不惭说她死了他会高兴……这会儿就来说她担心被人谋害不敢坐以待毙?
鬼才相信!
她不过就是听说了沈晏在和李春茹对峙,想要帮沈晏罢了!
虽说他知道沈晏不会以权谋私,可想到郭云挽小时候也唤沈晏一声晏哥哥,再看到她明明已经这么虚弱,却还要来帮沈晏作证……他心里头便堵得发慌!
云挽已经习惯了他的尖锐和怒火。
今早那番争执更是让她心如枯木,既然他说她不配跟他提感情,那么她就不提了,眼下,她只想帮沈晏脱困,也只想设法,让自己和亲族脱困。
她平静道:“回禀陛下,这金豆子的确无法查明来路,可这荷包,却是景俪宫的东西……”
李春茹打断她:“你胡说,不过是一个荷包罢了,怎就能确认是景俪宫的?难不成上面还绣着景俪宫三个字?”
云挽面不改色:“虽然没有景俪宫三个字,可这荷包的用料恰好只有景俪宫有,是你入宫当日,陛下赏赐的,而且,昨日我在浆洗局里,已经见到这用料的衣裳,想来你们是用剩下的边角料做了荷包香囊等物,毕竟,这些琐碎物件要从李家带入宫中也太麻烦了些,你又刚刚入宫,需要打点的人不少,荷包自然是不够用的。”
她最后这句话就差没直说除了黄公公之外,李春茹还收买了其他人,所以原来准备的荷包不够用了,只好顺手用了些边角料……
而这话正好说中!
李春茹心头狂跳,怒道:“简直可笑,你如何能认定这料子就是陛下赏赐给我的?你在含元殿不过一个粗使宫女,岂能碰的着这些东西?即便你侥幸见过两眼,又是如何能记得这么清楚?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偷了我景俪宫的东西,来栽赃陷害我!”
云挽却看向萧峥:“嫔妃入宫前日,陛下恰好召见奴婢去御前伺候,当时,陛下还让奴婢挑选给各宫的赏赐,陛下应当还记得吧?”
那日萧峥叫她给各宫挑选赏赐物品时,她心中十分难过,可却还是依照各宫的位份,按照宫中份例,挑选了合规合适的物品。
虽然,在她回禀过后,萧峥不仅没夸她半句,反而脸色极差将她拖去龙床上惩罚,更是百般羞辱了一通……
可如今看来,却是好事。
若没有那日的事情,她也不敢拿着一个荷包就出来跟李春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