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晏禀报完情况,他先让太医给云挽诊脉。太医把完脉后大惊失色,跪地禀告说:“陛下,郭姑娘的脉象浮散无根,又艰涩不畅,乃脏腑之气将绝,元气离散之像啊!”萧峥眉心猛地一跳,“说人话!”“郭姑娘……恐怕命不久矣……”太医小心翼翼的,说完打量着萧峥,见他只是僵坐着,似乎没有要冲自个发怒的意思,才接着说:“她身体积弱多年,本就需要好好调养,可近日……又屡屡损伤心神,还外伤不断……若再这样下去,郭姑娘只怕至多还有半年寿数。”
“唔唔唔!”
赵嬷嬷急得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
黄公公讥笑:“别喊了,那沈晏不过是个纸老虎,太医不来,他根本就不敢擅自闯入宫室。”
起初他看到沈晏的确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赵嬷嬷身上有伤,陛下今日虽然是怒气冲冲的离开,可昨夜那般阵仗,明眼人都知道陛下是将郭云挽在意进了骨子里。
若是沈晏不顾宫规,非要闯入他根本就没办法阻拦,而赵嬷嬷一旦开口,叫陛下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陛下必定不会容他。
可如今看来,沈家和郭家的关系也并非传闻中那么好。
他粗鲁将赵嬷嬷嘴里的腰带扯出来,掐着赵嬷嬷的下巴就要灌药。
赵嬷嬷紧闭牙关拼命的躲。
他几次尝试不成,又见杯中的水已经晃荡出去小半,气得抬手又给了赵嬷嬷一巴掌。
“好你个刁奴,我好言相劝你就是不听,竟还敢抵抗!”
赵嬷嬷喘着粗气,瞪着他,“你以为我死了,陛下就不会怀疑你了么?等郭姑娘一醒,得知我出了事,你就只等着偿命吧!”
黄公公疾言厉色,“郭云挽也活不过今日!这慈安宫,现在可是我在掌事!”
他原本没打算对郭云挽动手,只想着让郭云挽自个在偏殿等死,然后他禀报个重病不治就成,至于赵嬷嬷这些个老奴,本就一直软禁在正殿,轻易是出不来的。
而这几个內监都已经被他收买,所以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真相。
可哪知道赵嬷嬷突然闯出来给他惹了麻烦,他也就只好速战速决,等将赵嬷嬷处理了,他便要悄悄派人去联络李昭仪,再找李昭仪要这药粉好解决了郭云挽!
赵嬷嬷听得他这话心头大惊,但还是稳住心神说:“你简直愚昧无知!郭姑娘只是昏迷而已,何至于活不过今日?我奉劝你最好别对郭姑娘动手,她和陛下可是青梅竹马的,陛下一定会发现郭姑娘死因有异,到时候,你且看你背后那人敢不敢出面护你!”
“人家不过许给你点好处罢了,可到底会不会给你,全凭人家心意,而你却可能丢了性命……”
“啪!”
黄公公一巴掌扇过去,打断了赵嬷嬷的话。
他揪起赵嬷嬷的头发,恶狠狠道:“好哇你,死到临头还想挑拨离间?实话告诉你,事到如今,就算李昭仪不给我好处,我也是要将你灭口的!谁叫你多管闲事,害得我在沈晏跟前撒了谎!”
“果然是她!”
赵嬷嬷双眼蓦的睁大,一副痛快模样。
她之前就猜测是李昭仪,因为前两次云挽被罚,都跟李昭仪有关,昨夜陛下将云挽接进慈安宫大费周章的治疗,就算有意遮掩,这宫里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昭仪得知后必定对云挽更加怀恨在心!
“哼,你知道了又如何?识相的,就乖乖把这药喝了,好歹还能死得舒坦点!若是还敢顶撞我,我便直接叫人将你投井!让你活活淹死!”
黄公公眼底带红,已然是下定了决心要杀人灭口。
反正他之前说赵嬷嬷疯了,一个疯子,一时不慎偷跑出去投了井也是合情合理,他半点不怕被赵嬷嬷看破。
“砰!”
他话音刚落,厢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
听见动静他赶紧回头,恰见数名禁军冲了进来。
沈晏紧随其后,面沉如水。
“沈晏!谁给你的胆子私闯禁宫!”
黄公公大惊。
下一瞬,他便被两名禁军制住,压死在地上。
其中一人还不忘将他手中的水杯夺下,以保留罪证。
他脸贴着地,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晏闲庭信步的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黄元德,你方才所言本统领已悉数听见,此刻陛下已正在来慈安宫的路上。”
沈晏说着,蹲下身静静看着他:“你若如实交代,本统领可在御前替你求情,可若还敢包庇真凶,就算你侥幸逃脱,也活不过今夜,本统领的剑下,可是不留活口的。”
他语气丝毫起伏都没有,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但那杀意,那足以力拔千钧的气势,足叫人心头生寒。
黄元德懵在当场。
不是说……沈晏是个温润如玉的玉面郎君么,竟也真有如此狠辣的时候?
……
萧峥和太医几乎前后脚赶到。
听沈晏禀报完情况,他先让太医给云挽诊脉。
太医把完脉后大惊失色,跪地禀告说:“陛下,郭姑娘的脉象浮散无根,又艰涩不畅,乃脏腑之气将绝,元气离散之像啊!”
萧峥眉心猛地一跳,“说人话!”
“郭姑娘……恐怕命不久矣……”
太医小心翼翼的,说完打量着萧峥,见他只是僵坐着,似乎没有要冲自个发怒的意思,才接着说:
“她身体积弱多年,本就需要好好调养,可近日……又屡屡损伤心神,还外伤不断……若再这样下去,郭姑娘只怕至多还有半年寿数。”
积弱多年……
萧峥听得这话,立刻想到了郭云挽跟着废太子在别宫幽禁的那三年……
她可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就连好些公主的日子都不如她,从小到大,更是连风寒都没得过几回。
除了在别宫里吃了亏,萧峥再想不到别的原因。
别宫守卫森严,里头的人根本无法和外界联络,郭云挽和萧嵩甚至得看下人的脸色度日,而萧嵩对她又……
想起之前查到的那些事情,萧峥身上瞬间爬满了冷意。
“你的意思是,以后朕得将她供起来?”
太医顿了顿,“倒也不必……就是得好生将养一段时间,万万不可再伤心动怒了。”
“哼,她在别宫吃的苦,跟朕有什么关系?”
萧峥满脸冷傲和不忿。
郭云挽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跟他说,她的太子表哥一定会照顾好她么?
结果呢?
沈晏听得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却很是识相不敢在此时多言。
毕竟,萧峥和云挽当年有多好,后来又是如何分开,他都看在眼里,这几年在宫中更是亲眼见到萧峥是如何夺位的。
那般狠辣手段,他自愧不如,之前也才不敢贸然对黄元德发难。
萧峥气了一会儿后,才又开口说:“你们只管给她用药,往后,日日过来请脉,朕没说让郭云挽死,她的命就必须留着!”
他交代过后便拂袖离开,去了前庭,要审黄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