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犯了,他微微松开了桎梏,却不放开手,而是将她轻轻扯到一旁,沉声道:“我来吧!”。说着,他指骨清晰的手指伸向阮安康的裤腿,将他的裤脚自鞋袜中抽出来,慢慢的往上卷,露出那细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小腿。这是常年不走动,皮肉都已经萎缩了的腿,瞧着比稚童的腿还要瘦弱一些。小时候看着还好,现在他已经年近弱冠了,上身是成年男子的身量,下身却还不及孩童,这强烈的对比显得整个人怪异的很。
阮安康有些得意,不过他的得意没有维持太久。
用过早饭后,他便回房继续休息,得了胜利的他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日头已经西落了。
被烈日晒了一日的院子里闷热的很,院中除了蝉鸣声再听不见其余的声音。
“娇娇!” 他唤了一声岳娇的名字,久未得到回应,他便撑着身子坐上了轮椅。
推着轮椅出了房间,准备去岳娇的房间时,轮椅一下没控制得住,朝着廊下的石梯滑了过去。
岳娇此时正趴在自己房间内打瞌睡。早上用完饭后赵柄便去处理公事去了,阮安康回房睡觉了,她闲着无聊便拿出手帕来绣。
绣着绣着便趴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声响吵醒,随之而来的惨叫声更是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啊!!”
听着好像是阮安康的声音,她赶紧起身出了门。出门一看果然是阮安康,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那轮椅此时正砸在他的背上。
他在地上惨叫不已,那叫声凄厉得岳娇心都跟着紧了。她连忙上前,将轮椅从他的身上推开。
“安康!你没事吧?”
“唔!好痛!好痛!” 阮安康趴在地上,嘴里痛呼着,脸上的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冷汗自额头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
岳娇将轮椅推开后,伸手就要去扶他,可刚用力他就喊痛,让她根本就不敢再碰他,急得忙问他:“哪里痛?是摔到哪里了?”
“唔~脚! 脚!”
阮安康的脚是自小就废了的,使不上力,走不了路,但并不是没有知觉,此时他从轮椅上摔下来,这双常年不使用脆弱得很的双腿被硬生生的摔折了,痛得他差点晕了过去。
“脚?” 岳娇顺着他的脚看去,他的长袍此时翻开露出了里面的裤子,在他膝盖的位置,有一块明显的凸起,顶在布料上,显出了骨骼的痕迹。
“这...不会是摔折了吧!你等着,我去找大夫!“ 岳娇也不敢碰他。急得起身就往外跑。
刚一出院子,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主仆二人。
听风看着岳娇急匆匆的样子忙问道:“ 岳姑娘这是怎的,这般焦急?”
“你们来得正好!安康他!他摔了,我不敢碰他,劳烦大人将他扶起来一下,我去找大夫!”
“让听风去吧!他跑得快,我去帮你扶人!” 赵柄拦住了她。
她有些犹豫:“ 这...”
听风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转身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岳娇的眼中。
她从未见过如此高深的武功,一时愣在了原地:“这也太厉害了吧!”
赵柄点头:“ 听风武艺确实高强!”
“那侯爷呢?想必一定也很厉害吧!” 在她眼中,既然侍卫都这样厉害了,想必主人应该更厉害才是。
赵柄看见她眼中崇拜的目光,眼神暗淡了些:“ 我不tຊ会,小时候患有腿疾不能习武”。
她想起了那个坐在轮椅上,背影瘦弱的少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欲道歉时,想起了院中还趴着的阮安康,急忙道:“ 呀!侯爷快随我来!”
两人进了院子时,阮安康已经痛晕了过去。
赵柄虽然看着清瘦,也不会武艺,但一个成年男子该具备的力量他还是具备的,且阮安康本身也比正常男子要轻上许多,再加上阮安康已经晕了过来,没了喊疼的声音,他几下便将人扶上了轮椅。
岳娇想要看看阮安康的伤势如何,伸手欲去撩他的裤管,被赵柄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不可!” 他的声音暗哑,隐含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岳娇不解,侧目看向他。
他目光沉沉,哑声道:“他是男子!”
“无妨,他小时候我还替他洗过澡呢!” 说着,她挣了挣赵柄的手。
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比刚才捏的更紧了。
岳娇见挣不脱他的手,心下有些异样,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强势。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犯了,他微微松开了桎梏,却不放开手,而是将她轻轻扯到一旁,沉声道:“ 我来吧!”。
说着,他指骨清晰的手指伸向阮安康的裤腿,将他的裤脚自鞋袜中抽出来,慢慢的往上卷,露出那细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小腿。
这是常年不走动,皮肉都已经萎缩了的腿,瞧着比稚童的腿还要瘦弱一些。
小时候看着还好,现在他已经年近弱冠了,上身是成年男子的身量,下身却还不及孩童,这强烈的对比显得整个人怪异的很。
阮安康从十几岁起,就不让岳娇碰他的腿了,平日里穿衣沐浴这些,都是他自己慢慢来。猛然看见这一幕,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快要卷到膝盖时,听风带着大夫赶到了。
“岳姑娘,侯爷,大夫来了!”
岳娇欣喜的迎了上去,没有注意到松了口气的赵柄,他嫌弃的甩开阮安康的裤脚站起了身。
大夫来了便不需要其余的人操心。有着听风在一旁听从大夫的吩咐,再也忍不了的赵柄在岳娇没注意的情况下进了他住的那间屋子。
等大夫将阮安康包扎好,开了药后,听风送大夫出门顺便去抓药。
岳娇这才发现赵柄不见了,她在院子里没看见他的身影,见他屋子的门开着,便走到了他的房门前。
他住的这间房跟她住的格局一样,进门便是一张圆桌。
此时他正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盆水,他的双手放在盆中正用力的搓着。
力道之大,盆中的水都溅了出来,他紧蹙着眉头表情恹恹好似没有发觉一般,洗得认真。
“侯爷!” 岳娇轻声唤他。
他抬头,见来者是岳娇后连忙起身,手也从盆中拿了出来,带出的水珠滴洒在地上,他的身上。
她瞥见那白皙的手背上被搓红了一片。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身子顿了顿,将双手背在了身后,轻声问她:“ 大夫怎么说?”。
“骨折了,不过好在不算太严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眼下是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岳娇说着,走进了房内,朝着他走了两步,侧身看着他背在后背的手。
“侯爷的手怎么了?”
“无事,刚弄脏了,洗洗!”
岳娇不信,看着他不言。
赵柄无奈,将手伸到她面前:“ 真的无事,你瞧!”
并非像他说的那般无事,手背连着指节甚至是指尖上都是通红的,可想而知他用的力道之大。
想着他刚刚用手碰了何物,岳娇心下便了然,轻声道:“ 侯爷若是不喜,不必强迫自己做那样的事情的!”
赵柄以为她是生气了,想解释:“ 岳姑娘你误解了,我没有不喜!”
“侯爷您才是误解了,妾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不愿侯爷这般折磨自己,搓成这样很疼吧?”
赵柄心中一暖,一股暖意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岳姑娘这是,在心疼我吗?”
他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应该是吧?知道他是因为嫌弃阮安康才将手洗成这样,可她却半点不觉得生气,反而是心疼。
但这话她不好承认,也不好否认,只得找个借口逃了。
“侯爷还是擦点药膏吧!妾还要去给安康煎药,先走了!”
“岳姑娘!” 赵柄急急的叫住她。
她回身看去,见他自床头前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走过来将瓷瓶放在了他的眼前,双眼带着祈求看着她:“可否劳烦岳姑娘替我上一下药?”
他的两只水汪汪的,好似她小时候家里养的狗刚生的幼崽,叫人看了直呼心软。再加上他本就冠绝天下的美貌,真是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擦手背上的药又何须别人帮忙,偏偏她就是鬼使神差的接过了瓷瓶。
两人落座在桌旁。
她打开瓷瓶的盖子,里面是白色的膏体,她伸手进去挖了一些在指尖,然后一手执起他的手。
他的手是真的长得很好,纤细却又不失男子的力量感,五指细长,指骨清晰分明,就如他这个人一样,看着清俊秀雅,却又不文弱,身上有着专属于他的气势,叫人看了就是忍不住信服。
指尖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肌肤很热,不知是否是受伤了的原因,烫得她的指尖忍不住抖了一下。
这一下太明显了,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耳垂上微微染上了些红霞。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她故作自然的将药膏轻轻的涂抹开来,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手指,骨节,指尖,她都没放过。涂得认真又专注,好似在干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她不知,她的每一下触碰都能撩起他身体内蛰伏的欲念,她颤抖的指尖,发红的耳垂,还有她近在眼前的脸,他甚至能看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还有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无一不在勾着他,撩拨得他快失了神智。
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她,想要将她揽进怀中,想要去亲吻她的身体,她的眉眼,她的全部!
好热!
她的手上像有火,摸过的每一处都被她点燃了,带着酥麻的痒意直往他的下身窜,那欲念起的猛烈又突然,按耐不住也掩饰不掉。
停不下来!还想要更多!
在理智崩塌之前,他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岳娇,调整自己的呼吸。
岳娇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不解的问:“ 侯爷这是?”
难不成是她弄痛他了?
赵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哑声道:“ 无事,多谢岳姑娘了,接下来的我自己涂吧!”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异样,但是那对红的滴血的耳朵出卖了他。
岳娇看着那两抹耀眼的红色,心中好笑。
原来害羞的不止她一人,想到这,心中觉得舒畅了不少。也不打算拆穿他,便起身告退。
“那妾便先告退了!”
“岳姑娘!” 赵柄又出声叫住了她。
岳娇身子一顿,疑惑道:“ 侯爷还有何吩咐?”
赵柄咽了咽口水,却又一时无话可说,他只是本能的叫住她,不想她走罢了。
“我送你的簪子从未见你戴过,你不喜欢吗?” 赵柄侧头回来,仰视着她。
虽是临时寻的一个话题,却也是他一直想问的。若是礼物没有送到她心仪的,他便再寻些别的送她。
岳娇一时怔然,没想到他叫住自己竟是问这个,回味过来后,忍不住扬唇。
“妾喜欢的,只是侯爷您太大方了!”
赵柄闻言,很是不解,他微蹙着眉问道:“ 大方不好?女子不都喜欢大方的男子吗?”
他这模样很是少见,难得的给他添了丝少年气,岳娇一手掩唇,轻笑道:“ 女子确是喜欢大方的男子,只是妾平日穿着素净,侯爷送的金簪太华贵了,戴上太惹眼了些!”
见她笑的娇俏,赵柄也情不禁的笑了。她真是人如其名,娇娇,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一股子娇气,让他只想将她捧在手心,藏在怀里。
他回身过来,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打量着她空无一物的头上。
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连根簪子也无,想到以往见她,头上好似也不曾戴什么发饰,他抿了抿唇:“ 都说女子爱俏,岳姑娘却不喜戴那些,那不知你喜欢什么?”
他凑得有些近了,挟着一身的热气扑面而来,岳娇当即有些脸热,昨日那旖旎的梦境又浮上脑海中。
她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垂下头回道:“妾也不过是一寻常女子,哪有不喜的,只是平日常得出门,戴太贵重的不太安全!”
她每次低头时,总是能将那截纤细的脖颈露出来,细得他一把就能握住。此时那处正带着些粉晕,也不知她是热的还是害羞。
他强制的按捺下想要伸手抚上去的念头,却按捺不下想要靠近她的欲望,鼻间嗅到自她身上传来的馨香,明明是清新淡雅的气味,偏生像撩拨人的玉手般,勾得他心痒难耐。
他tຊ还欲再近一些,院子传来了听风的声音。
“侯爷!京中来信!”
他闭了闭眼,强行将那些欲念压至心底,眼中恢复清明,朝着岳娇缓声道:“ 既如此,那下次我寻些素净的给你!”
岳娇本就因着自己脑中那些念头此时羞愧得很,哪里还去辨他这话的含义,以为他这不过是客套话,便也没拒绝,而是开口:“ 那侯爷您先忙,妾去给安康煎药了!”
说完,便匆匆离去,好似身后有恶犬在追。
赵柄目视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由蹙眉。
是他没控制住,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