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心再次欢喜起来,随手从妆奁盒中掏出一朵珠花赏给了问辛。问辛大喜地接过,连声说,“能为殿下分忧,是妾的福分。”隔日,皇后便传令静宜公主入宫。皇后早早便正装待客,不想左等右等不见人影,直等皇后的脸色发黑,日头向西的时候,宫人方来禀报“静宜公主求见”。“殿下,”静宜公主入殿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含羞带怯地说,“抱歉,临出首辅府时,韩老夫人命人端了点心来,不能违背老人家的心意,只能陪着用了,才出得门。”
皇后神色委顿,哭得涕泪齐流,半天起不了身,哪里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姿态?
耿尚宫叹息一声,和几个宫人一起,架起了皇后,为她梳洗整理了一番,方才恢复点活气。
皇后呆呆地坐在内殿贵妃榻上,圣人的话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回想,“皇后,无功无过便是你为后的目标。作为国母,你无惊世之才,无妨,安分即可。可作为后宫之主,你若无德无良,只怕后位不稳。”
圣人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底。
她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耳朵,内心充满了恐惧。
“殿下,圣人说的是气话,您莫放在心上。”问辛端着热茶进来,伺候着皇后浅酌了一口。
暖暖的热流入体,皇后觉得自己那颗将死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问辛,陛下竟然说那样的话,竟用后位威胁本宫,陛下,是真的想……废后吗?”皇后越说越害怕,到最后声音止不住地打颤。
“殿下,”问辛想了想,不禁提议,“您若不放心,不若问问静宜公主?公主殿下有恩于大豫,若她能出面劝陛下,陛下想来能听从一二。”
皇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对呀,还有静宜公主,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此刻的皇后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有多瞧不起静宜公主,甚至扔了公主从苍国带回的礼物。
皇后的心再次欢喜起来,随手从妆奁盒中掏出一朵珠花赏给了问辛。
问辛大喜地接过,连声说,“能为殿下分忧,是妾的福分。”
隔日,皇后便传令静宜公主入宫。
皇后早早便正装待客,不想左等右等不见人影,直等皇后的脸色发黑,日头向西的时候,宫人方来禀报“静宜公主求见”。
“殿下,”静宜公主入殿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含羞带怯地说,“抱歉,临出首辅府时,韩老夫人命人端了点心来,不能违背老人家的心意,只能陪着用了,才出得门。”
皇后笑了起来,只是脸上还僵硬着,笑容瞧着特别奇怪,“殿下得韩老夫人真心疼爱,本就是难得的缘分,想来皇姐在府中的日子极为舒心。”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后殿下与静宜公主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日头偏西,静宜公主才告辞离开。
静宜公主离开后,皇后紧锣密鼓地安排宫宴,再不敢有丝毫耽搁。
问辛送静宜公主离宫。
走到半道上,公主突然说自己好久不入宫,特别想念宫殿西侧的一座假山,当年还是父皇亲手布局的。
问辛会意地笑了笑,“妾身带殿下去。”
于是两人便向着假山所在的方向行去。
兵部尚书袁立秋这几日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那日,自己的玩笑话被首辅大人听个正着,冏得他恨不得有道地缝钻。
虽然大人当时没说什么,可他总觉得大人看他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今日,大人居然将本该交给兵部的事,交给了刑部?!
大人何时如此不分轻重,公报私仇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敢当面质疑,好不容易挨到下衙,打算出宫喝酒解愁去。
走着走着,迎面遇上了静宜公主。
他恭敬地一揖到底,“下官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大吉!”
“原来是袁大人,本宫失敬!幼青可安好?”静宜公主浅笑盈盈。
兵部尚书猛然想起,自己的夫人王幼青,曾是静宜公主的伴读。
“夫人很好,劳殿下费心了。”兵部尚书再次作揖。
“袁大人可是要出宫?”
“正是!”
“本宫也正要出宫,袁大人可愿同往?”兵部尚书立刻受宠若惊地应下。
静宜公主回首看向问辛,“你且回吧!”
问辛行礼告退,静宜公主同兵部尚书一前一后离了宫。
远处,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静宜公主似有所觉地回首一望,除去巍峨的宫殿,什么也没有看到。
慕杨此刻正在欣曰宫看望贤妃。
“你这个坏丫头,知我病倒,也不早早来此,偏偏日头向西了才来。”贤妃色厉内荏,看到慕杨来,她其实很高兴,终于还是笑了起来。
“你还笑,你怎么就这么傻,皇后命你站,你便站?你好歹也是四妃之一,怎么就叫她拿住了?”
“你放心,”贤妃神神秘秘地说,“我这不是掐着点晕的嘛!”
“就你能,下次可不能以身试险了!”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贤妃突然想到什么,悄悄问她,“啧啧,听你这口气,对皇后多有不满?”
“我回宫许久,皇后从未至长宁宫探望太后,我瞧着她便百般不舒服。”
“嗯嗯,咱们家慕杨说得对,这就是个白眼狼,与首辅大人是同款。”
“会不会好好说话?”
“不会,不会,偏要说,首辅白眼狼,首辅白眼狼。”慕杨伸手挠贤妃的痒,两人笑着滚作堆。
好一番嬉闹,两人累得躺在拔步床上大口喘气。
“你身子果真好了?”慕杨忍不住担心。
“全好了,本就不是什么病,只是晒糊涂了。
圣人将自个儿的太医正借我看诊,能不好得快吗?”
“圣人对你真好,许是将你放心上了。”
贤妃的嘴角扯出一抹笑,眼底流露出无奈与轻愁,“圣人后宫佳丽三千,今日于我,不过是些许兴味而已,花无百日花,这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见贤妃情绪低沉下来,慕杨伸手握住她的手,似乎这样便能安慰好友一二。
两人各自躺着,久久不再言语。
慕杨离开欣曰宫,快到长宁宫时,远远地便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抱着大大的东西。
慕杨并没有在意,错身经过时,瘦小的身影惊喜地开口,“夫人,您回来了?”
慕杨驻足看去,竟然是首辅府的阿灵。
她惊喜地笑了起来,“阿灵,你怎么来了?”
阿灵紧了紧手中的布匹,愧疚地说,“大人让奴来的。”
慕杨诧异,韩屹又打什么坏主意?
“夫人,大人请您为他裁制亵衣。”
一听这话,慕杨气笑了,韩屹越来越厚脸皮,竟明目张胆地要求自己。
“你回去吧,告诉大人,安门街的成衣铺子里,有得是缝制的人。”说罢,慕杨便走入长宁宫。
阿灵见状,急得眼泪哗哗地流,她腾地跪了下来,“夫人,救救奴吧,大人说,若夫人不肯,便,便将奴卖去烟花之地。”
什么?他怎么敢?
慕杨气得胸口生疼,恨得牙痒痒,他竟威胁她?
猛得转身,拒绝的话已经冲到嘴边,却在阿灵的泪眼中败下阵来。
哼,他真是吃准了她,若换个人来,她定然能狠下心来,偏偏是阿灵,她无论如何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