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安看着沈言酌好像被打了一巴掌的神情,娇软一笑,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中,若轻若重的画着圈。“哪有!”不过是做做样子让你掏钱罢了!“只是母亲的东西,妾身还是想自己赎回来。不过,”扬眸娇俏的瞅了严卓一眼,“不过妾身的一切都是爷给的,爷给还是妾身付,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沈言酌很是满意苏宁安没有将自己再与她区别开来,这种感觉,嗯······怎么说呢,就是她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而且······从皇子到皇帝,基本不需要自己付银钱,今儿的银钱还是他出宫时特意带上的。
“爷,我们走一走可好?出来哪有一直坐在马车里的?”
苏宁安掀开车帘往外瞧了眼,刚巧他们正走到了主道上,正是长安城中最热闹繁华的地方。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非议。加上她在苏府和云隐寺闹的那一场,不怕有人认不出她,至于严卓······
苏宁安心中有那么一瞬真的可怜他,不管他是哪家的少爷公子,不管他家权柄多大,今日是注定要被她连累咯。
不过,哼!谁叫他非要她跟了他呢!
这么一想,也就觉得严卓委实不冤。
“也好。走一走对你的身子也有好处。”沈言酌倒是无所谓,只是在他带着苏宁安下马车的那一刻,安礼却变了脸色,顾禹安脸上万年不变的老成也有了一丝松动。
皇帝出行,向来都是守卫森严,肃清道路,哪有在这街市上跟人挤的?若是有刺客又该如何?
“主子爷······”看着安礼和顾禹安欲上前劝说,沈言酌抬手让他们闭了嘴,轻声道:“无妨。”
苏宁安看着别处,像是没注意到一般,看来严卓真的是个金尊玉贵的,但她才不会出声呢!
“想去哪里?”
苏宁安看了看不远处的当铺,抓着帕子的手一抬,“妾身要去那里。”转头看着严卓疑惑的眼神,笑了笑,“妾身之前在那里当了东西,想要亲自赎回来,是······母亲留下的。”
沈言酌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只伸手揽了她的身子,“走吧。”
安礼小心翼翼的跟在沈言酌身后,却被顾禹安拉了一把,与他们扯开些距离,“不必那么紧张。咱们知道爷的身份,但又有几人真正见过?注意些便好。”
安礼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虽然在长安城中,但帝王真容却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且这里多是些百姓妇人,又或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如此一想,便放心许多。再说皇上与姑娘在一处,他去当什么烛台?遂也不敢凑得太近,省得惹皇上厌烦。
长安城内当铺虽不少,但苏宁安当日特地选了最大的当铺,否则遇到黑心当铺,银子不仅会少上不少,以后赎出来的可不一定是当日所当。且大的当铺见惯了金贵的东西,自然不会把一个玉镯放在眼里。
“翠竹,当票。”
翠竹从袖子里拿出保存的很是完好的当票递给了小二,小二一瞧,又看了看站在苏宁安身边的沈言酌,很是有眼力见儿的将他们领去了厢房。
看了坐,又上了上好的茶,不一会儿,迅速将东西取了来。
“公子。”小二很是有眼色的向沈言酌道,“夫人当日所当一共五十两,玉镯在此,请公子、夫人查验。”
沈言酌扫了一眼,固然是好镯子,于寻常人家定是名贵之物,但于官宦人家却也只是中等偏上而已。
但这绝不是朝臣嫡妻应佩戴的东西,且还是留给女儿的。
如此想着却更加不解,难不成堂堂嫡妻,连自己的嫁妆都管不得?
目光又落到了苏宁安身上,她苏家一个嫡女,母亲留下的也只是这般颜色,足见苏家薄待。
瞬间眉间一拧,想到宫中的玉才人,原本因皇嗣而仅存的那一点惦记,瞬间又单薄了些。
与沈言酌的随意不同,苏宁安却是瞪大了眼睛反反复复的瞧了又瞧,看得沈言酌嗤笑一声,“若你喜欢,爷可以送你更好的。”
苏宁安嗔了他一眼,瞧得沈言酌心中一飘,只听她道:“这是母亲留下的,怎能一样?”说着用帕子将镯子包得好好的,重新放进盒子里,低头便要从腰间的钱袋取银钱。
“你做什么?”沈言酌按住她的手,面上不悦,“跟爷出来还要你亲自掏钱?感情是安安在给爷上眼药?觉得爷苛待了你?”
沈言酌一笑,顺手阻止了安礼掏钱的动作,反而从腰间的袋子里拿了张百两银票。
“公子稍等。”小二双手捧了银票急忙下楼去。
苏宁安看着沈言酌好像被打了一巴掌的神情,娇软一笑,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中,若轻若重的画着圈。
“哪有!”
不过是做做样子让你掏钱罢了!
“只是母亲的东西,妾身还是想自己赎回来。不过,”扬眸娇俏的瞅了严卓一眼,“不过妾身的一切都是爷给的,爷给还是妾身付,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沈言酌很是满意苏宁安没有将自己再与她区别开来,这种感觉,嗯······怎么说呢,就是她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
而且······从皇子到皇帝,基本不需要自己付银钱,今儿的银钱还是他出宫时特意带上的。
为自己的女人自己个儿掏钱,其实还不赖!
瞧着苏宁安一脸欢喜又依赖的样子,嗯,这感觉就更不赖了。
站在身后半天不吱声的安礼咋了咋舌,这、这还是他清冷凉薄的皇主子吗?!
沈言酌勾起苏宁安的下颚正要碰她的唇,谁知小二却推开了门。
虽然微恼,也只好放开了她,面上倒是什么也看不出。
将镯子交给安礼小心的拿着,带着苏宁安随意逛着摊子,“你既然当了镯子,为何在云隐寺却住那样的地方?”
苏宁安一笑,“那本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只是韩氏和梅夫人却买通沙弥陷害我,幸好有这笔银子,否则······”
“呵,你倒是什么都说。”沈言酌瞧了她一眼,见惯了嫔妃在他面前掩藏心思,恨不得把自己捧成温柔、体贴、善良的九天神女,可她却丝毫不掩所做之事,到真的勾动了他几分心思。
“妾身是爷的人,想了什么做了什么,自然不敢隐瞒。”苏宁安笑着勾住他的手臂,“爷知道了妾身是怎样的人,以后若惹爷生气了,爷也不会太过失望不是?”
沈言酌轻笑一声,能不顾礼教主动勾他上床的女子,做出什么事儿来,他都不会吃惊。
心思微转之间,勾住了她的腰,让她安稳的待在自己臂弯,免得旁人碰着了她。
不过沈言酌和苏宁安都不知道的是,当年杜映蓉为了保下她,早已经默许苏诚骞和韩氏用她的嫁妆,这话自然是不能明说的,且韩氏一句“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你我?不过都是为了苏府,苏府好了,夫人和小姐才能好不是?”便堵住了她的嘴。
因此每要动一笔嫁妆,杜映蓉也只能在单子上盖上自己的私章,从苏府库房将所需金银取了来。
嫁妆的管理权早就不在自己手上,幸而他们那时没胆子刻私章,否则,那么大一笔嫁妆早就不翼而飞。
······
“苏宁安!你竟不顾廉耻的当了别人妾室,可真丢苏家的脸!”
前些日子的风言风语好不容易小了些,韩氏这两三日才敢出门,远远的就瞧见苏宁安被一个男人搂着。可最近除了梅家,没听说有人办喜事,她如今光天化日就同男人这样亲密,不是妾室还是什么!
贵妾还得有个仪式不是?这样一想,韩氏的底气又回来了,扯高了嗓门,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沈言酌面上一片寒凉,又看了看方才还是巧笑倩兮的苏宁安,如今面上惨白,心中更加不悦。
韩氏几乎是大步跑到他们面前,瞧着行人渐渐地都停下来,气焰更嚣张。
“你即便不为苏家着想,不为你爹着想,也得想想你刚难产死去的娘!想想你在宫中伺候陛下的妹妹,怎容得你跟野男人厮混!”韩氏尖声训斥,听得旁人一个个愤慨不已,忍不住就要跟着指责这枉顾礼数又不孝的女儿。
苏宁安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用帕子死死的掩住唇,将微微扬起的唇角完全盖住,带着哭腔道:“您仗着管着苏家,数年来苛待正室,还串通稳婆害得我娘难产,不仅不入葬,更是一把火将我娘和腹中胎儿烧得干净,连个全尸都没有,呜呜······仗着妹妹入宫受宠,更是欺压于我,叫我走投无路,韩氏你虽为侧室,但这些年来与正室无异,霸占母亲嫁妆不还也就罢了,难道非要将我逼死了才甘心吗?”
这泼天的脏水硬生生的泼了她一身,吓得韩氏忍不住颤了声。
“你胡说!你娘是自己生不出来才难产,与我何干!”僵着嗓门儿反驳着,不禁心头一跳,不明白她如何知道?更何况那件事她处理的很是干净,稳婆也早已出了长安城,也许是这丫头乱枪打鸟打中了也未可知!
一时间风向转变,周围的议论声听得韩氏直冒冷汗,苏宁安哭诉的样子又实在可怜得紧,路人方才对苏宁安的苛责此刻皆落到了韩氏身上。
但想到苏玉心,面上的惊慌一瞬间就消失了,又有了底气,“我女儿玉儿如今可是玉才人,我这做母亲的可是与有荣焉,怎能做如此龌龊之事!”
韩氏一边说着,还特意将“我女儿”三个字咬得极重,怕是别人不知道苏玉心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苏宁安瞥了眼韩氏,面上顿时凄然无比,“我母亲虽不在了,但我好歹也是嫡女,管束自有爹爹,你一个侧室,如何能教训我?”
闻言韩氏更气,她最恨旁人说她是侧室,瞬间再次扯高了嗓门,“嫡女就该有嫡女的样子!玉才人如今可是身怀皇嗣,且是陛下第一个孩子,我这个做娘的自然也是尊贵无比!你一个嫡女不知光耀门楣就算了,还如此扶不上墙,与玉才人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如何教训不得!”
“玉才人?还以为是多高的位份。”沈言酌轻蔑扫了眼趾高气昂的韩氏,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