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主仆俩这一等,便等到了夜幕四合,恰好是用了晚膳之后。“里面可是苏姑娘?奴才是严家的嬷嬷,特地来接姑娘。”“有劳嬷嬷。”房门打开,苏宁安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嫩黄色斗篷,兜帽半遮住她的脸,却仍能借着外面的灯火亏得几分颜色。嬷嬷不由得惊叹,怪不得陛下要将此女纳下,这等颜色,即便是见多了后宫佳丽,也很难不被吸引。只是这手······略粗糙了些,但也就是养一养的事。小心的扶着苏宁安出了寺庙,上了马车。
“皇上,宅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苏姑娘的院子和去接姑娘的人也已经安排好,只是不知皇上可要同往?”安礼常年在沈言酌身边伺候,办事效率自不必说,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一切安排妥当,更对私宅中的人耳提面命,甚至连牌匾都已经换成了“严宅”。
沈言酌皱了皱眉,忽略心思,轻哼一声,“朕亲自接她?日后岂不是越发骄纵!”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莫说他已是万金之躯,即便是以前当皇子时迎娶正妃,也不过是等在皇子府门前罢了。
稍抬了抬眉峰,开口带着些冷意,“安排好人将她接入宅子就是。”
“······是。”安礼弓着身答道,本以为能说到皇上心上,谁知却自讨没趣。还以为苏姑娘在皇上心中与后宫嫔妃略有不同。
安礼整了整面色,不过这下知道该如何待苏姑娘才是。
刚退出御书房,却见玉才人身边的宫人急忙跑来,安礼连眉眼也懒得抬,“何事?”
“安公公,玉才人今儿身子不错,想着问问皇上要不要去春澜苑。”
玉才人虽然入宫便受宠,如今又怀着龙嗣,皇上对她除了侍寝之外不甚亲近,但安礼还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
“这敢情好,皇上这几日正忧心玉才人身子呢,待咱家问过陛下。”
“劳烦安公公。”
这内侍年纪不大,却甚是知礼,即便这些日子春澜苑的人在宫中很是有脸面,但他却不敢托大,依然规规矩矩的,叫安礼满意得很。
沈言酌笔下一顿,“用膳?她不想吐了?”
想着这些日子春澜苑对膳食要求颇多,一会儿吃咸的,一会儿吃淡的,一会不咸不淡,麻烦倒是不怕,只是怀了孩子都是这样难伺候?
这阵子后宫的消息皆是春澜苑那边的,没得叫人厌烦。沈言酌皱了皱眉,那些没滋味儿的东西他实在是不想吃。
虽然他待后宫冷淡,亦不经常进后宫,对后妃虽不会过分严苛,但温柔体贴那档子事儿也着实做不来。
用膳这事儿,也只陪着皇后用过罢了,她一个才人······
“春澜苑的人说是今日玉才人身子好了许多,也命人做了皇上爱吃的。”安礼说着,看了眼沈言酌,可皇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任凭他伺候多年,也无法窥得心思。
沈言酌犹豫几瞬,终是点了点头,“罢了,午膳就去春澜苑。”
······
“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严公子今日会来吗?”
“他说来就一定会的。”今日苏宁安起得有些晚,一如前几日那般去了偏殿诵经,回到厢房时已经临近午膳,于是便早膳午膳一起用了。
“可是小姐真的要跟严公子吗?这没名没分的······”翠竹看着自家小姐,还是忍不住道:“人家都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您、您真的······”
苏宁安闻言一笑,看她昨晚翻来覆去的不睡,就知道在想这回事儿。
“妾?这可高抬我了,也许只是外室罢了。”
翠竹一听,越发的委屈,忍不住道:“可小姐的身子明明就是给了严公子······”
“那又如何?当日不过是用他而已,如今也不过是找个依仗。”说着捏了捏翠竹的脸颊,“好了,想这些做什么?你瞧他长得不错,看样子也是个有钱有势的,咱们单独住在外面,还免去了宅子争斗,没什么不好。”
说着又往翠竹碗里夹了菜,“快用膳,等会儿再检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漏了。”
即便再想劝说,看着小姐这样子,翠竹心中再不平也只能闭嘴,“是,奴婢知道了。”
谁知主仆俩这一等,便等到了夜幕四合,恰好是用了晚膳之后。
“里面可是苏姑娘?奴才是严家的嬷嬷,特地来接姑娘。”
“有劳嬷嬷。”
房门打开,苏宁安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嫩黄色斗篷,兜帽半遮住她的脸,却仍能借着外面的灯火亏得几分颜色。
嬷嬷不由得惊叹,怪不得陛下要将此女纳下,这等颜色,即便是见多了后宫佳丽,也很难不被吸引。
只是这手······略粗糙了些,但也就是养一养的事。
小心的扶着苏宁安出了寺庙,上了马车。
苏宁安刚摘下兜帽,抬眼却见严卓正端坐在马车中,还不等她出声,一只手便伸到了她面前。
“过来。”
苏宁安咬了咬唇,忍着面上的热气,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拥着坐在身边。
“爷。”苏宁安刚一出声,马车便动了起来,身子有意无意的向后一倾,腰间的手顺势一收,柔弱无骨的身子便暧昧的贴上了他。
沈言酌眉头一抬,很是满意,低头噙住了她的唇,滋味好得如同蜜糖化开一般。
马车渐渐驶离闹市,苏宁安依在沈言酌怀中,斗篷早已被扔在一边。
“爷怎么亲自来了?”
“不喜欢?”捧起她的脸颊,拇指恰好按在她的唇角,亲昵的揉了揉。
“谢谢爷。”苏宁安柔柔一笑,在他的怀中更加娇软,这副样子瞧得沈言酌心中一软,也不枉他纡尊降贵的来接她。
捏了捏她的软腰,瞬间将自己被当做工具人的怨气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宁安在他怀中任他吃了不少豆腐,脸儿红了又红,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已经停下。
依然是前一世熟悉的样子,连门口的小厮都一样。
沈言酌牵着她下了马车,朱红色的大门已经敞开,仆从们无论男女,皆跪了一地。
上一世还被这夸张的场面吓了一跳,如今已是很平静了。
弄得自己跟皇帝似的,也许这人就喜欢这样的排场吧。
苏宁安心里撇了撇嘴,回眸瞧着翠竹因吃惊而大张着嘴,好似能塞下一颗卤蛋,不禁轻笑出声。
“安安倒是平静得很。没被吓到?”沈言酌搂着她进了厅堂,坐在软榻上,管家身后领着一干仆从小厮,又有四位衣着很是得体的嬷嬷领着一群婢女,皆一排排站在门外,等着拜见。
“这里是爷的地方,安安有爷护着,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沈言酌端着茶的手一顿,瞧着她这副顺杆爬的样子,心中很是受用,倾下身子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愉悦的夸赞:“懂事。”
无论在后宫还是此处,有了他的宠爱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一点不用教,她就能明白,让沈言酌很是满意。
安礼听着主子叫了水沐浴,便知今日要待到很晚,幸好,热水早已经备着了。
沐浴之后的苏宁安长发自然的垂在腰间,整个人香香软软的,还不及穿上寝衣,便被他抱进床帐中。‘
“爷······”被沈言酌按在身下,任由他不断地吻着自己,身子被他撩拨的发软,好几次险些要出了声,这样的轻车熟路,叫苏宁安心中一颤一颤的。
直到他拥着她的力道缓了下来,才推了推他,开口便带了些自己都控制不止的媚意,“可否容妾身几日。”
“不愿伺候?”沈言酌眸底幽深,似燃着熊熊火焰,若非感到她的退缩,又怎会放松了力道?
“自然不是。”苏宁安看到他眼底的冷意,摇了摇头,“云隐寺的大师说为母亲祈福要诵满九日的经才好,妾身······也是真的需要些时间准备,爷,好不好?”
沈言酌看着豆大的珠子一颗颗掉出眼眶,简直要气笑了,尚未察觉之间,自己已经用拇指帮她擦掉。
“爷还没说什么,怎么你却委屈的跟什么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头,搂着她躺了下来。
想想也是觉得好笑,若是平日宫里的嫔妃如此,他以后再也不会宠幸。可是到了她这儿,却好像有了耐心,不仅纵着,还得哄着。
“就容你些日子。”
“多谢爷。”苏宁安得逞一笑,祈福的事她可没有诓他,那都是实打实的。见着他面上已经没有了怒色,这才小声道:“不管爷信不信,这身子真的只有爷碰过。”
沈言酌闻言,心情更好了些,忍不住蹭着她的唇,“是或不是,日后一试便知!”
虽然今日顺着她没让她侍寝,但他却不能太早离开,否则日后在宅子里怕是不太好过。
因此搂着她小睡了一会儿,这才叫她伺候着更衣。
沈言酌离开之后,苏宁安舒服的躺在床上。
依着上一世的记忆,她知道他对她的欲望,所以才不能让严卓这么快得手,但若因此对她失了兴趣也是不行的!
得想个法子馋着他、吊着他才行!
隔日,苏宁安自云隐寺回来便没再出门,只吃了一碗粥,连午膳也没用。
郑嬷嬷疑惑着想要进房瞧瞧,却见翠竹急匆匆的跑出来,“姑娘好像染了风寒,我去找大夫。”
郑嬷嬷心头一沉,苏姑娘刚住进来一日便病了,这如何使得?
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扰了主子,且他家身份不同,姑娘若是病了也不能叫寻常大夫瞧。
思来想去还是差人进宫一趟。
许是昨日玉才人得了皇帝的好脸色,因此今日又来请皇帝用膳。
她区区才人,三番四次的霸占着皇帝,不知惹了宫中多少人的眼。但现在她却是金贵的,所以后宫的嫔妃们也只能暗暗憋着劲儿。
皇帝刚去了春澜苑,才上了一道菜,安礼便匆匆进来,急忙在耳边禀报。
沈言酌听得眉头紧皱,撂下筷子就走。
任凭玉才人如何撒着娇,不甘的唤了两声也没能留住。
苏玉心眉头不悦的皱起,但依着她对皇上的了解,这青天白日的,断不可能是为着哪个妃子,极有可能是政事,这样想着才稍微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