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天下人说湘儿的不是,那她便是个不是之人,她这样入府会连累王宜修的名声,更会连累你的名声!”永安王眼圈微红,深深拜了下去:“母亲容儿臣陈情,儿臣不像六弟般有福是您的亲生儿臣,所以儿臣从未敢有何僭越奢求!”“可她是儿臣心爱之人,儿臣如今只想得她为妻子,无惧世人,望母亲可怜儿臣!”一番话说得王贤妃再无怒气,只有深深的无奈,终究自己也只是他的养母罢了,又不是人家的亲生母亲,何必结仇呢?
接下来一连五日,永安王只有一天白日来见王宜修,其余时候便都待在书房不出,这下整个王府后院都活络了起来,这明摆着,王良娣是要失宠了。
而除云拉着郑公公悄悄打探消息,总算是知道了王爷在做什么,原来他是凭着记忆描摹王桂舟的胡璇舞姿,然后一个人欣赏呢。
王宜修想,大概两个多月前,他还随身携带的自己的画像,早已经掉进永定河里被冲走了罢?
这几天里,栖梧苑的人进进出出,都在打探王府的消息,据说东方夫人已经进宫两次了。
王宜修在宫里没有人手,不知道王贤妃什么时候松口,不过就在第六日的时候,东方夫人再一次带了王桂舟进宫,王爷知道了消息立刻也进了宫。
王宜修一直等到了晚上,王爷才风尘仆仆地回府,他又带着一身前所未有的欢喜来了栖梧苑。
“沅卿!母亲终于点头了,你父亲和你母亲都同意,只等等母亲和父皇请过旨,你姐姐王桂舟就会是本王的王妃了,从此以后你们姐妹便可朝夕相见!”
王宜修淡淡笑着,和前世一样,王贤妃很快就被她的儿子,自己的父亲还有东方夫人说服,答应了王桂舟来做王妃,自己依然是良娣。
永安王握上王宜修冰凉的手,二人并肩坐着,他在无限畅想着以后。
“我想过了,大概年后二月里便举办大婚,等王桂舟入府,便住在你旁边的邀月苑,以后你们姐妹日日相见。沅卿,你高不高兴?”
王宜修开心极了:“高兴,妾身和姐姐再得一处,多亏了王爷,等姐姐入府妾身定当日日伺候您和王妃。”
“说什么傻话,你是本王的良娣,是她的妹妹,我们怎么会对你如此使唤呢?”永安王捏了捏王宜修的手。
王宜修的笑容僵住了。
这个仇,自己这次不会放过任何罪魁祸首。
哪里爷再次留宿栖梧苑的消息叫后院的女人们知道了,可是她们却不再如临大敌,因为她们都知道了,王宜修的姐姐,王王桂舟,不久后会入府做王妃。
于是一时间,宁惠淑和花笙歌都咬碎了后槽牙,眼瞧着就要当上良娣了,可偏偏半路来了个王桂舟,一时间整个王府府如临大敌,都对这位宫宴跳舞,夺走妹夫的未来王妃十分不屑。
隔日午后,天忽然又飘起雪来,王贤妃坐在明窗下将杯盏咂在了案上,对福枝所说的话十分震惊。
“你敢肯定吗?好端端的,湘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福枝为难道:“娘娘别生气,现在外头都传遍了,确实是看到大小姐和苏家大公子在暗巷中拉拉扯扯的,如今大人和夫人已经将她给带了回去了,哎!”
“这件事压不下来了!这样的丑事传了出来,湘儿还如何做三郎的王妃?”
王贤妃心中又气又恼怒,自己要把王桂舟赐给三郎做王妃的消息才出来,王桂舟就出了事,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难不成还是自己的好弟弟和好弟妹想两头拿好处了!
“母亲!王桂舟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必定是苏家那小子意图对王桂舟不轨,拉扯间才出了这样的讹传!”
福枝刚要开口安慰,一身霜雪的永安王就闯了进来,他的眉宇被染成了洁净的白色。
他跪下道:“母亲!儿臣是一定要王桂舟做王妃的,若是因此无稽之谈而贬她为良娣,岂不是反而坐实了那等腌臜之语?何况王宜修是王家庶出之女,如何做得王妃!”
“住口!”
王贤妃骤然一喝,庶妹,自己何尝不是王家曾经大小姐的庶妹!可自己做了宫妃,她呢?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天下人说湘儿的不是,那她便是个不是之人,她这样入府会连累王宜修的名声,更会连累你的名声!”
永安王眼圈微红,深深拜了下去:“母亲容儿臣陈情,儿臣不像六弟般有福是您的亲生儿臣,所以儿臣从未敢有何僭越奢求!”
“可她是儿臣心爱之人,儿臣如今只想得她为妻子,无惧世人,望母亲可怜儿臣!”
一番话说得王贤妃再无怒气,只有深深的无奈,终究自己也只是他的养母罢了,又不是人家的亲生母亲,何必结仇呢?
良久,王贤妃亲自拉起永安王,缓缓道:“明日,我便去与你父皇说。”
永安王眸中的光热立刻燃烧起来:“多谢母亲!多谢母亲!”
“陛下驾到!”
母子二人连忙请安,但见陛下叫二人起了身,悠闲地和王贤妃坐下,永安王站在跟前。
“你有什么事要明日和朕说啊?”
王贤妃看了一眼永安王,笑道:“不想陛下今晚来了,是有关三郎王妃的事。”
陛下端起茶盏,笑道:“哦?可是要扶正王良娣?”
王贤妃继续道:“并非,陛下可记得前两日,臣妾过生日时,作胡璇舞的姑娘?那是臣妾的侄女,王家的大女儿。”
陛下点点头,不置可否,又看向永安王:“记得,怎么?你想她做你的王妃吗?”
永安王连忙跪下:“是,请父皇成全!”
陛下不缓不慢地吹了吹茶叶,又喝了几口,方才道:“她叫王桂舟吧,小名湘君,呵呵,今儿她在京都可算出名了,先是与苏将军家悔婚,后又在你的生日宴上大放异彩,转头又和苏家的小子不清不楚——”
王贤妃暗叫不好,看来陛下已经知道了湘儿今日发生的事情了。
“这样的女子,你肯叫她做三郎的王妃?”陛下风轻云淡,却鄙夷地歪头瞧了一眼王贤妃。
三郎忍不住道:“父皇——”
王贤妃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赔笑:“陛下,臣妾听说是苏家大公子自顾扯着王桂舟不放,这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