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门前,因这声女子娇喝,本在各自寒暄的众人为之一静。人的名,树的影。在京城地界,镇南侯世子沈栀晴的名讳还是有些响亮的,一众看客都不由得看向声音来源那边,就见一鲜衣怒马的女子一鞭子就向厅中某人抽了过来。“啪!”响亮的鞭影以迅雷之势就冲向刚踏入酒楼门前的某道身影。“嘶!”看客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人背对着那鞭子,眼看着可来不及闪躲了!可那人丝毫不慌,只顺手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就直接斩向那迎来的长鞭,身法翻转之间,长剑被男人用力掷入厅边廊柱之上,力道之大,竟把那长鞭一同带飞,狠狠的钉死在木制廊柱之上。
陆斯年是刚退了亲的姑娘,两家父母不好带着人大张旗鼓的走动,但带着自家孩子去酒楼赴宴,坐在两个相邻包间,偶遇后寒暄几句还是可以的。
因此,陆斯年出了门,跟着肖氏一路前行,与陈家马车不远不近的一同停在了庆宁楼。
作为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聚会圣地,两家父母本就熟识,今日又是暗中约定好相看,一见面,便就心照不宣的各自攀谈。
陈府的当家主母赵氏更是拉着陆斯年,怎么看怎么喜欢。
当下就把腕间的镯子褪下来,套在了tຊ陆斯年的手上。
“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这个镯子更称你。当年你第一次来我家拜访时,我就觉得你这小丫头肤色白净,更适合这白玉镯子才是。”
这是时下风俗,初次相看,若当家主母亲自送姑娘首饰,就是满意喜欢的意思,否则,就只会送些布匹绸缎这样的礼物。
陈家夫妇早就对陆斯年满意异常,这会儿连犹豫都没有,就把早就准备好的镯子送出去了。
陈家二郎当下就红了一张脸,他抬头看了陆斯年一眼,随即唇边就扬起笑意,但似乎又怕自己这般表情显得太过唐突,忙努力压下去,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噗呲。”云珅见了陈二郎这样子,哪里不明白对方这是也看上了自家妹妹,当下就看对方十二万分顺眼起来,上前拉住了陈二郎,攀谈起来。
“听闻你现在在麓山书院读书,当年我也在那里读过一段时日,现在可还是张夫子在教四书?”
陈二郎见到云珅,更是紧张的有些磕巴。
“我…我是是在学张夫子的课,张夫子听闻我住在云兄附近,还与我感慨云兄您当年的天分,说当年就该收您做弟子的,还感慨云兄当年不该随意弃文从武,浪费了天分。”
说到这里,陈二郎眉飞色舞。
一张白净的小脸上带着严肃认真,又在话语间对上了陆斯年的脸,一瞬间,又大脑宕机,磕磕巴巴起来。
“我……我觉得,云兄你,就算再回书院,张夫子也会开心欢迎……”
说话声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最后甚至都说不下去了。
陆斯年看着这少年害羞的模样,倒也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来。
“既然张夫子还惦记着我兄长,那陈公子不如帮着张夫子邀请兄长回书院,若兄长真的改换了志向,还结了我爹爹一桩心病呢。”
云珅听罢苦笑着摆手。
“妹妹切莫要拿我打趣,你兄长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爹,可不想被继续念叨。”
他那避之不及的态度,让云老爹吹胡子瞪眼的看过来,怒瞪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
“混小子你知道你爹我生气啊!!那你还故意气你老子!你看看人家陈二郎年纪轻轻就知道做学问的好,谁像你似的,学了一堆圣贤书之后还痴迷舞刀弄棒!”
“诶呦!爹您快饶了我吧!”云珅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避开了自家老爹的视线,顺便拍了拍陈二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是没有完成我爹的愿望给他考个功名回来,你就要加油了,若你考上了,我爹恨不得拿我跟陈伯父来换你,恨不得你才是他亲儿子才好呢。”
“臭小子!”
云老爹气的就要揪云珅的后领。云珅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轻松躲避,然后就冲进酒楼里去了。
“咳咳。”陈大人见到这情景不禁咳了咳。赞道,“云公子这般聪慧,从文从武都不差的,日后定然大有前途啊。”
看这身手如此矫健,怕以后还能以武状元身份入军,或许确实会比从文这条路子走的快。
“儿女都是债!我家这皮猴子一天不得消停,还是你家二郎稳重。”肖氏笑眯眯的打圆场,天天见到自家这两个过于活泼的男人,见到陈二郎这样的书生,肖氏是越看越满意,忍不住与赵氏对视一眼。
两家的亲事就大致在双方主母那边有了数。
陈二郎见了,耳尖都红的滴了血一般。
陆斯年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缓解尴尬。
咳咳,她这也算是多活了几年,看这陈二郎就像看一个半大少年,如今人家少年小书生在她面前这般害羞,搞得她一时也有些耳热起来。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竟带了丝少年少女慕艾的氛围。
可偏巧,这氛围却被不速之客破坏殆尽。
“沈栀晴你站住!”
酒楼门前,因这声女子娇喝,本在各自寒暄的众人为之一静。
人的名,树的影。
在京城地界,镇南侯世子沈栀晴的名讳还是有些响亮的,一众看客都不由得看向声音来源那边,就见一鲜衣怒马的女子一鞭子就向厅中某人抽了过来。
“啪!”响亮的鞭影以迅雷之势就冲向刚踏入酒楼门前的某道身影。
“嘶!”看客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人背对着那鞭子,眼看着可来不及闪躲了!
可那人丝毫不慌,只顺手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就直接斩向那迎来的长鞭,身法翻转之间,长剑被男人用力掷入厅边廊柱之上,力道之大,竟把那长鞭一同带飞,狠狠的钉死在木制廊柱之上。
剑尖都透了出来,可见用剑之人力道之大,让人生畏。
那人皱眉向身后看去,露出侧颜,果然就是镇南侯世子沈栀晴。
可此时,梁世子纵然是再好的修养,都难掩眉间郁气,怕是谁在背后被人这样偷袭,脾气都好不了。
“嘉柔郡主!”沈栀晴回头,向来人拘礼,倒出身后那偷袭姑娘的名字。
众人瞬间噤若寒蝉,更是不敢吭声了。
嘉柔郡主,京中谁人不知的女霸王!
长公主的掌上明珠,未被赐婚之前倒还算是收敛,如今她已经定下了要被远嫁平西王府,长公主心疼女儿,更是在郡主大婚之前千般娇宠,要星星不给月亮。
京中贵女无不避其锋芒,都知道近日长公主母女都疯魔的很,十分不讲道理,嘉柔郡主要欺负哪家贵女,哪家贵女都要咬牙和血吞,但凡敢反击一二,长公主绝对以权压制的那家再也不敢造次。
一听嘉柔郡主的名字,酒楼中的女眷纷纷避回包房内,连冒头都不敢了。
陆斯年皱了皱眉,暗叫一声倒霉。
怎么出来一趟,不仅遇到了沈栀晴,还遇到了这位前世没少给她找麻烦的无良郡主!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