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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子的盛知春,亦在回教坊的路上。
  只不过,一路上赵嬷嬷都有意无意的盯着她手里的珠宝箱子瞧。
  她故作炫耀的讥诮一笑。
  “斐大人给的。”
  你想要?
  连门儿都没有!
  赵嬷嬷当然知晓这是斐然送的,还特意交代自己要帮着看看盛知春拿这么多银子去干嘛?
  故而,她才会忍不住时不时的看一眼那木箱子。
  没想到,被盛知春给瞧见了。
  “放心,斐大人交代了,不会动你这些个银两。”
  看看,说漏了吧?
  盛知春心中冷笑,随后便不再吱声了。
  而是在心里默默规划起来:如何花这些银子,才能将其发挥的作用最大化?
  赵嬷嬷心里憋着气,神情甚是不悦。
  她越不高兴,盛知春便觉着心情愈发的舒畅。
  回到教坊司后,不待凝霜和映雪询问情况,便说身子乏了。
  她需要一个静谧的环境,仔细思考一番。
  靠在银丝绣花软枕上,将最近来发生的种种,全部都梳理了一遍。
  终是发现:
  斐然是不可信的!
  同理可得,跟他勾连的相关人等,全都不能相信。
  整个斐家、吏部尚书冀枭……
  教坊司中呢?
  除开赵嬷嬷,还有谁是斐然的人,亦或者称之眼线?
  这须得她去一个个发现。
  眼下最稳妥的做法便是,不轻信任何人!
  包括凝霜和映雪。
  此刻她无比感谢自己刚才的做法,方能独自思考和分析如今的局势。
  还有母亲的事,也有不确定性。
  不过,母亲到底是曾经的信义侯府当家主母,倘若真的薨了,定然会透出风声来的。
  盛知春如今便有九成的把握,母亲尚在人世!
  得到这个结论,她总算心有慰藉。
  只是,母亲究竟在哪里?身子怎么样了?
  她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光靠自己可不行。
  必须要借力!
  借力打力,方是最省心的办法。
  除开李嬷嬷,她脑海里再次闪现出那个看似冷漠却并不完全不近人情的某人来。
  掌管整个上京城生杀大权的九千岁都督,心狠手辣。
  却,才能与那些潜藏起来的暗势力相抗衡。
  盛知春咬了咬牙,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捏紧了拳头。
  “要我攀上冀枭为你们铺路?想都别想!”
  她倒要看看,自己要是获得了谢行衍支持,斐然、斐度和冀枭的脸上,到时候会有何种精彩的表情?
  只是,前两次试探谢行衍,都铩羽而归。
  这一次,她要如何做,才能让谢行衍“多管闲事”呢?
  留给自己的机会,次数有限,一而再再而三的心机主动,很容易让人生厌。
  再者,她的时间也恐是不多。
  斐然和冀枭那边,兴许很快便会有所动作。
  盛知春面色微急的眸光乱瞟,忽而便瞧见了挂在墙上的一把装饰假剑。
  知晓斐然不可信之前,想要自救的那个想法,又一次浮出脑海。
  剑舞!
  她不妨一试。
  即便失败,曾经努力过,也无所遗憾。
  只因现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便只有四条路。
  一,接近谢行衍,攀上他为自己助力。
  这是最顶好的方式了。
  二,夜宴时想方设法见到十三皇子赵舒逸,也就是她的姐夫。
  看对方能不能对自己有所帮助?
  不过这只是她的一个备用选项。
  迫于无奈才会棋下险招。
  毕竟,姐姐已死三年,皇室子孙能有多少情意?
  更遑论就是十三皇子的父亲皇帝下令查抄的盛家。
  他再帮她,不是打自己父皇的脸吗?
  第三,便是鱼死网破,跟冀枭或是斐然同归于尽。
  在她心中,这是最傻最坏的打算。
  因为第四,便是毫无尊严的苟活着。
  但,尚留一息,便仍有翻盘的机会,不是吗?
  打定主意后,她便霍然从床榻上起来,想要叫人去请李嬷嬷过来。
  却是不经意的带出了软枕下一个红色物件儿。
  她冷眼斜瞥下去,眉心顿时一皱。
  呵,还将这个小东西给忘了。
  蹲身捡起那个大红色香囊,盛知春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眉宇微蹙,便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凝霜,进来。”
  她低声唤了一句。
  凝霜很快便转过屏风走了进来,福身问道。
  “姑娘,怎的了?”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歇好了?
  她费解。
  “帮我悬挂在下裳上。”
  盛知春指尖远远的挑着那香囊上的系带,面色如常。
  凝霜一见,不免有些困惑。
  “姑娘,姑爷送的香囊,您不是说要好生藏着,切莫叫外人瞧见了吗?”
  映雪也不知何时快步跑了进来,一瞧这情形。
  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既高兴,又吃味。
  说出口的话,便没了多少敬意。
  “是呀!这突然拿出来,不都让外人瞧见了吗?”
  她家姑娘必定是故意的。
  就是拿出来想要膈应自己。
  盛知春并不知晓映雪的想法,只是装作伤感的模样。
  “挂着吧!让我在教坊司的苦日子里,有个好的念想。”
  听闻此言,凝霜心里疼惜自家姑娘极了。
  默默点了点头,她十指快速翻飞的给系上了。
  站在旁侧的映雪,垂眼瞧着。
  心中冷哼不已。
  等斐世子完成了大业,贱籍的姑娘便会成为地上的抹布。
  到时候人人都会唾弃她。
  而自己……
  想到以后的成功上位,映雪嘴角便忍不住掀起了一抹轻慢的笑意。
  这一丝并不那么明显tຊ的轻视笑容,恰好就被盛知春给捕捉到了。
  她心头微微一惊。
  莫名其妙的便想起,纳吉、纳征、请期那段时间,映雪奇怪的表现。
  要么无故耍小性子,要么便总是往前院跑去。
  府中知道的,都以为她如冰霜打趣的那般,贪玩而已。
  却有人瞧见她和斐然单独相处过。
  脸上的娇羞,都快遮掩不住了。
  在被旁人问及的时候,映雪当时便主动推说,自己是给自家姑娘瞧瞧未来姑爷如何?
  她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现下想来,映雪是唯恐自己生疑了吧?
  盛知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发现和揣测。
  然,此一时彼一时,容不得她太善良,必须为了自己甚至盛家,去多寻求一线生机和一丝翻盘的机会。
  古有缇萦救父。
  她能不能救盛家以及父亲,尚不可知。
  但她必须先救自己。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最终就算是一头碰死,她也绝不能为斐家做嫁衣。
  而映雪可是自己的贴身婢女,竟会为斐然卖命。
  她心内嘲讽一笑。
  还当真是应了祖母那句话,任何人都靠不住。
  唯有自己!
  故而,她生出了测试一番的心思。
  招了招手,煞有介事的对着映雪勾唇浅笑。
  “映雪,我有件甚是重要的事情,想要交与你做。”
  “姑娘,你有何吩咐?请尽管吩咐,奴婢势必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终于等到盛知春有所动作,映雪觉着自己邀功的机会来了。
  便立马急切的走过去,微躬着脊背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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