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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敢妄下断言,可能还得见到孩子才行。”江浸月硬着头皮说道,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应该是气血凝滞,郁病。
  “好,好,谢谢江姑娘!诊金我回去就准备!”庞师傅眼中充满了光芒,目光热切而诚挚。
  “诊金就不用了,多多做好吃的糕点就好。”江浸月眉眼微弯,眼含笑意。
  庞师傅连连感激,却也没打算当真不付诊金,虽然家里也不富裕,没必要亏了别人心意。
  “让我看,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江浸月见壶中安神茶已经见了底,嗤笑一声,又重新配了一副煮上了。
  “光学不练,假把式。”陈自习恋恋不舍喝完了最后一口,别说,这加了竹蔗,还真好喝了不少!
  “那有没有可能,把义父的药制成熏香带着?”江浸月看着已经煮着咕嘟冒泡了,又将药材捞出,也就只有掌印府的药多,她敢这么浪费了。
  “你这想法不错,你会制香?”陈老挑眉,越发对昭丫头好奇了。
  “勉强会一些。”江浸月摇头,“主要还是师父的方子是已经确定了的,制成香就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最简单也最不会改变药效的就是直接把药材磨成香粉,再起印挫合。
  “那估计还能减少用药时间。”陈老推算着,若是这样,至少能减少十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江浸月眼中跃动着光芒,声音也变得欢快起来,能少十日是十日!
  那减少的只是治疗疗程吗!
  那减少的是自己的痛苦折磨与无助!
  江浸月看到了希望,手下也就忙了起来,“这个冬术炭太硬了,苍青,你来磨成粉。”
  “师父,这个竹茹就是用生姜炮制的吗?”江浸月捏着成丝状微黄的竹茹,感觉被熏得眼睛发酸。
  “对,姜竹茹那一页你来背一下。”陈自心喝下了一杯安神茶后仰面躺着,今日天空澄碧,连一朵云都看不到。
  这个院子里有一颗柏树,似乎是一颗年份已久的古柏,树干粗壮,四季常青,如同一把擎天巨伞,几乎遮盖住了整个院子,在这个季节阴凉无比。
  江浸月手下一顿,姜竹茹……
  “青杆竹取鲜茎,除去外皮,将中间层刮成丝条,揉成团,加姜汁拌匀,姜汁吸尽后文化加热,两边烙至金黄,去除晾凉。”
  “不错。”陈老满意点头。
  “竹茹和姜竹茹有何区别?”
  “竹茹性微寒,可用于治疗虚烦头痛,惊悸不宁,癫痫……”
  “姜竹茹,降逆止呕……”
  江浸月捣药的手渐渐的慢了下来,“这和义父的病症有什么关系?”
  “没甚关系。”陈老笑起来,坐起了身子活动活动筋骨。
  “但这幅药也少不了它。”
  江浸月点头,药方里的药材用药不止考虑到药效,有时候还需要考虑药材不良反应,“姜竹茹应该就是用来解副作用药效的。”
  “这几日让你认药,你记的东西倒是不少。”
  陈自心看着江浸月的背影,眼神也暗了下来,他负手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时不时露出苦涩的笑。
  江浸月制香做法简单,却十分细腻入微,他也不再提问,就看着她全神贯注地置身在自己的手中。
  少女眼梢微微翘起,带着浅浅红晕。
  正是豆蔻的年纪,却有着与寻常少女不同的爱好。
  若是自己的师妹黛千雪,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黛千雪入毒医门原本只是为了求医,却用自己极高的制香本事征服了毒医门上下,药香不分家,她的天赋被很多长老看中,但……
  千雪是个瞎子。
  即便如此,她在招新比试上依然遥遥领先,拿了断层第一,成了掌门的关门弟子。
  她温柔和善,对每个人都极好,门派中也不乏她的追求者。
  他和洪寒亭就是其二。
  想到这里,陈自心忍不住嗤笑一声,分明还带着不屑。
  江浸月手上动作停了下来,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师父,怎么了?”
  “昭丫头,你这制香跟谁学的?”
  江浸月眸光微闪,她知道自己瞒不过陈老头,干脆半真半假地说了。
  而且这个院子里还有楚朝的人,以楚朝的性格,恐怕早就把自己查了八百遍了。
  “跟着一个盲眼妇人学的,不过只是皮毛。”
  “怎么啦?师父也感兴趣?”
  江浸月想要掩饰自己,却没有留意到震惊非常的陈自心。
  “你是在哪里遇到的?她有没有说过她叫什么?”
  江浸月蹙眉,“是在京州一个破寺庙中,倒是从未听过她提起自己的名字,只是说自己要去南州。”
  “南州!”陈自心胸口不住起伏,眼睛也瞪圆了,不顾自己的形象急匆匆走向了江浸月。
  “是何时的事情?”
  “几年前了。”江浸月也被陈自心的激动吓到了,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师父认识她?”
  陈自心点点头,又摇摇头。
  几年了,她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说过,南州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
  “昭丫头,你这药香也可以做成线香,日日熏着,应该也能有效果。”
  “熏香要点燃,可能会改变药效,那这方子还得改吧?”江浸月有些迟疑,其实熏香是效果最好的,但是她如今一知半解,也怕改了药效。
  陈老给楚朝的用药都很大胆,几乎都是强性药,如果打破了平衡,很有可能会出事。
  “你等一下,老头儿重新写一张药方。”陈自心正说着话,人已经转身进屋找纸笔了,江浸月哑然。
  “师父,这样用药,会不会有点急功近利了?”
  她准备做成的是香丸香牌。
  现在义父晨起要喝一大碗药,白日里带着香牌,晚上泡药浴,又敷药一整夜,现在还要熏香……
  “没事。”陈自心敛眸,笔落在纸上的字十分工整。
  “真的没事?”江浸月有些迟疑。
  “会有一些影响,但想必对于督主来说,他也更愿意减少用药时间。”
  陈自心抿唇,“等他回来,老头儿和他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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