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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洗漱完,缓缓走回堂屋,他看不见,但是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淡淡道:“都起来吧,菘蓝是医生,救人是应该的。你们这样跪着,倒是让她良心不安。”
  听此话,王大娘和王牧不好意思再跪着了,便互相搀扶着起身。
  纪菘蓝松了口气,还是沈昭的话管用。
  思索片刻后,她说:“孬蛋是脑膜炎,或许还能治。鸡我收下一只,当做诊费吧。”
  “孬蛋能治?”王牧眼中一瞬间有了光亮,期待地看着纪菘蓝。
  之前带孬蛋去县城的医院看过,只给孬蛋开了些消炎药,吃过之后没见好转,县医院也说没法子了。
  就这么一傻,傻了半年,容易受惊吓,容易害怕,这才被村里人喊出个花名叫孬蛋。
  孬蛋已经七岁了,若是能治好的话,就可以去读书上学了!
  面对王牧期待的目光,纪菘蓝淡淡道:“不一定能治好,我只能尽力试试。你们晚上吃过饭后带他过来吧,我现在赶着去上班呢。”
  “好!我们晚上过来!”只要有希望,王牧就已经很开心了,不敢再打扰纪菘蓝,连忙拉着王大娘拎了一只鸡回家。
  “泽武哥,麻烦帮我把鸡关到后院去吧。”纪菘蓝微笑道。
  周泽武点点头,拎着鸡进了厨房,厨房通后院。
  院里有个铁笼,就关在那里。
  令他有点意外的是,后院被纪菘蓝打扫得很干净,连拉出来晾衣服的绳都是整齐排列。
  杂七杂八的东西靠墙边放置排成一排,泥砖铺的地面,被冲洗得一尘不染。
  这可不像是个懒惰成性的女人能做到的。
  周泽武觉得,纪菘蓝本人跟村里所传相差甚远,简直判若两人。
  他没再多想,洗了手便走了出去。
  纪菘蓝在给沈昭倒水,让他吃早餐。见周泽武出来,便将洗干净的衣服双手奉上。
  轻声道了句:“昨天多谢了。”
  “嗯。”周泽武应了一声,悄悄打量了沈昭一眼,拿着衣服离开。
  “我去上班了,你吃完把盘子收进厨房就好。出去散步的时候小心些,在村道里走走就好了,别往河边去。”纪菘蓝拍了拍沈昭的肩,叮嘱几句。
  时间差不多,再不出门真要迟到了。
  跑步上班还是不错的,时间不着急就慢跑,时间紧就跑快些,十五分钟内都能到。
  张大夫就住在诊所旁边,早早地来开了门,正吃着早餐呢,见纪菘蓝来了便热情招呼着:“纪大夫,你吃了没?”
  “吃过了。”纪菘蓝就这么回了一句,拿了个杯子倒了口水喝,歇了歇身上的汗。
  又看向墙上的钟,正好七点整。
  张大夫心里感叹,这姑娘医术了得,做人也圆滑,就是性子淡了些。
  看她大汗淋漓的,他又问了句:“你跑过来的?我就住隔壁,你日后慢点来也行,不用着急的。”
  “没有,锻炼身体而已。”纪菘蓝把水喝完,气也顺了。
  张大夫带她参观了一下诊所,将药材放置的位置都一一跟她说明了。
  第一天坐堂,纪菘蓝有点无聊,以前在部队永远都在忙活,哪像现在这样闲适过?
  不过做医生的,能闲下来是好事,说明没有人生病。
  张大夫熟练地从房间里拿出织针线团,手指灵活地开始织毛衣。
  看款式和颜色,像女款。
  闲着也是闲着,纪菘蓝好奇问道:“张大夫,你这毛衣是给谁织的啊?”
  “还能给谁,我又没老婆,当然是织给自己穿啊!”张大夫说着,拽起织好的部分,已经能看出衣服的型了,就差个领子。
  他满意地笑着,“看这粉粉的颜色,多好看,多活泼啊!”
  纪菘蓝:……
  没想到四五十岁的张大夫,还有一颗少女的心啊……
  “你不给你老公织一件?”张大夫扭头,笑眯眯地看着纪菘蓝。
  纪菘蓝耸耸肩,“我不会弄这些。”
  就算会也懒得弄,直接买一件不好?何必浪费这种时间?
  “不会就学嘛!我教你啊!”热心市民张大夫当场就要给纪同志进行技术指导。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短发女人,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打断了张大夫的热心。
  “张大夫,我这肚子,又开始痛了。”女人撑着身子,步履维艰,好不容易才走到诊所,这会儿差点直接摔了。
  “哎哟喂!”张大夫急忙绕过柜台,去将女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王校长,跟你说过几次了,你这情况得去县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才行!每次都这样硬撑着,身体很容易坏掉的!”
  这位王校长是镇子上那所希望小学的副校长,原主之前去找陆怀秋的时候见过王校长几次。
  所以翻翻记忆,纪菘蓝对这位王校长也有印象。
  王校长是个很尽责的人民教师,天天为学生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为了能让孩子们吃好些,总是到处去联系人脉,希望能多收些肉食回来。
  在教育上也是一丝不苟、奖罚分明,以身作则,比起教书,她更注重育人。
  至于她的身体状况,纪菘蓝倒是没了解过。
  在纪菘蓝打量王素的同时,王素也注意到诊所里多了张新面孔了,“这位是新来的助理?”
  看着年纪轻轻的,也就能给张大夫打打下手了吧?
  张大夫哪里担得起让纪菘蓝给他打下手啊,赶紧说道:“不不,这是纪大夫,别看她年轻,医术好着呢!”
  不爱说场面话的纪菘蓝神情淡然,直接问病情:“王校长是怀孕了?还是胃病?”
  “不是怀孕,她……唉!”张大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退开位置,“你来给她把把脉吧。”
  王素觉得这位纪大夫太过年轻,经验不足,不放心让她给自己开药,便对张大夫道:“张大夫,你还是像往常那样给我开些止痛药就好,我还赶着回去改试卷呢。”
  信者医之,不信者不医。
  听见王素的话,纪菘蓝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在王素不是痛死之前,她都不会出手诊治。
  只不过王素的脸色确实差得离谱,面青唇白的,估计离痛死也不远了。
  她打量了一下王素捂着肚子的位置,心里大概有个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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