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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菘蓝心虚地应了一声,昨天在后山杀猪的时候伤到的,刚才洗澡时用镜子照了一下,已经青了一大片了。
  沈昭掀开被子坐起来,已经猜到纪菘蓝是怎么伤的了,淡淡道:“衣柜下面的抽屉有药酒,取出来,我帮你擦。”
  纪菘蓝亮了灯,去衣柜那找到了药酒,递给沈昭后趴在床上,撩起了衣服,“你可以坐我身上。”
  艰难地将左腿跨过去,沈昭坐在纪菘蓝有肉的位置,拧开药油往手心倒了一点,手缓缓伸下去,用手背探了探位置,“哪里?”
  纪菘蓝:“往上一点点,肩胛骨中间。”
  沈昭找准了位置,手掌贴上她的背,轻轻揉搓。
  碰一下都觉得疼,可纪菘蓝还是说:“稍微用力点,要把瘀血揉开。”
  沈昭咬了咬后槽牙,缓缓使力。
  “唔——”纪菘蓝疼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手臂的肌肉完全绷紧,死死捏着枕头,硬是不喊出声来。
  沈昭听着都觉得痛,眉心紧皱,“要轻点吗?”
  “不——用——”
  纪菘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枪林弹雨都经历过来了,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沈昭心脏狠狠揪着,光是听她的声音,就知道伤得有多重。
  既然伤得那么重,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是觉得没必要什么都跟他说,还是觉得他压根不会关心她?
  *
  纪菘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反正醒来的时候被沈昭抱在怀里。
  天还没亮,她有固定的生物钟,五点半起床。
  后背还是疼的,不止后背,感觉全身骨头都是软的,像是一动就要散架一样。
  她爬起身,旁边的男人也醒了。
  “还疼吗?”沈昭轻轻抚上纪菘蓝的背,声音带了几分勾人的意味,低沉且有磁性。
  电得纪菘蓝心脏直颤,她说:“要散架了。”
  沈昭收回手,轻飘飘一句:“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纪菘蓝:???
  大早上醒来,这场景,这对话,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很快她就收起思绪,忍着痛下床,“我去煮早餐,你再睡会儿吧。”
  “不睡了,想去散散步。”沈昭跟着起身,腿沾地,支着拐杖一站起来,就感觉裤子往下滑。
  他暗叹了口气,又要去麻烦牛婶帮忙给裤子换条橡皮筋了。
  刚拉开房门的纪菘蓝,扭头就看见沈昭一手捏着拐杖一手提着裤子,她轻笑道:“你坐会儿,昨天给你买了几套新衣服,应该已经干了,我去拿来给你试试。”
  有新衣服穿,沈昭略感意外,还以为纪菘蓝只会多买些肉菜回来给他补充营养,不会在意他穿什么衣服呢。
  他乖乖坐下,等了没多久,就听见纪菘蓝进门了。
  “买了三套,你试试看合不合穿。”纪菘蓝拿了套纯白色的中山装,放进沈昭怀里。
  沈昭动手解开身上的衣服扣子,解到一半,停了下来,问:“你不出去?”
  纪菘蓝不以为然,“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遍了,这还得避着?”
  沈昭红了脸,继续解衣服扣子。
  脱下上衣,怀里的两块布料摩挲了好久,分不清哪件是上衣哪件是裤子。
  看不过眼的纪菘蓝直接过去,上手帮忙。
  又一次被扒裤子的沈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曾经最讨厌的人,也是曾经最讨厌他的人,如今动不动就扒他裤子。
  三次了!三次啊!
  他一度认为纪菘蓝是在换一种方式羞辱他!
  换上整套衣服后,纪菘蓝略带惊艳地看着沈昭。
  他肤色很健康,穿白色却丝毫不会显得人更黑,反倒是衬得他的硬朗之中多了几分儒雅。
  另外两套是酒红色和深棕色的,也很合适,纪菘蓝怀疑是沈昭的颜值和身材撑起了这几套衣服。
  衣服合身,裤子长度刚好,试过之后,纪菘蓝将白色和酒红色的两套叠好放回衣柜。
  又说:“内裤也买了新的,旧的那些我就拿去扔掉了。”
  沈昭显得有点不自在,好像总算感受到一点点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了。
  纪菘蓝都给他买衣服买内裤了,这就是不会离婚的意思吧?
  哪里管得上沈昭又在脑补什么,纪菘蓝离开房间洗漱做早餐去了。
  七点钟要上班,时间比较紧。
  摊了两张鸡蛋饼,切成小块,她两三口塞完一块,又去将周泽武的衣服收了准备还回去。
  还没去找周泽武,周泽武先来找了,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王大娘和王大娘的儿子王牧。
  王牧是抱着孬蛋过来的,昨天纪菘蓝见义勇为,奈何孬蛋是个痴傻儿,差点害得纪菘蓝也溺水,这些他都听说了。
  今天就是趁着王大娘要给纪菘蓝送青菜,跟着过来道谢一番。
  王牧和王大娘看见纪菘蓝,就声泪俱下,膝盖一曲,直接给她跪下了。
  纪菘蓝吓了一跳,什么话都还没聊,咋就先行大礼了?
  她赶紧去扶,扶得了一个扶不了两个,周泽武就站在旁边看着,反正不是跪他,轮不到他开口。
  “纪丫头,昨个儿谢谢你救了孬蛋!俺听说了,你英勇无畏,毫不犹豫就窜河里头去了!要不是你舍身相救,孬蛋怕是就回不来了!”
  王大娘一边哭一边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纪菘蓝叩头,“是俺对不住你,以前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谢谢你救下了孬蛋!俺家没啥钱,只能给你送两只老母鸡做答谢了。”
  周泽武手里拎着的两只鸡适时挣扎起来,纪菘蓝盯着鸡看了很久,在纠结该不该收下。
  沈昭喜欢吃鸡,家养的鸡肯定比外边买的好吃。可是王大娘家本来就过得苦,平日里都是指望着母鸡下蛋的。
  这时王牧也跟着磕头道谢了:“纪菘蓝,以前是我们心胸狭隘了!谢谢你救了孬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活了!”
  一个大男人,涕泪横流,纪菘蓝最是看不惯的了,但这可能就是父爱吧。
  “好了你们,赶紧起来吧。”她去扶王大娘起身,结果王大娘挣开她的手,硬说要她手下两只鸡,不然就不起来。
  纪菘蓝暗叹了口气,一个头两个大,再不去上班她就要迟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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