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是急得很,一开始王素过来只说肚子有些不舒服,开了些调理肠胃的药也就好了。
后来每次过来情况都更严重些,来得也频繁了,还是让他照往常开些止痛的药,几次劝她去县医院做检查她又说学校忙,喝点药就行,不碍事。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哪儿能这样糟蹋啊!
张大夫不敢再给王素开药了,开了止痛药,她只会把病情继续拖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出大问题了。
他说:“你就让纪大夫给你看看吧,她针灸很厉害,让她给你扎几针。要么,你就去县医院检查,每次都靠止痛药怎么能行!”
王素捂着肚子,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她蜷缩着身子,痛得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不用去县医院检查了。”纪菘蓝悠悠开口,起身走向王素,替她两边手把过脉后确认了病症,“你这是阑尾炎,要么我替你扎针,要么你继续喝止痛药,过几天直接去县医院开刀手术。”
“开刀?”王素慌了,自己不过是有点肚子痛,何至于要开刀?
“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去县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纪菘蓝神情冷淡,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偶。
当然,也是个长得好看的木偶。
王素跟不少人打过交道,能看出来纪菘蓝没有撒谎。她心里还有点不可置信,又看了看张大夫。
张大夫哀叹一声,说:“之前跟你提过,你体内有炎症,让你去县医院做详细的检查,你每次都说开点止痛药就行。这病,怕是越拖越严重,继续拖下去,可能真得开刀了。”
王素已经疼得脑子都晕晕乎乎的了,被开刀手术又吓唬了一下,这会儿感觉全身无力。
只能信一信纪菘蓝了。
“那麻烦你,帮我治疗吧。”她不能去医院手术,一旦手术,肯定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学校里的孩子们怎么办?
她不能倒下的!
得到准许,纪菘蓝将王素打横抱起,走进诊疗间,把人放在病床上,拉上了布帘。
银针全部消毒过后,开始替王素针灸。
看着手指长的银针,王素有点害怕。
“放轻松,不痛的。要是害怕,可以跟我聊聊天,分散注意力。”纪菘蓝一手捻着针,一手施针。
王素闭上眼睛,问道:“纪大σw.zλ.夫,你看着挺年轻的,哪里学的医术啊?”
“爷爷教的。”
“你才二十出头吧?怎么不读书了?”
“结婚了,丈夫生病,打算给他治好病后,再去念大学。”
身体的疼痛渐渐消散,王素越发放松,接着问:“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你丈夫得了什么病啊?”
“他以前是军校生,出任务的时候爆炸伤了脑袋,视力和听力都没了。”
“这还能治啊?”王素讶异地睁开眼,就见纪菘蓝已经在收针了,这她才发觉自己肚子已经不痛了,“这就好了?”
“嗯。”纪菘蓝把银针放进搪瓷的方盒里,倒上酒精消毒,“之后每天过来针灸一次,半个月左右就好了。吃得清淡些,注意休息,不能过度劳累。”
王素坐起身,把衣服拉下来,感叹一句:“纪大夫,你真是年轻有为啊。”
“说不上。”纪菘蓝无奈地笑了笑,“我连小学文凭都没有,日后不知道能不能参加高考呢。”
“要是能插班进高中,就能参加高考。不过插班生的名额确实很少,家里没关系的话,不太好弄。”王素嘟嘟囔囔的,忽然又说:“要不,我托人帮你留意一下?”
纪菘蓝要的就是王素这句话,她淡淡说道:“谢谢。现在不急,等我丈夫病好了再说。”
“行,你什么时候需要,尽管跟我说。”王素心情好得很,拉开帘子出去。
纪菘蓝收好银针之后也出去了,在柜台那写了张药方,让张大夫拾两剂。
张大夫巴不得能看看药方呢,这可是自己学习的好机会!
药拾好了之后,给了王素,纪菘蓝说:“中午一剂,晚上一剂,三碗水煲成一碗,饭后喝。诊费就不收了,药钱五毛。”
王素做人厚道,给了十块钱,“诊费不收怎么行!这多亏你替我针灸,这要是去了县医院,可不得花上好几百的?”
“不用,日后说不准还得麻烦你帮忙呢,就当交个朋友吧。”纪菘蓝收了五毛,剩下的钱都塞回给王素了。
这姑娘虽然性子冷了些,但人情世故是懂的,也是个真性情,王素乐意交这个朋友,就不再坚持付诊费了。
拿了药,闲聊几句,就赶回学校改试卷去了。
上午不忙,除了王素,来了几个热感的,开了几剂药就解决了。
张大夫这位当了十几年赤脚医生的人,全程帮纪菘蓝打下手,拿着她开的药方负责拾药。
他发现纪菘蓝用的药材都是便宜的,但是效果不减。而且哪怕都是热感的,用的方子也会根据病人的不同而改变。
比如小孩喝的药,就会选些温和点的药材,大男人喝的药就稍微药效强劲些。
让纪菘蓝来诊所上班,是个正确的决定,问什么她都是慷慨解囊,自己能学到不少东西。
中午纪菘蓝依旧是跑步回家,做饭吃饭后,又给沈昭施针。
日常一问:“感觉怎么样了?”
沈昭认真感受了一下,“稍微清晰了一点,但感觉声音还是很远。”
纪菘蓝明了地点点头,心里清楚治病的事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恢复才行。
中午稍微睡了个午觉,下午又上班去了。
沈昭闲着无聊,慢悠悠地走去羊仔家,顺便给羊妞送药过去。
羊妞嘴唇还有些发白,但是精神状态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可以下床走动了。
看见沈昭,瘦弱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唤了声:“沈昭哥哥!”
“乖。”沈昭微微抬手,羊妞就跑过来用小脑袋蹭在他的手心。他轻轻揉了揉,笑道:“身体感觉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