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喜极了,对于世家来说,亲上加亲是一件极寻常的事,何况是如表哥这样俊逸超群的男子呢?此次姑母带她上京,其意不言而喻,昨日她已过十七岁生辰,这两年,她一直不肯嫁人,就是在等他。为了能配得上他,为了不辜负姑母的期望,她一直严要求对待自己,敷粉施朱、女红针黹、琴棋书画,当家理政,不说样样精通,也算都有涉猎,即便人在江南,她依旧名动京都,放眼望去,能和她一较高下的女子几乎没有。就连那个周芷西,她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这里是一间小小的禅室,坐落于西苑行宫东边不远处的一座小村庄里,是村民们自发修建的。
禅室小而干净,丝丝缕缕的檀香味钻进人的肺腑,这里有一方小小的窄榻。
此刻,皎白的月光透过窗牖照在榻上一鬓发松散的女子身上。
此次发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势汹汹,翩翩心底似大火燎原,几乎将她燃烧殆尽。
因着她一番难耐的挣扎,身上的裙裾早被她扯得从肩头滑落,堆在腰侧,禅室的地上凌乱丢着她的亵衣,其中就有那件曾被裴湛握在手心摩挲过的里衣。
美人拥雪成峰,挼香作露,裴湛看得双眼通红,眼神一寸寸在她身上游移。
始作俑者毫无意识,在他策马将她带到此处时,这女人就八爪鱼似地缠着他,一双手又是挠又是摸,一颗脑袋不停往他怀里凑,此刻,又在诱惑着她。
眼前美人美景,他要是再继续忍下去,就是违心悖意,就是装腔作势,就——不是男人!
他终于一把扣住她,低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翩翩星眸微张,羽睫微颤,整个人在半梦半醒间漂浮,她似有所觉,又一味摇头。
裴湛强势捏过她的脸,指头摩挲着她的唇:“告诉我,我是谁?”
在他声声催问中,她摇头低泣道:“裴……裴……”
够了!裴湛低头吮了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美人累极,终于安静了下来,睡梦沉沉。
裴湛靠墙坐在窄塌的一边,他骑马将她带来这里,不长的路程,一只胳膊被她咬得鲜血直流,但他丝毫没感觉到痛意。
他是想要她,但他并不想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
帮她有很多种办法,他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罗裙掀至腰际,裙底风光美得晃人眼,他清楚地看见,其上卧着一枚桃粉色的胎记。
他绝对不相信不同的两个人能长一模一样的胎记,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形状。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一定就是她!
此刻,他的心里被一种股诡异的隐秘的快意所占满,折磨困扰了他一年的梦境终于落到了现实,他找到了答案。
心里的迷障似已破解,他想,以后自己想必再不会如之前那般沉溺了吧,想到这,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
接下来,他只需要了解,她一个妓子,为何会进入国公府?
是无意?是巧合?还是别有居心?
国公府是簪缨豪门,百余年来,世家风光的风光,落寞的落寞,唯有魏国公府一枝独秀,屹立不倒。
京都多少人艳羡嫉妒,自不消细说,明处的政敌暗处的小人都在盯着国公府。如今朝政时局不稳,风波暗涌,太子形同被废,三皇子的呼声日益见盛,三皇子的外戚是左相,他归京的这些时日,三皇子派系已多次暗地里向他示好。
国公府一直是坚定的保皇派,从不把自身陷入党争之中,他心里十分清楚,近些年来,三皇子与左相之流在朝中结党营私,朝中不少重臣已纷纷倒戈,三皇子如今最缺的,就是兵权。
他的眼里浮现一股冷戾,偌大的国公府,他不能不防,若她是被有心人刻意安排入府……
他瞥向榻上那肌肤比玉还要洁白的女人, 他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他望了望天边的月亮,此时已是后夜,想来西苑行宫已进入了酣眠之中。
他捞起榻上的女人,将她牢牢裹在披风里,跃马驰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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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荷花宴一直持续到近子时,直至酒倾杯尽后,众人才一一散去,回到了各自分配到的庭院里歇息。
天色将晓,已近五更天,西苑行宫里依旧静寂无声,公子和闺秀们昨晚睡得晚,几乎还在睡梦中。
花树旁有一美人靠,楚菡儿几乎一晚没睡,此刻她正倚靠在美人靠上,面容略显憔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
她几乎一个晚上都在思索,表哥怀里的那个女子是谁?她将昨日参宴的女子都在脑海里筛了一遍,依旧没有答案。
她和表哥是一起长大的,及笄前,她每年都会来京都国公府住上俩月,表哥也曾有近三年的时间师从祖父,为了方便,也住在楚家。
那个时候,虽然他们朝夕相处,但表哥对她一向不太亲近,她隐隐有些失落,但后来她发现,表哥虽然对她不甚热络,但对其他女子更为疏离。
那时她想,表哥待她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随着年龄渐长,姑母有意无意含笑看她,加上周围人的打趣,她逐渐懂得了姑母笑容里的含义。
她欢喜极了,对于世家来说,亲上加亲是一件极寻常的事,何况是如表哥这样俊逸超群的男子呢?
此次姑母带她上京,其意不言而喻,昨日她已过十七岁生辰,这两年,她一直不肯嫁人,就是在等他。
为了能配得上他,为了不辜负姑母的期望,她一直严要求对待自己,敷粉施朱、女红针黹、琴棋书画,当家理政,不说样样精通,也算都有涉猎,即便人在江南,她依旧名动京都,放眼望去,能和她一较高下的女子几乎没有。
就连那个周芷西,她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她此前一直以为表哥性情寡淡,对女子不假辞色,可经历昨晚一事,她发现,她其实对他一无所知。
一向对她有礼有距的表哥,昨晚亲密地搂抱着另一个女子,甚至带走了她。
她震惊且不安,丫鬟荷香安慰她说那女子可能是此次参宴的歌姬舞女。
也是,只要他愿意,身边不会缺少美人。
可她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如此,表哥一向自持身份,万不会在这种场合落人把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做到天衣无缝,tຊ滴水不漏。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她只想知道那位女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近表哥的身。
山里比京都要凉一些,大清早的,她在美人靠上坐得有些久了,感觉到有些寒意,丫鬟荷香给她披了件薄薄的外衫。
“小姐,回屋吧,山里潮气重,等太阳出来了,雾气散了,再出来逛也不迟。”
荷香见她脸色郁郁,继续找话题说道:“估摸着大姑娘二姑娘也快起床了,昨日,她们还说今日要早起,趁着太阳出来前乘舟去池塘里收茶,小姐和她们一起去吧,奴婢一会找几个人去收集点荷叶上的晨露,然后去烹煮茶……”
听到这,彷佛有什么一鳞半爪的信息窜入了她的脑海,她心跳加快,看向荷香:“昨日,你有没有见到……燕姑娘?”
荷香一愣,摇摇头:“昨日燕姑娘好像醉酒早睡下了,奴婢并没有见到。”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形成,楚菡儿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昨晚将所有的闺秀都从脑海里筛选了一遍,唯独漏掉了国公府里的异性姑娘——燕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