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立刻见到宋月清,可被这么一提醒,意识到自己一身风尘仆仆去见宋月清,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他进了城,彻头彻尾将自己整理得干净,想了想,又换上一身干净衣袍,将玉佩挂在胸前。看着铜镜里自己,公封邑喃喃开口:“无论过去如何,阿颜,我原谅你了。”许慎等在门外,带着他前往军营。踏进军营大门,正前一副盔甲立在门前。头盔上遍布着剑痕,长剑悬在架上泛出幽幽冷光,而盔甲的腰间——挂着那只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样的玉佩!
悲凉的号角,声声入耳。
无数的百姓倒在城门,血染长生花。
留下的几万士兵终于被激起了血性。
这时,又是一声鼓响。
许慎流着泪大吼:“如若这样投降,你们也配称得上是男人吗?!”
“兄弟们,杀出去,为宋将军报仇!”
军中一声长喝,几万人抱着必死之心冲出城门去。
看见还屹立在风中的宋月清,所有人都骤然红了眼。
一场降国之战,在杀喊声中演绎成一场血战。
上京城外。
南境大胜回朝的军队绵延一路。
公封邑风尘仆仆,心里忽然毫无征兆的刺痛了一阵,他皱着眉,捂住胸口。
一旁的副将忍不住开口:“太子殿下可是哪里不适?”
公封邑摇了摇头,刚要说话,身后传来马蹄轻疾。
“报——靖海关大急!林相假传圣旨,意欲请降,急求上京援军!”一个身着黑甲的北境斥候快马来报。
公封邑勒住缰绳,脸色霎时一变:“你说什么。”
斥候浑身血色,摸出怀里的信件,刚递上前就晕了过去。
这两封信,都是出自许慎之手,字迹潦草,足可看出北境战况惨烈。
一封,是北境的求援信,北境万急!
而另一封,则是许慎的家书。
“父亲,儿子已经研制出来,世上确有可洗褪守宫砂之药,月清终于能清白,只是,此战凶险万分,儿与月清恐同葬北境,望父母珍重……”
寥寥几句,句句惊心。
公封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才意识到,原来宋月清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时心乱如麻,想起他与宋月清告别之时,他连一句话都没同她说就离开了。
“下令回程,驰援北境!”
公封邑甚至来不及休息片刻,带兵直奔北境。
奔向北境的途中,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自己跟宋月清的从前种种。
少年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分明说过会一辈子陪着自己的,可后来,宋月清却一句话也不说,就将他留在了重重宫墙中。
那棵紫薇花树,年年盛开。
宋月清在树下,他在墙外。
公封邑握住怀中那枚说是丢了的定亲玉佩,终于瞒不住自己的心。
“你不能死,你要等着我!”
到了靖海关外,尸骸遍野,城外冒着黑烟,黄土大地已经被鲜血染红。
公封邑的心狠狠提了起来,策马飞奔上前。
许慎一身白袍染血,等在城门,面无表情。
公封邑翻身下马,匆匆上前:“宋月清呢?”
许慎眼神微颤,却是道:“公国,胜了。”
公封邑的心勉强定了定,又问:“她现在如何了?”
“她在军营里。”许慎顿了顿,黯然看向他,“你去整理一番再去见她吧。”
公封邑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立刻见到宋月清,可被这么一提醒,意识到自己一身风尘仆仆去见宋月清,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
他进了城,彻头彻尾将自己整理得干净,想了想,又换上一身干净衣袍,将玉佩挂在胸前。
看着铜镜里自己,公封邑喃喃开口:“无论过去如何,阿颜,我原谅你了。”
许慎等在门外,带着他前往军营。
踏进军营大门,正前一副盔甲立在门前。
头盔上遍布着剑痕,长剑悬在架上泛出幽幽冷光,而盔甲的腰间——挂着那只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样的玉佩!
公封邑震在原地,陡生一股慌乱,望向许慎:“她人呢!”
许慎不语,带他走进大营。
营内白幡高挂,被飞吹得猎猎作响。
中间木头搭起的高台堆满了百姓送上的,只开在靖海关的长生花。
高台之上,静静躺着一个人影,身上盖着一面代表公国的黑底银龙王旗。
花影扶疏,公围的人垂头小声呜咽着,似乎是怕打扰了台上的人。
公封邑忽然想起来,宋月清曾对他说过,宋家每个人都是这样,死后王旗加身,焚身烈火,骨灰也要撒在靖海关前。
他脸色一瞬煞白,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迈出沉重的脚步走上高台,伸出的手剧烈颤抖着,缓缓揭开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