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跪在历代先帝灵位前,一瞬看过去,像是又苍老了许多。公封邑在皇帝身后的位置也跪下。“诸位先帝,今日,月清战死,宋家最后一位将军也没了。是朕无用,一不能强国富民,二不能保家卫国!如今就连宋家最后一点血脉也没能留得住!”皇帝声音沉痛无比,重重磕了一个头。当日,他最后一次允诺宋月清出兵迎战公国的时候,他让宋月清一定要大胜归来。她说绝不辱命。如今战事以平,公国大胜,可是她唯一回来的,只有那口漆黑棺木里一身已经满身箭痕的银白盔甲,一座能埋在宋家陵园的衣冠冢。
北境大雪封城之际,同月上京却像是还处于深秋萧瑟。
大军大胜回朝,姜皇携百官已经等在大殿外设宴,准备犒赏三军。
远远的,众人能看见军队徐徐前进,黑底银龙王旗在风中招展,绵延的队伍如一条盘踞的长龙。
“陛下,是太子殿下回来了!”老太监看着坐在马上缓缓而来的公封邑面露喜色。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经过此番同甘共苦,封邑跟月清说不定情意渐生,这婚事还有回寰的余地。”
话音刚落,公封邑下马,身后一小队人马跟在他身后缓缓上前。
只见那一队人抬着一口黑漆肃穆的梨木黑棺前来,四下却没有看见宋月清的身影。
皇帝脸色一白,起身走下殿台:“月清呢?”
公封邑的脚步跟着停在殿前,单膝跪地拱手:“父皇,北境军大胜归来,儿臣将她带回来了。”
这个她,即使他不愿意再提起这个名字,皇帝心里也暗暗明白了什么。
皇帝身形晃了晃,上前只见棺椁灵柩前写着赫然几个大字“公国大将军宋月清之灵柩”。
他扶住黑棺,忽然剧烈咳嗽了几声,咳得脸色绛紫。
“这是……月清……”皇帝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身后的队伍中,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公封邑冲身后的侍从挥了挥手:“将人带上来。”
两个侍从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林相上前。
公封邑这才开口:“林相串通公国四皇子陆南弦,假传投敌圣旨,扰乱军心,现已被拿下,押解回朝。”
先前回京报信的信使已经将林相假传圣旨之事回禀给了皇帝,皇帝早先便知道了,但看见林相,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怒火。
“林家上下已经被押送入狱,来人,将这叛臣贼子打入天牢,三司会审!”
公封邑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从前那双清亮的眸子变得暗沉,像是一口幽暗干涸的枯井。
他拱了拱手,沉声开口:“父皇,此事叫与儿臣来处置吧。”
皇帝大受打击,脸色着实难看得紧,只无力挥了挥手:“如此,也好。”
深宫之中,层层宫墙里,宫烛明明,一如往常。
太庙。
皇帝跪在历代先帝灵位前,一瞬看过去,像是又苍老了许多。
公封邑在皇帝身后的位置也跪下。
“诸位先帝,今日,月清战死,宋家最后一位将军也没了。是朕无用,一不能强国富民,二不能保家卫国!如今就连宋家最后一点血脉也没能留得住!”
皇帝声音沉痛无比,重重磕了一个头。
当日,他最后一次允诺宋月清出兵迎战公国的时候,他让宋月清一定要大胜归来。
她说绝不辱命。
如今战事以平,公国大胜,可是她唯一回来的,只有那口漆黑棺木里一身已经满身箭痕的银白盔甲,一座能埋在宋家陵园的衣冠冢。
公封邑薄唇紧抿,盯着上面的历代君王牌位,一句话也没有说。
皇帝这才站起身,脸色无比严肃对公封邑开口:“封邑,你是公国太子,未来要继承朕的位置,今日宋家满门,十几万边关将士皆为我公国丧命,朕让你今日在诸位列祖列宗面前立下重誓!”
公封邑叩头,然后直起身子:“是。”
“朕要你一生勤政爱民,明辨是非,誓死以强国富民为己任,守好山河,保住每一寸国土!”
公封邑神色异常坚定,再拜:“儿臣谨记!”
这一辈子,以及公国所有后世子孙,他不会再让自己的悲剧在后世重演。
只有公国足够强大了,才能保住脚下的国土,才能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不上战场。
既然公国自有儿郎在,那么男人自该护住怀中的女人,与脚下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