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行以为她心里还有章均卫,低声劝道:“表妹应该早早放下才是。”“自然放得下,我只是放不下阿妮那孩子。”那毕竟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阿妮又一向体贴她。这次回到将军府,来日等薛知柔进门,日子未必会好过到哪去。“留在我身边固然能让我安心,日子也能舒心,可她在将军府才是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将军府小姐和商贾之女,这两个身份天差地别。出身商贾,总是要被人瞧不起的。“若你实在放心不下,便自己多挣些银钱,万一来日她在将军府有什么变故,你大可带着她离开京城过潇洒日子去。”
祁淮沉目光落在她发红的手腕上,眼神深幽。
“过来。”
薛喻抿唇,慢吞吞的挪过去。
“谁弄的?”祁淮沉漫不经心的询问。
薛喻反应好一会,才揉了揉手腕,道:“没什么,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祁淮沉默不作声,端起茶盏浅抿一口,“你这的茶不多。”
“王爷若是喜欢,我派人包些送到王府。”
薛喻有些拿不准祁淮沉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该不会是寒潭已经查清楚她所有产业,打算将她一网打尽了?
“嗯,尽快。”
祁淮沉起身往外走,薛喻蹲身行礼,“王爷慢走。”
祁淮沉见她送自己送的倒是快,微微沉眉。
过好一会琼酥才进来,道:“夫人为何不将小小姐的事告诉王爷?”
“告诉他做什么?”薛喻不解。
琼酥认真说道:“王爷定然会帮夫人将小小姐讨要回来的。”
“为什么?”薛喻疑惑,祁淮沉没理由帮她吧。
琼酥眨眨眼,有些话王爷不让说,她也不好私下说。
“总之夫人有什么事都可以求助王爷的。”
薛喻笑笑,“没什么事。”
祁淮沉是什么人?那可是大盛的摄政王,权势滔天,无缘无故的帮她做什么?
如此行为定然是有所图谋,她躲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上赶着去求助?
当天章均卫走了,章妮自然也跟着她离开。
只是次日章均卫就又来了。
薛喻懒得理会,和李长行在园子里商议着商铺的事。
“京城内的产业如今都归于你名下,对外称是李家送你的,如此一来外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李长行将新的房契田契都交给薛喻。
薛喻随意的翻翻,道:“表哥在云崇的生意如何?”
“还不错,李家这些年沾着表妹的光,已经是云崇当地有名的富户,祖父总念着你,你若无事可以去看看他。”
云崇离京城不远,薛喻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应了下来。
二人说话间,章均卫和薛知柔并肩走了过来。
章均卫盯着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的薛喻出神,他似乎很久没看到她这么轻松开怀的笑过了。
“堂姐和李表哥感情真是好,十几家铺子表哥说送就送,当真是大方啊。”薛知柔阴阳怪气,她并不知道那些铺子本来就是薛喻的。
章均卫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些铺子原本就是薛喻的,可转念一想薛喻没这本事。
她一个妇道人家,当初又是刚及笄便嫁给他,哪有什么挣钱的本事?
更别提是那么多铺子了。
现在看到她和李长行有说有笑,他一股火蹿出来。
薛喻定然是看上李长行的富贵了,私下里指不定怎么谄媚,否则李长行凭什么给她那么多铺子?
“刚被休弃就迫不及待的勾引别人,当真是下贱。”
李长行冷着脸,“这话你也说得出口?难道私养外室的人是表妹不成?”
薛喻勾唇淡笑,摇晃着手里的银丝团扇,“将军这般好兴致,还有心情来薛家逛园子,想来是自家的内忧已经解决了?”
章均卫听到这句话更是咬牙切齿。
他昨日回府,门前被各家小二堵着,都在跟他讨钱,合起来竟高达千两。
要知道他一个月俸禄也不过几十两。
“看样子是没解决。”薛喻笑靥如花,“不过我可以给将军支个招。”
“我们家的家事就不劳堂姐费心了,将军府总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就为难起来,今日将军是特意来提亲的。”
薛知柔仰着下巴,满脸得意。
昨日将军回府就去请了媒婆,说要三书六聘八抬大轿的迎娶她进门,比当初薛喻嫁过去要体面多了。
薛喻扬眉,压着唇角笑意不减,“那就恭喜堂妹终于如愿以偿了。”
“以后我就是将军夫人,见到我你可是要行礼的。”
薛知柔满眼挑衅,以后就是她和各府官眷推杯换盏,她终于要过上自己羡慕的生活了。
“知柔,不必理会她,我陪你去家祠烧香敬祖。”
章均卫温柔的开口,还故意半拥着薛知柔。
薛喻冷笑一声,等到他们走后才冷下脸。
李长行以为她心里还有章均卫,低声劝道:“表妹应该早早放下才是。”
“自然放得下,我只是放不下阿妮那孩子。”
那毕竟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阿妮又一向体贴她。
这次回到将军府,来日等薛知柔进门,日子未必会好过到哪去。
“留在我身边固然能让我安心,日子也能舒心,可她在将军府才是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
将军府小姐和商贾之女,这两个身份天差地别。
出身商贾,总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若你实在放心不下,便自己多挣些银钱,万一来日她在将军府有什么变故,你大可带着她离开京城过潇洒日子去。”
李长行安慰着。
薛喻点头,“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
她给不了阿妮身份地位,那就只能给她留下金银财宝了。
薛知柔去祭祖,结束后又去了老夫人的院中。
“祖母,知柔昨日回来的匆忙,和将军都没来得及看您,今日特意带了些上好的药茶,您别不舍得喝。”
薛老夫人看见薛知柔止不住的笑,她最喜欢的儿子就是大儿子,自然也就多偏心大房出来的孩子。
“你说你们回来就回来,还破费做什么?还是你有心啊,不像薛喻到现在也没来给我请过安。”
薛老夫人一直不喜欢薛喻,薛喻小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孩子太精于算计。
薛知柔露出几分乖巧笑意,道:“堂姐被将军休弃,一时心情不好也是有的,祖母可千万别怪她,等她心情好些,自然就会来给祖母请安了。”
薛老夫人听到这话更是厌恶薛喻,嫌弃的挥手,“我还需等她心情好?她那性子被休也是活该,昨天的事我听说了,定是薛喻算计了章家,她一贯如此。”
“谁说不是呢,方才路过园子看见堂姐和李家表哥说说笑笑,我上前问好,她却反讥讽我拿不出嫁妆。”
薛知柔伤心的抽出帕子擦根本就没有的眼泪,惹得老夫人一阵心疼。
“哎哟,这个天杀的,怎么敢作践你?”
薛知柔抽泣,低声道:“其实也不怪堂姐数落我,她说的也对,这些年我陪着将军,没拿过家里半分银钱,又带着桦儿缩衣节食,如今将军求娶,我的确拿不出多少嫁妆。”
薛老夫人连忙叹气,可她也不管家里的账,思来想去忽然有了主意。
“柔丫头别急,这事祖母帮你,你三婶母名下有一处收益颇丰的果园,就在京郊离得不远,得空我把它要来给你当嫁妆。”
那处果园是薛喻母亲的陪嫁,果园还带着一片山庄房屋,薛老夫人去过一次就喜欢的不行,早就想要下来了。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三房的给添妆,她也能名正言顺的多搬过去住些时日。
薛知柔温顺的趴在老夫人腿上,撒着娇说道:“还是祖母最疼柔儿了。”
她唇角勾起几分得意。
薛喻的东西,她统统都要拿到手里,看她还怎么嚣张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