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罪奴工钱微薄,每日吃食也不多,为了能让母女俩吃多些,凌谦常常将属于他的那份给她们,自己饿着肚子饮水充饥。“你母亲被抓时我们没有一人得知她怀有身孕。”这也是为什么初见凌萱时她眼中的震惊大过欣喜。“连我娘那时都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得知她存在的时候还是在捉拿进京的路上。“你们在宫中的事情,可否同我说说?”凌萱点头,便开始讲述那些年的不易。三岁前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父亲口述给她的,毕竟那时年纪太小,记忆力有限。
被凌萱戏弄搞得全身湿透,穆安回到房间换干净衣裳。
见他走后,凌雁才缓缓问出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你们在宫中这些年过得也很辛苦吧。”
那时情况太过危急,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等她去寻他们时,却得知两人已经被押解上京。
再次听到凌谦的消息便是他成了陛下身边的红人,执掌东厂。
想来这其中也是艰辛不止。
凌萱没有否认,“起初确实很难,因为罪奴的身份,爹娘被安排在掖庭做着最底下的活计,后来加上我出生,更是雪上加霜。”
掖庭罪奴工钱微薄,每日吃食也不多,为了能让母女俩吃多些,凌谦常常将属于他的那份给她们,自己饿着肚子饮水充饥。
“你母亲被抓时我们没有一人得知她怀有身孕。”
这也是为什么初见凌萱时她眼中的震惊大过欣喜。
“连我娘那时都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得知她存在的时候还是在捉拿进京的路上。
“你们在宫中的事情,可否同我说说?”
凌萱点头,便开始讲述那些年的不易。
三岁前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父亲口述给她的,毕竟那时年纪太小,记忆力有限。
“母亲是在途中发现已经怀上我的。”
凌萱开始缓缓讲述,进宫后母亲直接被安排进入掖庭,要是被人发现她有孕,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凌音从进宫后便失去了凌谦的消息,只知道他被净了身,当时她被这个消息打击得险些流产,幸好有人开导劝解她,又给她带来凌谦的消息。
她腹中的孩子于他们二人来说,都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安全可靠的门路能让孩子不生下来,只能暂时不去考虑孩子出生会带来的麻烦,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父亲因为被净身的缘故,像个牲畜般被阉割了身体,忍受着莫大的屈辱和剧烈的疼痛,休养了许久才勉强能下地。
等两人终于有相见的机会时,凌音的肚子都五个多月了,隆起的腹部已经无法遮掩。
尽管两人想方设法隐瞒,怀孕的消息还是被掖庭管事的嬷嬷得知,他们跪在嬷嬷面前求她不要上报。
嬷嬷虽然气愤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可她也是个良善之人,刀子嘴豆腐心。
将两人狠狠斥责后终是同意暂时不报,等孩子生下来后将孩子藏在掖庭中最隐蔽的地方。
嬷嬷的办法或许是唯一能保住孩子的命的。
自那以后凌谦放下心中的高傲,拼命地讨好上面的人,那些人见他机灵听话,也乐得给他脸面。
凌音则是被嬷嬷安排在掖庭后院做事,不让宫中那些人发现她的异常,又得到其他西南地区同胞的照顾,就这样终于熬到孩子出生。
谁知终归还是纸包不住火,皇后宫里的嬷嬷无意中发现了孩子的存在,尽管他们再三祈求,嬷嬷还是告诉了皇后。
原以为逃不过这劫,但皇后得知后却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再加之她信佛,不愿意凭添杀孽,便允许他们将孩子留在身边抚养。
见孩子可以留在身边,他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也庆幸是个女孩,深夜两人会趁孩子睡着坐于廊下相互鼓励。
两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半大孩子突然就成了父母,即便少时常闹不愉快,也因为孩子的到来和家中的变故瞬间成熟了起来,开始体谅对方,感情也随之越发浓烈。
“在我为数不多的印象中,爹娘总是相互扶持,是彼此的依靠,虽生在掖庭,但他们也给予我力所能及最好的一切。”
对于让孩子生在掖庭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们二人都是十分愧疚的,只能通过加倍地对她好来尽力弥补。
凌萱回忆着一家三口短暂的共同时光,快乐大于痛苦,那时爹娘的愿望很简单,兢兢业业做着分内的事情,希望能早日脱离罪籍,然后攒够离宫的银钱回到家乡,即使希望十分渺茫,因为哪怕普通宫人也大部分只能等到老得干不动活的时候才会被准许离宫养老,但为了孩子能够离开这个腌臜之地,怎么都得拼一拼。
可是天不遂人愿,后面发生的事情离最初的愿望越来越远。
听完凌萱的话,凌tຊ雁感叹一声,曾经那么骄傲的两人,如今一个身体残缺,一个被磋磨。
“都过去了。”凌萱淡淡说着,然而泛红的双眼还是出卖了她。
夜晚吃饭时,凌萱红肿的眼引起了穆安的好奇,可他却不好问什么。
“余下的人都捉拿了?”凌萱看向穆安,这段时间都是他这个钦差在处理,自己也没有再插手。
“差不多了,审问后与州官有勾结的官员罪行都确定得七七八八了,就等明日最后定罪。”
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还是要按照流程来,不能像对付州官那样,否则说不定又要引起一次叛乱。
次日凌萱与姨母出现在闹市口,穆安特意将地点定在这里,以便百姓能看到。
这些官员靠着州官与杨家狐假虎威,鱼肉百姓,当时从这些人家中搜出的银钱数目令人瞠目结舌,更别论还有那些隐形资产。
穆安坐于堂上,身着钦差官服,罗列着这些人的罪状及处置,赢得百姓纷纷喝彩。
完事后,凌萱与凌雁走在街道上,看着百姓恢复了笑意,心中甚是高兴。
“姨母,过几日我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不能多待些时日吗?”凌雁有些舍不得这个外甥女。
“眼下事情已经解决,左右二使也基本接手这边的事务,陛下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去禀奏。”
凌雁也不再挽留,只是在他们离开时给他们准备了不少东西。
穆安看着满满两大车的集州特产和杂七杂八的东西目瞪口呆。
“你还真像回家省亲。”
凌萱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