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通红地望着她,却真的不再动作了,只是手上仍旧毫无安全感一般,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薛含莺从来不知,秦观南还有如此一面,她无声地叹息一句,却也没再抽走袖摆。这几日,秦观南的院中成了整个侯府最安静闲适的地方。秦观南重病初愈,体质虚弱,正需静养,旁人不敢轻易搅扰。此刻秦观南正靠坐在床榻上,薛含莺正端着一碗米粥喂他。秦观南余毒未清,吞咽艰难,整日整日都没有食欲。唯有薛含莺在时,他尚能强迫自己咽下几口。
薛含莺微微探身过去,轻语道:“我在。”
秦观南微颦的眉头才终于缓缓舒展。
薛含莺一动,正要去唤大夫,一起身却跄了一步。
这才发现衣袖正被秦观南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手心。
她无奈地叹了声,将目光重新转移到秦观南身上,正思索着是用力抽走,还是就此割断。
正午的阳光透进窗棂,投在秦观南皎若明月的面容上。
柔顺如瀑的青丝仿佛镀了层粼粼波光。
他浓密的眼睫如扇一般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形状姣好的薄唇失了血色,却更多了几分苍白的破碎。
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无可指摘。
晃神间,只见那鸦羽似的眼睫轻轻颤动,弧度撩人的眼睛缓缓睁开。
里面仿佛盛满了一汪秋水,水中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秦观南看着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几乎是用叹息地气音唤她:“应念……”
他眼尾泛红,仿佛盈着泪:“应念……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对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手中攥紧了薛含莺的袖摆,生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幻泡影,是他临死前的最终幻想。
阳光在她的身上渡下一层光华,垂眸朝他看来的眼中神情满是复杂。
薛含莺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秦观南尚未恢复,手中虚弱无力,薛含莺手上一用力,便轻易将袖摆抽回。
那轻盈的布料从秦观南手中一点点抽走的一刻,他心中霎时一空。
薛含莺刚走出几步,便听身后一声重重的闷响。
她猛然回过身,只见秦观南狼狈地摔落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着,湿漉漉的目光朝她望来。
他顾不得此刻青丝散乱,姿态如何,只是看着薛含莺离去的背影,便教他整个心都揪紧了。
他颤声道:“薛含莺,别走……求你别走……行吗?”
薛含莺默然一瞬,叹了口气,连忙回去将他抱回榻上。
“我没走,我只是去替你唤大夫。”
她强制将秦观南按在榻上,拉上被子掖紧被角,眼神警告他不许再乱动。
他双目通红地望着她,却真的不再动作了,只是手上仍旧毫无安全感一般,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
薛含莺从来不知,秦观南还有如此一面,她无声地叹息一句,却也没再抽走袖摆。
这几日,秦观南的院中成了整个侯府最安静闲适的地方。
秦观南重病初愈,体质虚弱,正需静养,旁人不敢轻易搅扰。
此刻秦观南正靠坐在床榻上,薛含莺正端着一碗米粥喂他。
秦观南余毒未清,吞咽艰难,整日整日都没有食欲。
唯有薛含莺在时,他尚能强迫自己咽下几口。
薛含莺将那一勺粥吹凉后送至秦观南唇边:“来,再喝一口。”
他迟疑一瞬,低头抿尽入腹,而后才轻轻摇头,声音低哑:“实在是喝不下了。”
薛含莺看着手中尚有一半的粥,道:“再喝最后一口。”
秦观南抿了抿唇,仍旧乖乖低头喝下一口。
薛含莺这才放下勺羹,轻声问道:“小侯爷可知,是何人不惜对你下如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