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时机到了,我会送走她的。”傅星翰握住温南初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他笑意温柔,好像说出这么凉薄的话的人,根本不是他。温南初怔然的看着他,像个木偶一般僵在原地。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的皮肤不被炙烤着,说不出的难堪席卷而来。因为——傅星翰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傅星翰说着这样凉薄的话,却依旧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这种割裂感让温南初浑身血液都宛如被冻结。光线斑驳,她的脸色惨淡如霜,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我和傅星翰相依为命,是一对与世界格格不入的聋哑人爱侣。
三年前,傅星翰因车祸后遗症导致聋哑,我将他从崩溃想要自杀的边缘拉回。
后来,他奇迹般康复,在他的生日宴会上。
他说:“温南初那个小哑巴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那狼狈的三年,我真希望她消失。”
我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的是,我为了他,装了三年的聋哑人。
更装了三年的‘穷人’。
……
巨大的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今天是傅家大少傅星翰的二十七岁生日。
但傅家举办这场宴会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几天前,傅星翰车祸导致的聋哑后遗症,彻底痊愈。
他重新做回了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温南初站在傅星翰身后,看着四周来来往往,衣着奢华的男女,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她是在三年前傅星翰车祸后与他认识的,那之后他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所以温南初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温南初轻轻攥了攥傅星翰的衣袖,抬起手想要打手语和他说话,却被他一把按下。
傅星翰看着她朝她宠溺一笑:“很紧张?别怕,我在呢。”
温南初学了些唇语,这样简单的话,她可以通过嘴型辨认出来。
傅星翰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又牵着她和宴会厅内众人打招呼。
因为温南初听不见,傅星翰当面教对方的人打手语说【你好】。
看着傅星翰的举动,温南初脸上一阵滚烫,心里的甜蜜几乎要溢出。
她打着手语告诉傅星翰:【我有事要跟你说。】
傅星翰温柔地看着她:“嗯,怎么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一个公子哥上来拍了下傅星翰的肩膀。
“消失三年,你可算回来了,走,我们那帮发小都在包厢等你。”
傅星翰笑着道歉,拉着温南初的手走进包厢。
一进去,瞬间有一群人端起酒杯迎上来。
傅星翰跟那群人打了一圈招呼,转头便看见温南初局促不安的模样。
见状,傅星翰想打手语安抚她。
可刚抬起手,又骤然想起什么似的,将手放下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看着他脸上的笑和眉眼间的意气风发,温南初扬了扬唇。
她真心为他高兴。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本就应该耀眼夺目。
等傅星翰坐下后,温南初冲他打手语:【星翰,我刚刚说有事,我们能出去吗?】
这是她为傅星翰一个人准备的惊喜,也是她的秘密。
傅星翰微微挑眉,抬手捏了捏温南初的脸:“乖,回头再说!”
他又打手语:【我让人给你拿点吃的,今天的甜点很不错,当然甜度比起你还是差很多。】
温南初见他逗小孩的模样,微微红了脸。
突然,一旁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
“星翰,你不是吧?你还真打算一直和这个小哑巴在一起啊?”
“虽然说这三年的确是她收留了你,不过这又聋又哑的乡巴佬,哪里配得上你啊?”
喧闹中,没人发现温南初的手微微一僵。
傅星翰宠溺地看着温南初,抬手捋过她颊边发丝。
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凉。
“怎么可能?”他轻轻叹了口气,侧过头去,不让温南初看见他阖动的唇瓣。
“这三年……要不是有她一直陪着我、开导我,我未必扛得过来。”
“可惜她是先天性聋哑,治不好,想到以后还要一直给她打手语,就……挺恶心的。”
“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那狼狈的三年,我有时候真希望她消失,至少这样我还会感激她一辈子。”
旁人众人轻笑:“还以为你转了性呢,要我说给点钱打发走得了。”
“是啊,以后圈子里那些和你不对付的人,看见你身边跟着个哑巴,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话。”
“再等等吧,时机到了,我会送走她的。”傅星翰握住温南初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他笑意温柔,好像说出这么凉薄的话的人,根本不是他。
温南初怔然的看着他,像个木偶一般僵在原地。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的皮肤不被炙烤着,说不出的难堪席卷而来。
因为——傅星翰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傅星翰说着这样凉薄的话,却依旧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这种割裂感让温南初浑身血液都宛如被冻结。
光线斑驳,她的脸色惨淡如霜,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原本,想在今天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的……
那个秘密是——她根本不是聋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