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大志!”“阿蝶?你去哪儿?陈彩蝶?”“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哇……”一路上,那股腥臭味愈发浓重,仿佛他们就要接近源头。不多时,在村郊茅屋边上,一方古井立在山间小路的中央。诚如亲见者所言,旁边一棵枯死的大树上,挂满了用血写就的布条,放眼望去,那些渗着血的布条在风中摇晃,密密麻麻,让看了的人脊背发凉。“看来,这古井的力量逐渐强大,已经能不受限制地显形了,”告努扭头看了看
“大志、大志!”
“阿蝶?你去哪儿?陈彩蝶?”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哇……”
一路上,那股腥臭味愈发浓重,仿佛他们就要接近源头。不多时,在村郊茅屋边上,一方古井立在山间小路的中央。诚如亲见者所言,旁边一棵枯死的大树上,挂满了用血写就的布条,放眼望去,那些渗着血的布条在风中摇晃,密密麻麻,让看了的人脊背发凉。
“看来,这古井的力量逐渐强大,已经能不受限制地显形了,”告努扭头看了看冉兴驰,“当村民完成那些许愿的步骤,大概就算是同意了用性命还愿的约定,尽管他们并不知情。”
“每个人都有心愿,这是支撑我们活下去的理由。它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夺取别人的命?”冉兴驰握紧了拳头,语气强硬。
话音未落,前方的村民开始争前恐后地跳入井中。两旁传来他们至亲的痛苦哀号,有一些亲属想上前阻拦,却被投井队伍后方的村民推开了,那些村民怒目相对,不断推搡着上前,谁都不愿意落在后头。
人群中,告努看见了那茶楼的小丫头,小小的她挤不过别人,却想出了别的法子,她死死拽住前面壮汉的衣服,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很快她被壮汉带着一同跌入了井中。
转眼间,村郊熙熙攘攘的人群少了一大半,耳旁皆是啼哭声与惨叫,此情此景下,告努也有些失去理智,低头哭了起来。
“大志啊,娘愿意替你去死,只要你能回来——我可怜的大志……”一旁的老妇人瘫坐在地,用青色手帕捂住口鼻,已然崩溃。
这时,风中传来轻微声响,像是某种粘稠的物体在地上缓慢滚动。告努定睛一看,砌成古井的石头变了样,此时的古井,看上去像是一张渔网堆叠成了井的形状,网眼密密麻麻,处处沾染着脏污。
古井、或者说那东西,它动了!
那些网眼不停地向四周移动,带动着渔网往他们这边靠近。仿佛是臭鱼烂虾的腐烂内脏在空气中炸开了一般,那剧烈的腥臭味让在场的人们头晕目眩,近乎窒息。
它径直往老妇人这边来,待它走近了告努才看清,这哪是什么网眼?成千上万只人眼被乌黑色的黏液聚到一起,望向四面八方,它们眨动的时候,就像眼皮子抽搐了似的。
太怪异了……她瞬间毛骨悚然。
老妇人站起身想逃,惊慌之下不慎摔倒。旁边几个村民想去扶一把,却实在是太过害怕;还有几人本已经逃走,又被那东西猛然发出的奇怪声音,吓得停在半路上。
“娘,你愿意,替我去死么?”
那东西说话了,它有着无数种声线:浑厚的、沙哑的、清亮的……带着无数种语气:哀怨的,温柔的,循循善诱的……仿佛是成千上万人在重复着同一句话,声音从那些眼球里发出来。有几只眼睛眨了眨,仿若流泪,“眼泪”却是浓稠恶心的黑色黏液。
老妇人本已因过度悲痛伤了身子,此刻面对这幅景象,直接晕厥了过去。
怎料,不一会儿,那老妇人又奇迹般苏醒过来,众人吃了一惊。而那老妪撑着地面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进了那团眼珠子深处,没有一丝犹豫。她的身体很快就不见了,而那东西,变得更庞大了……
村民们登时愣住了,而后开始窸窸窣窣地交谈,间或有妇孺的哭声。纵使知道性命危在旦夕,大家却都不敢挪动哪怕一步——那堆成小山的眼睛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粘稠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些挨挨挤挤的眼睛又开始挪移,它往这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