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错了,闲言碎语会杀人。当年坚持嫁入燕王府,我已经任性了一回。如今,我再不能允许自己的一言一行有任何给宋家带来麻烦的机会。”“可是姑娘,回府之后,他们必然会继续逼着你取血。”张嬷嬷低头不住的擦着眼泪,她想起先前的事情就气不过大骂。“这些该死的长舌妇,我们姑娘怎么这么命苦!”宋暖目视前方,落在马车帘子上,前面就是萧寒宴和宋白素的马车。她答应取血,不过是暂时稳住萧寒宴,至于这血从哪儿来,宋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燕王府的家事,不劳摄政王费心。”
萧寒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并未作多解释。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不想让宋暖太过难堪。宋暖对宋白素做下的那些事,若传到宋将军耳朵里,只怕才要让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的宋将军心寒。
他只是静静的转头看向一旁脸色tຊ越发苍白的宋暖,狠狠心说了些重话:
“若你继续留在摄政王府,时日久了,难免再生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还请王妃珍重宋府清名,莫叫人以为宋家儿女天性轻浮。”
宋暖站在那里,身子薄的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整个人几乎要碎了一般。
萧寒宴的言语如刀斧,片片凌迟着她的心。宋暖真不知自己的这颗心,还能被伤到什么地步。
她闭了闭眼,事已至此,宋暖早就无颜继续留在摄政王府,既然逃不开,那便只能面对。
可既要回去,也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回去。
“你不就是要我跟你回府吗?好,我跟你回去,只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和离不行。”
萧寒宴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宋暖却冷笑一声摇头:“不是和离。”
“那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萧寒宴听宋暖改口,这才神色缓和,目视宋暖。
“你的素夫人这些年喝了我不少血,身子却总不见好,怕不是故意拖着,不肯好。你若答应每一碗药都亲眼盯着她喝下,我就跟你回去,也可以给宋白素取血。”
萧寒宴听完前半句,本要皱眉辩解两句,说宋白素不是这样的人,可又想到刚才宋白素被摄政王戳穿的小心思,对宋暖的话到底还是听进了几分。
更何况,宋暖既然只有这样小小的要求,他答应又何妨?
“好,本王答应你。”
“王爷!”
宋白素脸色一紧,她又没真的生病,人血腥臭,她哪里咽的下去!
宋白素怨毒的看了一眼宋暖,心里想阻止萧寒宴答应,却又不敢说出口。
“那好,我随你回府,不要为难摄政王府的人。”
听到宋暖终于答应了,萧寒宴分明应该如释重负,可看着宋暖强忍泪水的双目,不知怎的,他心里又是一痛。
他分明不想这样让宋暖痛苦的。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随我回府。”
萧寒宴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姑娘,不可啊!你的身子经不起在糟蹋了,若是回去继续取血,你会死的。”
张嬷嬷哭着扑了出来,拦在了宋暖的跟前哀求着。
萧寒宴听这种话已经听腻了,一开始他还会紧张,可派去的府医每次都回禀一切正常,宋暖翻来覆去总是这几句话,一点点血,就要死要活的威胁他。
谁不知道宋暖自小在北境草原上纵马驰骋,摔摔打打长大,身子康健,从不生病,像一团炽烈的火焰,也曾在冰天雪地融化过他的心。
若非后来……
不像宋白素,流水的汤药堆砌着长大,天生病弱。这样的弱女子,却还拼着一条命为自己试药解毒,即便不爱,又如何能不让萧寒宴动容。
“宋暖,你答应过我的,宋家儿女一诺千金。”
萧寒宴最终只是冷淡的吐出这样一句话,让宋暖失望的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眼,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惨笑:“张嬷嬷,随我走吧,只是又要让你为我操劳了。”
“老奴誓死追随姑娘。”
张嬷嬷垂泪叹息,心里无比希望宋家能快一点来人,她的姑娘,真的时间不多了。
“摄政王,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恕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既然做了决定,宋暖抱歉的看向被无辜牵扯进来的摄政王。
“我说过,我欠宋四一个人情,你若不愿走,本王自有办法让你留在这里。”
摄政王挑眉,这话说的随意,却让萧寒宴紧张的跨前一步,生怕宋暖又改变了主意。
“多谢摄政王好意。”
宋暖已打定了主意,摄政王也就没再继续挽留。
虽说如此,他到底是答应了帮宋四照顾妹妹,他冷冷看了一眼萧寒宴,对宋暖允诺:
“我对宋四的承诺依然有效,若你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摄政王府的侍卫不会阻拦你出入府邸。”
说完,摄政王拂袖转身离去。
旁边的宋白素看见摄政王和萧寒宴两个极为优秀的男子都对宋暖表达了在意,心里别提有多嫉妒了。
一个萧寒宴是这样,现在连萍水相逢的摄政王都愿意出手护着宋暖,这贱人真是天生的会勾引男人!
“姑娘,你真的决定了回去吗?沈毅虽死,宋白素却不是省油的灯,燕王如此不辨黑白,姑娘回去后定要继续受他们欺负。”
回程的马车上,张嬷嬷抓起宋暖的手,想要再劝几句。
“闲言碎语杀不了人,不如还是求求摄政王,只要等到宋家来人就万事大吉了。”
宋暖却苦涩的很,她轻轻拍了拍张嬷嬷的手。
“嬷嬷错了,闲言碎语会杀人。当年坚持嫁入燕王府,我已经任性了一回。如今,我再不能允许自己的一言一行有任何给宋家带来麻烦的机会。”
“可是姑娘,回府之后,他们必然会继续逼着你取血。”
张嬷嬷低头不住的擦着眼泪,她想起先前的事情就气不过大骂。
“这些该死的长舌妇,我们姑娘怎么这么命苦!”
宋暖目视前方,落在马车帘子上,前面就是萧寒宴和宋白素的马车。
她答应取血,不过是暂时稳住萧寒宴,至于这血从哪儿来,宋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且等着吧,宋白素,你既然骗我取血,这些年给出去的血也不能白白浪费。
被惦记着的宋白素此时也在想着宋暖,摄政王的庇护让宋白素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还好王爷总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宋白素忍不住看了一眼萧寒宴,自从上马车后,萧寒宴就与她保持距离,一直面色冷淡,没说过一句话。
宋白素知道今天自己诬陷宋暖欺压下人的事情,已经让萧寒宴心生不满了,事已至此,她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王爷,真没想到,姐姐竟然与摄政王私交甚笃,怎么以前从来没听她提起过跟摄政王府的交情?”
宋白素状若天真的言语只换来萧寒宴冷淡的一瞥,宋白素顿觉遍体生寒,一下子噤声,不敢再说话。
她本以为这样总能挑动萧寒宴对宋暖的猜忌之心,让他更厌恶宋暖,可没想到似乎起了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