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立马收了温善的模样,面上没什么表情,“表小姐继续用膳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管家,也希望表小姐不要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意。”林以棠假笑了下,随后叫来流烟低语了几句。流烟快步跟上还未走远的大部队,朝一个面善的宫女打探情况。只是那人嘴严的很,流烟为人再圆滑,也只打探到说是陛下的珍宝丢了,经过仔细排查,目标锁定在了平阳侯府,现悬赏万金派人查找。太子殿下失踪乃国之要事,除了知内情的人,对外统一口径是陛下的宝物丢了,以免有不轨之人用年幼的太子殿下做文章。
等她扭头看身边的李泽煜,发现人已经没影了,腿边传来动静。
林以棠低头,李泽煜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去了圆桌下面。
餐布遮着,根本看不出下面藏着一个小孩。
还挺有眼色。
林以棠起身还未说话,孙嬷嬷站在门口,朝身后的侍卫说道:“各位辛苦了,这里是我们侯爷外甥女的闺阁,表小姐寻常甚少出门,绝无藏匿的可能,各位官爷看一眼就可以去前厅喝茶休息了。”
孙嬷嬷被大夫人提前打点过。
竹宣阁那边随意看看就好,林以棠那般胆小的模样必不可能有藏人的可能。
若是被宫里的人看到侯府借住给表小姐的房间狭小破旧,反而会引人闲言碎语。
为首的侍卫并不听孙嬷嬷的话,推开孙嬷嬷,带了一个宫女站在门口扫视。
孙嬷嬷温声道:“表小姐,不要怕,耽误您片刻就好。”
侍卫扫视完毕,连人离开。
孙嬷嬷立马收了温善的模样,面上没什么表情,“表小姐继续用膳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管家,也希望表小姐不要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意。”
林以棠假笑了下,随后叫来流烟低语了几句。
流烟快步跟上还未走远的大部队,朝一个面善的宫女打探情况。
只是那人嘴严的很,流烟为人再圆滑,也只打探到说是陛下的珍宝丢了,经过仔细排查,目标锁定在了平阳侯府,现悬赏万金派人查找。
太子殿下失踪乃国之要事,除了知内情的人,对外统一口径是陛下的宝物丢了,以免有不轨之人用年幼的太子殿下做文章。
林以棠听到后没太在意,宫里的事离她们远着呢,以后更不会有关联。
一群人彻底走远,林以棠轻踹了下桌腿,“出来吃饭吧。”
李泽煜出来,林以棠才发现他衣服上印着一个脚印,应该是她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衣服。
她给他拍了几下,只是不知道他衣服什么布料,弄不掉。
林以棠没再管,继续吃饭。
饭后,林以棠和流烟去院子里散步消食,顺便商量怎么把李泽煜送走。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想过,大夫人现如今惦记着她手里的嫁妆,轻易不会动她。
中午伙食的改善就是证明。
那么她现在直接把人交出去……应该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只是她去哪儿,李泽煜也跟去哪儿。
林以棠根本没有和流烟谋划的机会。
消了会儿食,林以棠回屋,躺在床上午睡,“哎,那个谁,你病还没好全,看到没,外间有张榻,你在那儿午睡,别等我反悔把你赶去流烟的房间。”
李泽煜果真乖乖上了榻休息。
林以棠静卧了片刻,见人睡着了,起身叫来流烟谋划。
两人决定等李泽煜睡醒,就把人带去管家那儿,说中午突然在院子里发现的。
反正李泽煜不会说话。
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两人没发现,她们背对着李泽煜商量的时候,榻上人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李泽煜这觉睡了很长时间,林以棠无聊的困了也没醒。
林以棠交代流烟等李泽煜醒了叫她,就去睡觉了。
昨天之后,她的生物钟就乱了,总是犯困,也或许是她在现代是缺乏休息猝死的,现在为了弥补,格外想睡觉。
流烟守了李泽煜一会儿,想起衣服还没洗,见人没醒来的征兆,利用这会儿时间去前院洗衣服。
她刚走,李泽煜便醒了过来,把衣服脱到只剩中衣,出门站在风口吹冷风,把自己冻的嘴唇发紫,浑身发颤。
流烟洗完衣服回来,见到榻上的人惊呼了声,赶忙去叫林以棠,“小姐,小姐,他……他,那个小孩好像又发烧了!”
林以棠梦中惊醒,披了衣服查看,李泽煜这次烧的比昨晚还严重。
条件有限,林以棠让流烟给他物理降温,自己去屋外找草药熬药。
一顿忙活下来天都黑了,李泽煜的烧还是没退。
林以棠不是没想过直接把他交给管家,更怕他还没找到家人,人就先烧傻了。
反正留他一夜了,再留一夜也不是不行。
……
后来的林以棠再想起今天,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打走自己该死的圣母心。
路边的男人不能捡,遇难的小孩更更不能救。
直到晚饭后,李泽煜的体温才堪堪降下来点。
林以棠累的半死,叫外面的流烟,“流烟,今晚还让他去你房间睡,你跟我睡。”
流烟匆匆跑进来,有些着急,“小姐,不好了,刘嬷嬷告假回来了。”
林以棠直起身体,“刘嬷嬷是谁?”
流烟急到语无伦次,“之前管家派来照顾你的侯府嬷嬷,这两年见你失势,根本不管咱们竹宣阁的事,天天躲在房间偷懒,让奴婢给她送膳,她和奴婢住在一起,前阵子告假,现在回来了!”
“这位李公子怕是藏不住了,这可怎么办啊!”
林以棠还算镇定,“她之前来不来我的屋子?”
流烟淡定了一些,“好几个月也不一定来几次,天天躲闲。”
林以棠想了想,“那先这样,今晚让他继续睡外面的榻,他病了,不可能闹出事端,你去你房间睡,看好刘嬷嬷,她如果出门,尽量拦着她。”
“好。”流烟点头,犹豫了会儿还是说出来,“小姐,咱们还是快些把他弄走吧,留在这儿总归是个隐患……”
“我知道,今天劳累了一天,你快去歇息吧。”
流烟收拾好内务,怕林以棠夜里冷,备了个汤婆子给她才离开。
林以棠睡前又给李泽煜喂了次药,瞧着他白里透红的面颊哀叹。
“我是不是就是欠你的,明明素不相识,一而再再而三留你,明明……”
你跟我弟长的也不像啊。
睡前林以棠警告他:“不许过来,更更更不许上我的床。”
李泽煜眸光追逐着她,什么也没说。
深夜,万籁俱寂,初雪落到青砖之上,染了素白薄绸。
凛冽寒风吹动关不紧的窗子,冷风渗透至屋内。
林以棠抱紧怀里的汤婆子,梦到自己掉进了冰湖,手脚冰凉。
这次她不能自救,身体像被冰块封印,无法游出湖面。
她企图呼喊求助,出口却是嘤咛的“好冷……救我……”
“冷……冷……”
连续几声,惊醒了外间浅眠的李泽煜。
他悄无声息起身,行至内间,借着窗外雪映亮色定定看了会儿床上缩瑟成一团的人。
片刻后转身,拿起外间榻上给他充当被褥的斗篷,艰难盖在了林以棠身上。
只是不够。
床上的人还在呓语,“冷……”
林以棠翻了个身,穿着白袜的脚露出一点。
李泽煜靠近,空洞的眸子看了片刻,缓慢伸手拉起被子,还未盖上,手指触上寒意。
是她的脚,冷的像外面的雪。
他学着她白日里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很热。
李泽煜在原地站了会儿,歪了歪头,目光放在梳妆台旁的小凳子上。
他把凳子拉到床边,坐在凳子上,轻轻掀开她的被子,捧起她的冰块一样的脚,面无表情放进自己衣服里,贴着他温热的肚子。
然后用衣服盖上。
梦里,林以棠被人救了上来,喝着暖茶,围在炉边,舒服极了。
睡的也香极了。
一觉醒来,林以棠却发现救自己的是还在发烧的李泽煜。
李泽煜坐在她床边的小板凳上,趴在床边,把她的脚放在他肚子上,用衣服抱住,给她暖脚。
暖烘烘的。
察觉她醒了,李泽煜抬头,舔了舔干涩的唇,脸蛋依旧很红,黝黑专注的目光看着她。
林以棠则惊叫了一声,抽回脚,“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不要命了,真想烧傻!”
这小孩真的有神经病。
李泽煜恍若未闻,掀开衣服,退到内室之外。
有那么一刻,林以棠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进内室,没上你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