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问一下比较稳妥:“江烬寒,江津公司的事,真的是你做的?”江烬寒单手扶方向盘的动作相当帅气,从侧面看他的面庞更加成熟硬挺。沈栀夏赶紧别过头,她怕美颜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他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很随意地反问:“想求情?”“没有。”怕不信,她还摇摇头。江烬寒挺满意她的反应,便没继续为难。到了公寓,江烬寒脱了外套随手递给她。沈栀夏愣了一秒,接过来本本分分地放回衣柜。
今天的沈栀夏,比猫儿还乖。
就连江烬寒说要带她回公寓,她也只是点了下头。
“怎么?感动了?”
他故意调侃,沈栀夏当然不接。
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给个竹竿能上天的性子!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问一下比较稳妥:“江烬寒,江津公司的事,真的是你做的?”
江烬寒单手扶方向盘的动作相当帅气,从侧面看他的面庞更加成熟硬挺。
沈栀夏赶紧别过头,她怕美颜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他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很随意地反问:“想求情?”
“没有。”
怕不信,她还摇摇头。
江烬寒挺满意她的反应,便没继续为难。
到了公寓,江烬寒脱了外套随手递给她。
沈栀夏愣了一秒,接过来本本分分地放回衣柜。
她出来,发现客厅没了人。
“江烬寒?”
“书房。”
沈栀夏走了进去。
江烬寒已经坐在桌前整理文件,见她进来,头也没抬。
“去做饭吧。”
额……
沈栀夏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烬寒抬起头,注视她一会儿。
见她不懂,他皱起眉头。
“我饿了。”
“哦!”沈栀夏后知后觉,“……好吧,我去做饭。”
沈栀夏退出书房,又走进厨房。
摘菜时,她不禁想,这人是有病吧,叫她回来就是为了给他做饭?
真是看不出来,这表面禁欲高冷的江律师,私下里竟然是个吃货!
沈栀夏做饭、江烬寒也没闲着,电话处理了几个案子,又邮件安排了公司的一些事,等他忙完,便闻到浓浓的饭香味儿。
他不由得笑了。
家里有个女人,到底不一样。
此时,沈栀夏从门口探进一个小脑袋。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却不说话。
江烬寒问:“怎么?做好饭了?”
沈栀夏点点头,又接着摇摇头,红着脸有点拘谨。
江烬寒站起身来往她跟前走,皱着眉头问,“哪儿不舒服吗?”
沈栀夏赶紧摆摆手,站直身子后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想洗个澡……”
江烬寒舒口气,“哦,去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在这洗澡,不用报备!”
沈栀夏小脸苦巴巴地拧着,索性闭上眼睛赴死一样:“我那个来了!请你帮我去买姨妈巾!”
“……”
江烬寒也有点不自在了。
说实话,虽然快三十岁了,他并没碰过任何女人。
这种事……他没经验。
但他还是答应了。
他拿起外套就出了门,速度还挺快。
沈栀夏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买什么样儿的。
不过她很快就找到理由,兴许……他给别的女人买过……
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她并没继续纠结。
沈栀夏挺想得开,毕竟他也快三十了,而且有钱有颜,即便真有过几个女人也是正常。
江烬寒没用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粉红色包装袋。
沈栀夏接过来时故意多看了他两眼。
她微微惊讶,他的耳朵竟然红了,是害羞吗?
沈栀夏可没胆大到调侃他,只道了谢便去了浴室。
正洗着,江烬寒突然敲门。
她吓一跳,慌张地拿起浴巾包住身子。
“怎么啦?”
江烬寒听到里面水停了,干咳一声说:“房间衣柜里有衣服,你可以穿。”
说完他的身影就没了。
沈栀夏放了心,又洗了会便出来了。
她打开衣柜,吃了一惊。
衣柜里不知什么时候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女装,而且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不由地想,是为她准备的?
看到那些成套摆放的内—衣裤,想到可能是他提供的码数尺寸,她不禁红了脸……
真没想到,江烬寒私下里这么懂女人。
随后,她挑了一套薄荷绿的连衣裙穿上。
下了楼,看到江烬寒已经把饭菜摆上桌,此时正拿着筷子摆放。
他已经换下商务西装,穿上了休闲的居家服,似乎刚洗过澡,他的头发还有点湿。
见她出来,他轻声说:“来吃饭吧。”
沈栀夏恍恍惚惚答应着。
她觉得今天的江烬寒很不一样。
以往的他总是清冷的商务精英形象,而现在……他就像婚后顾家又温柔的丈夫……
沈栀夏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发生了变化……
这个想法太危险,沈栀夏赶紧甩甩脑袋抛了出去。
随后,两人安静吃饭。
沈栀夏手艺很不错,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而江烬寒也很给面子,轻轻松松扫荡一空。
饭后,沈栀夏很自然地起身收拾。
她把剩余的饭菜汤汁倒进垃圾桶,又把餐具放进水池洗。
看着她温柔贤惠的样子,江烬寒眸色变深,他不禁笑着说:“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劳动小标兵。”
沈栀夏抿唇笑了下,“江律师,考虑一下发工资?”
见她一言不合就钻钱眼儿,江烬寒假装生气了,拿起财经报纸看了起来。
沈栀夏也不过是开个玩笑,低头继续认真洗碗。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她擦擦手拿出来。
看到号码,她脸色沉了下来,随即又把手机放回口袋。
没一会,手机又响了。
江烬寒发现异常,放下报纸走过来。
他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沈栀夏勉强地笑了笑:“是我妈。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一下。”
沈栀夏拿着手机回了客房,并关上门。
江烬寒瞟了一眼,转身撩起袖子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沈栀夏从房间出来,眼睛红红的。
江烬寒皱眉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栀夏语气急切地说:“我爸出意外了,现在在医院,我得去看看。”
“好,我陪你去。”
江烬寒转头去拿桌上的车钥匙,紧接着穿好外套,换上鞋子。
他的样子,看起来比她还着急。
沈栀夏一不小心又被感动到。
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她就坐上了车。
江烬寒车技不错,开得快而稳,很照顾她的情绪。
沈栀夏是有些担心父亲但也不会过于焦虑。
毕竟,还有妈妈和沈婳在,她们不会不管。
她那么安静,江烬寒以为是在担心。
他抽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轻声安慰:“没事的,有我在。”
他的目光温柔而有分寸,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同时也能感受到他的在意。
沈栀夏对他笑了笑,虽然他误会了,但他初衷是好的。
到了医院门口,沈栀夏并没让他一同进来。
“我妈跟我妹都在,我怕她们会找你麻烦。”
沈栀夏挺不好意思地说。
虽然她知道,让江烬寒辛苦跑一趟却不让进门确实不合适,可沈栀夏相当了解她妈和妹的为人。
若被她们看到江烬寒跟自己一起,说不定又会变着法儿地扒她皮,她不想让江烬寒受牵连。
江烬寒痛快地答应:“我把车停到停车场等你。”
“嗯……”她乖巧应下,转身走进医院。
急诊室里,沈从脸色苍白无血色,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一边呻吟一边哀求身旁的李梅,“老婆,快救救我吧,我要疼死了,你快把费缴了,让医生给我打一针止痛药就行!”
李梅有点不耐烦,“疼一会怎么了?死不了的!等夏夏来了,她一定会出钱的!她可有的是钱!”
沈从心寒,他知道这狠心婆娘真的会不管,他又转头向女儿求助。
“好孩子,爸爸可从小最疼你,你忍心看爸爸受这份罪吗?”
沈婳挺为难的,她主要是有点怕。
沈从是在送货途中出了车祸,被一辆货车压断了腿,如今下半身血肉模糊,
见沈从伸出血手想要抓她,沈婳吓得倒退几步,“爸爸,我去看看姐姐来了没!”
说完,她扶着肚子快步逃开了。
沈从愣了,他甚至忘了喊痛,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拼命挣钱养的一家人竟这么冷情!
他不再喊疼,紧紧闭着眼忍受一波又一波的痛楚!
李梅见他安静,以为睡着了!自己偷偷溜了出来。
沈栀夏找过来时,正好看到坐在门口的二人。
她着急地问:“妈!我爸呢?”
见了沈栀夏,李梅的眼泪就跟卸了闸的洪水。
“女儿啊,快救救你爸吧,他快死了,呜呜呜……”
沈栀夏没心情听她在这哭,一见这架势她就明白了七八分。
她扭头直接去了缴费处。
第16tຊ章 她还是把他当外人!
交完费,沈栀夏这两天兼职才赚的钱算是花得干干净净了。
她将只剩个位数的银行卡重新放回包里,转身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病房门口,她没有进去看沈从,而是在李梅身边停下来。
她俯视李梅,眉眼冷淡的根本不像一个女儿在看自己的母亲。
随后,她用种极陌生的口吻陈述医生的话:“医生说父亲这种情况只能截肢保命,我已经把手里所有的钱都缴了费,但是还差一些,你去补上吧,不然手术做不成的。”
李梅一听要她出钱,立马急了。
她不管周遭还有的病人以及家属,在走廊里大声嚷嚷起来。
“我们没钱啊,夏夏你帮妈妈想想办法吧!你也知道我们都没什么本事的,家里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救命!”
“你不是刚交了个新男朋友吗,他那么有钱你找他帮帮忙吧,求你了夏夏!”
李梅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外加痛哭流涕,甚至不惜大庭广众之下跪在沈栀夏面前。
周遭不少人看过来,纷纷对沈栀夏指指点点。
有说她狼心狗肺,白眼狼的。
有说她慕虚荣嫌弃亲生父母的。
有说她心肠冷硬,明明自己有办法却还要为难老实本分的亲生父母的……
难听的话像针一样不断刺向沈栀夏的心,让她密密麻麻地疼。
但她并未辩驳,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和误会不少,被说几句对她来说算轻的了。
她只是觉得心凉如霜。
时至今日,父亲性命攸关,母亲却在想尽办法把她踩进肮脏的泥坑。
这一刻她才懂,有些人的心肠天生就是黑的!
沈栀夏忽然冷笑了下,竟好心地弯腰将李梅扶起。
李梅被吓一跳,心思被沈栀夏半惊半吓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就着她扶着的手站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李梅从沈栀夏眼中看到一丝寒意。
她的心扑通一声,暗道糟糕。
但为时已晚,只听沈栀夏声音不小地对她说:“妈,您是不是记错了,前两天你不还为了妹妹亲自去我前男友家里亲自求情,让他娶了我妹吗,前两日江太太还来找我想缓和关系,说给了你们十万改善生活!”
“妈,爸性命垂危咱不能这个时候还舍不得花钱,命比钱重要!”
李梅的脸瞬间黑白交加,看着沈栀夏那张精巧的小脸愣是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是万万没想到从前只会被她拿捏的沈栀夏会跟她当面刚!
但这只是沈栀夏送给她的开味小菜。
她眉眼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目光从李梅身上流转到沈婳身上。
沈婳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直觉里,她觉得姐姐今天有些不一样。
只见沈栀夏笑着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甜美娇俏的声音再度响起:“婳婳,你不是已经怀了孕?我想他们江家看在你孩子的份上也不会不管吧,我觉得妈出的主意也不错,只是这求情的人换成你应该更合适。要不,你现在回去求求你未婚夫?”
……
一旁看戏的众人忽然沸腾,唏嘘的唏嘘,感叹的感叹,只是这讨论的对象从沈栀夏转到了母女二人身上。
“天哪,这一家什么人哪,亲妹跟姐姐男朋友苟且还怀了孕?”
“看样子亲妈还出了不少力!”
“啧啧,真是不知羞耻,毫无底线!”
“……”
比之前更刺耳的话语传到李梅和沈婳的耳朵,李梅当即心虚地低下头,那张老脸骚得跟猴屁股似的。
沈婳也没了往日的张扬,毕竟公众场合,她还知道要脸,不敢跟沈栀夏撕扯。
眼下看情况对自己不利,她干脆两眼一翻装晕了!
沈栀夏知道她的小把戏,回头平静地对护士说:“你好,麻烦把她抬到座位上,怀孕的人可不能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着凉了多受罪!还有,麻烦给简单抢救下,该掐人中掐人中,该拧大腿拧大腿,晕过去对胎儿也不好!”
这话,沈栀夏不过是随意说来吓沈婳的。
沈婳怕疼,吓得立马坐起来:“我醒了醒了!”
小护士都还没来得及走一步!
周围的人见状忍不住翻白眼。
沈栀夏冷笑两下,客客气气地送走小护士。
李梅和沈婳二人没了之前的嚣张劲儿,在她面前唯唯诺诺,骚的脸都抬不起来。
沈栀夏终于松口气,她知道父亲后面的医药费李梅肯定会出了。
她朝病房望了眼,决定还是不进去了。
这些年沈从对她的境遇视而不见,导致沈婳母女俩越发变本加厉地折磨欺辱她,沈栀夏多少有怨气。
只是她本性善良,怎么也不会对父亲不管不问。
就在她准备转身走人时,病房里传来沈从的声音。
“夏夏!夏夏是不是你来了!”
方才沈从看到医生过来给他处理伤口,他就知道,肯定是夏夏来了。
只有夏夏不会不管他!
只是可惜啊……
沈栀夏听到声音立马走进急诊病房。
看到面前的场景,她忍不住红了眼。
饶是已经知道了病情严重性,可到底不如真真切切地看到来的猛烈。
“爸!还疼吗?”沈栀夏心疼地问。
方才那么痛,沈从都没哭,可这一刻看到沈栀夏的眼泪,他也忍不住了。
“没事,不疼了。”沈从擦了擦眼角,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夏夏,是你交了医药费吧。”
沈栀夏微微点头。
沈从心中悲喜交加,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吐出一句话:“夏,是爸对不住你。”
沈栀夏低下头,突然有些愧疚。
不管那是一个怎样冰冷的家,至少沈从多少还待她是个人。
她想起小时候被关在柜子里不吃不喝,是眼前这位老实人偷偷塞给她饼干。
沈栀夏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说:“爸,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
沈从欣慰地点点头,朝她摆摆手。“夏夏,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沈栀夏听话地往前凑近一些。
沈从看着门口,压低声音说,“还记得你六岁那年,我偷偷塞给你的那个吊坠吗?我说那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沈栀夏点点头,从脖子里拿出来给他看。
那是一个金制边框的水滴型吊坠,中间镶着一颗类似于玉石的东西,上面还刻着两个字母“Z X”。
当年沈从给她的时候,便说那是特意嘱咐人家刻上去的,是她的名字。
沈栀夏深信不疑,一直当宝贝一样珍藏,只是那原来的红色编织的吊绳旧了,她换了新的。
那是她唯一的生日礼物,也是她难得感受到父爱。
沈从看了一眼,安心了。
“好好保管,别让你妈知道。”
沈栀夏虽不明白,却也乖乖答应了。
她将坠子收进衣服里。
沈从朝她挥挥手说:“你回去吧,安心读书,你跟你妹不一样,未来肯定是要做大事的!”
沈栀夏又红了眼眶。
沈从怕控制不住情绪,而且身下又传来阵阵疼痛,他急急地挥着手让她离开。
“快走,把你妈喊进来!”
门口,李梅听说叫她进去还有些不情愿。
沈栀夏对这个妈妈已经失望透顶,她十分严厉地说:“你要不进去我就报警抓你,告你故意杀人!”
“我……我没有啊!”李梅一听警察就怕了。
“呵。”沈栀夏冷睨她一眼,语气冷硬道:“明明有钱却偏不给他治,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
李梅是个乡下妇女,没读几年书,更不懂法,被沈栀夏三言两语吓傻,忙不迭地往病房跑。
沈婳怀着孕不敢跑,这孩子是她嫁入江家的唯一资本,她必须小心。
沈栀夏打量着她,面色疏冷。
对于这个妹妹,她也耗尽了所有善意。
她只丢下一句话:“别后悔就行!”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远远的,沈栀夏就看到江烬寒修长清贵的身影。
他正依靠在车门上吸烟,成熟英俊,气质卓然。
那一刻,沈栀夏心里的气忽然没了大半儿。
她想起一句诗词: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愣神之际,江烬寒也看到了她。
他掐灭香烟,阔步朝她走来。
看着那道俊朗身影,沈栀夏感觉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他走到跟前,轻声问:“完事了?”
良久,沈栀夏才轻轻回了个嗯。
看着她眼中的疲惫,江烬寒有几分心疼。
直到今天他才迟迟知道,小姑娘的生活实属不易。
亲妈亲妹,不是东西。
方才他进去偷看了下,李梅的话也全听到了。
他知道沈栀夏手里没钱,恐怕交完费,她剩下几天就得喝西北风。
他想帮她。
但不想先提。
他要等她主动求助,他好顺势卖个人情,让她往后没法再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