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寒微微颔首,拿出一根烟点上,缓缓吸了起来。沈栀夏挎着包才走两步,就听身后说:“沈栀夏,等我把雁打下来,你是不是就懂了。”沈栀夏只停留了片刻便继续往前走了。她不理解江烬寒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但她也不想问。除了报恩,她认为最好不要跟他有过多牵扯。
沈栀夏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烬寒就挂了。
她撂下手机,微微叹口气,心想等他来了再说清楚也不迟。
她又在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这个月的收益表,觉得有些困,便准备去茶水间倒点咖啡喝。
可刚出门,竟然迎面碰上了江津。
他似乎喝醉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沈栀夏心里一颤,打算转身回办公室回避一下。
但是江津已经看到她,还大声喊了她的名字。
沈栀夏顿住步子,努力克制着情绪。
江津缓缓走到跟前,用一种很讥诮的语气说:“沈栀夏,真是小看你了,竟然能勾上江烬寒那变态!可是勾上又怎样?就凭你这身价,充其量也就只能用来给他满足男人需求罢了!”
沈栀夏气得白了脸,她转过身,不惧与他对视。
“江津!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江津冷冷笑了下,他才不在意她是否生气。
“你该不会真看上他了吧!我劝你啊早点放弃,他那样的你高攀不起的。而且,你对他了解多少?他的过去你知道吗?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这么不自量力了!”
沈栀夏突然不气了,她苍凉一笑,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不蠢,或多或少能猜出江烬寒心里有人。
29岁的顶级男人,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
她至少能感觉到,他是个正常男人……
晚晚说他这么多年连个绯闻都没有,只能说明——他心里那人分量很重!
他容不下别人了!
她又自嘲地笑了。
是啊,江津说的没错,他或许真的只是到了年纪,忍不住了,而她还算合他口味,所以……
沈栀夏清淡的态度令江津吃了一惊,他不太相信地问:“你都知道?”
“你知道他对你不是认真的对吧?”
“知道又怎样?”沈栀夏冷笑,“这些跟你好像都没关系吧?”
话毕,她转身准备离开。
江津眸色蓦地变深。
他忽然捉住沈栀夏的手,沈栀夏挣脱不开,而他一脸阴沉:“既然你都能接受,那不妨先和我试试吧!夏夏,我好歹给过你真心!”
“你的第一次给我也不亏!就当还我那两年的感情了!”
他不由分说地开始动起手脚。
他是疯了!沈栀夏想。
江津确实失了理智,其实自从跟沈婳订了婚,他已经有点悔意。
两人以前明铺暗盖,他觉得挺刺激。
但如今光明正大相处起来,他反而越来越反感。
沈婳长相不及沈栀夏,就连谈吐也比不上沈栀夏有见地。
但江太太给他出主意。
明面上跟沈婳做夫妻,暗地里用些手段把沈栀夏变成家养的金丝雀……
这些阴暗想法沈栀夏并不知。
她在气头上,大声辱骂:“江津,你滚蛋!”
“你要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相信你已经领教过我妈和我妹的手段,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事,全世界都会知道!”
江津闻言一愣,他不怕沈栀夏的恨,但总要顾及家里的声誉。
最终,他咬着牙,不甘地松开她。
沈栀夏跌跌撞撞地回了办公室。
江津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气愤的他一拳砸在墙壁上。
愤怒之际,他的电话响了。
“喂,爸,什么事?”
“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马上回公司!”
……
会所门前,劳斯莱斯银魅停下来。
衣冠楚楚的江律师刚下车,就有门童殷勤上前。
“江律师,我帮您把车停好吧。”
嗯。
他漫不经心地发出一声性感的鼻音,将钥匙丢给门童便径自走了进去。
江津与他擦肩而过。
虽然有点醉意,但江津脑袋很清醒,他很快想到江烬寒的来意
——沈栀夏!
江津有失分寸地伸手拦住,第一次,他直呼名字,“江烬寒,你是不是只想玩玩她?”
江烬寒斜睨他一眼,矜贵优雅。
他用极淡的口吻说:“你想教我做事?”
江津白了脸。
而江烬寒依旧高贵矜持,他甚至还得空理了理被弄皱的领带。
“江津,我已经警告过了。”
江津登时酒醒了大半。
想到方才父亲的那通电话,他忽然沉下眸子。
他不安地问:“是你搞的鬼?你真的要对我们动手?”
江烬寒懒得回应,猪脑子一个,还想给他找不痛快?
他甩开江津的手,凉凉道:“再不走,嫌麻烦小?”
说完,他冷冽的目光看向江津的手。
江津通体生寒,他腾地收回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江烬寒甚至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阔步离开。
身后,江津死死盯着他的身影。
过来不知多久,他tຊ才不甘地离开。
而另一边,江烬寒掐着时间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推开门直接走进来,正好看到沈栀夏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给手腕擦药。
他的眸色闪了闪,走近些观察。
那藕节似的白嫩细腕有着几道碍眼的青紫,明显是人为。
江烬寒猜到凶手是谁。
但他没说破。
沈栀夏深知他聪明,怕他问起便先一步开口,“不小心碰到的。”
江烬寒轻易猜破她的小机灵,突然就起了逗她的心思。
“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被什么磕的?还磕了一圈儿?”
说着,他用两根手指捏起她的胳膊,还晃了晃。
她正疼着,哪经得起他这样折腾。
沈栀夏本来心情就很差劲,她没功夫也没心思跟他绕弯,于是她很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
“江烬寒,你来就是为了取笑我?”
见她生气,江烬寒很知趣地敛住笑,他半蹲下身。
看清她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他忽然沉下脸色,“你哭过?”
沈栀夏挺不自然地别过脸,带点倔强的语气,“没有。”
江烬寒抿着唇没说话,手里的动作轻柔不少。
“你……你干什么?”
沈栀夏吃惊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在干嘛?
江烬寒只淡淡看她一眼,便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棉签。
他竟然亲自给她涂药。
沈栀夏感到不安。
她想,他若只想玩玩她,没必要这样用心。
她使点力气想抽回手。
江烬寒握紧了些,抬眼看着她,“别动!”
大概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江烬寒心里无奈的苦笑。
他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意,我不逼你。”
这话,挺撩。
沈栀夏红了脸,可也不敢违逆他。
江烬寒这人说好听点是高冷,难听点……就是闷骚,蔫坏。
沈栀夏是知趣的,懂得适可而止。
她乖乖地任他处置。
她想,可能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都有类似的小情趣吧!
涂好药,他又仔细地用纱布包住。
沈栀夏多少有点感动,即便他是只想玩玩,可她并没感到被玩弄。
甚至还……有种被追求的错觉!
她拿捏着分寸对他说,“江律师,我请你吃夜宵吧,感谢你之前的帮助。”
“好。”
……
沈栀夏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他那身高定西装和矜贵气质跟这个地方有点不搭。
沈栀夏挺忐忑的。
毕竟以他的身价,来这里实属委屈了。可她能力有限,尤其是经济这方面……
她本想说点什么,但抬头看他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她又把客气话咽回去了。
点单、拿自助果盘、饮料、调蘸料……他做的很娴熟,甚至还知道先荤后素,油碟儿里面加点醋!
沈栀夏惊掉下巴。
她没想到能在江律师身上看到烟火气。
江烬寒吃的蛮专注。
他吃相很优雅,哪怕是在这种市井小馆也不失风度。
吃的差不多,他才开口,“这家味道还不错。”
“以后我要常来,你请客!”
沈栀夏答应了。
虽说她自己平时不舍得,但为了报恩……花点钱不算什么!
江烬寒看她心情不错,试探着问,“今晚去我那?”
沈栀夏放下筷子,小脸挺严肃。
“江律师,你才说过不会勉强。”
见她认真了,江烬寒轻笑。
他淡声说:“好。”
沈栀夏也没心思继续吃了,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江律师,我先回了。”
江烬寒微微颔首,拿出一根烟点上,缓缓吸了起来。
沈栀夏挎着包才走两步,就听身后说:“沈栀夏,等我把雁打下来,你是不是就懂了。”
沈栀夏只停留了片刻便继续往前走了。
她不理解江烬寒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但她也不想问。
除了报恩,她认为最好不要跟他有过多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