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怕睡着,长长的眼睫偶尔颤动,极不安稳。眉头紧锁间是深深的担忧。“李煜……李煜……王爷……”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呢喃的低语带着哭腔:“你快醒醒好不好,王爷……唔唔……”极度的伤心让她蜷缩成一团,那种自我保护的姿势,将头埋进李煜胸膛。任由她在他怀里抽泣,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哪还有假装盛气凌人,说要找面首、生孩子的模样?**临江阁三楼,裴敬初急得在房中来回踱步,终于听到暗门打开的声音,快步迎上前。
太子的出现,搅扰了淑贵妃刚有所好转的心情,皇上知道她有芥蒂,但事情毕竟没查清楚,不能确定就是太子设计的。
“煜儿醒了,淑兰,咱们去偏殿看看。”
淑贵妃起身来到皇帝身边,扫了眼想一起同往的太子:“煜儿刚醒,婉儿又染了风寒,他们两个都需要静养,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去了。”
皇上:“贵妃说的对,你便在此候着吧。”
太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气闷不已,他今日来,就是想看看,李煜到底是不是真像太医所说,伤的那么重?
王府后宅中的丑事罢了,怎么就搞成了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算计,还牵扯到了他府中之人。
“兰淑,煜儿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医好了腿疾,待他彻底痊愈,朕便恢复他勇威王的身份,继续掌管勇威军。”
淑贵妃握着帕子的手一紧,压着心底的激动:“多谢皇上。”
等煜儿重回朝堂的一日,首要便是彻查当年中毒一事。
看过李煜出来,太子候在院中,见父皇脸色比之前和缓许多,想必李煜的伤情控制住了。
皇上和太子离开,淑贵妃由李嬷嬷扶进殿中:“娘娘,您盼星星盼月亮的,真就把煜王盼回来了。”
说着,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这三年之中,撑着贵妃娘娘的,便是煜王。
淑贵妃神色疲累:“这样的惊吓,本宫真是经受不住了”
这几日,煜儿九死一生,她嘴上不说,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说完冷下脸来:“论才学,煜儿是众皇子中最为出众的,论忠勇,他征战无数,战无不克,论仁德,他更是严于律己,恪尽职守……,老天有眼,怎会让这样的人平白殒了性命?”
“娘娘说的是,但有些事不能急在一时,还是王爷的身子重要。”
淑贵妃自然知道这个理:“叶乔的丑事,一定要查清楚,不管是谁,主意敢打到煜儿身上,那本宫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那……小乔姑娘……”
淑贵妃叹了口气:“叶乔糊涂,按律处置了吧。”
眼下事情复杂了,绝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她既想对付有心之人,便不能护她了。
熬了几日,淑贵妃身子早就抗不住,临睡前吩咐道:“秦婉照顾煜儿有功,待他们回府时,多带些补品。再命人去秦府看看秦老太太,通通消息,这么大的事,秦府只怕也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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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烧了一天一夜,李煜守在床边,一直不肯合眼,江云劝道:“王爷,王妃的情况已经在好转了,您的伤刚好,需要休息,有我们和丁香、迎春守着,您怎么也睡一会儿。”
“出去吧。”李煜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她。
珠帘外的江云面露为难,丁香和迎春也不敢说话,稍作迟疑,几人退到了外间。
向来沉稳的迎春双眼通红,入宫时,她被留在了王府中,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丁香同样自责:“是我太笨了,如果我跑快点,就能挡下那一刀,王爷也不会受伤,王妃就不会……”
江云没说话,退到了院子外面,和江川守在门口。
因为高热,秦婉的手很凉,李煜侧身躺在床边,将她的手伸进他的衣襟内暖着。
她哪怕睡着,长长的眼睫偶尔颤动,极不安稳。
眉头紧锁间是深深的担忧。
“李煜……李煜……王爷……”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呢喃的低语带着哭腔:“你快醒醒好不好,王爷……唔唔……”
极度的伤心让她蜷缩成一团,那种自我保护的姿势,将头埋进李煜胸膛。
任由她在他怀里抽泣,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哪还有假装盛气凌人,说要找面首、生孩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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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阁三楼,裴敬初急得在房中来回踱步,终于听到暗门打开的声音,快步迎上前。
乍一看李煜苍白的脸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想什么办法不好,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将人拉到里间,房间里的三人起身见礼:“我等见过煜王殿下。”
说完,一位满面胡须,头上裹着布巾的男人上前为他把脉。
等在一旁的裴敬初急道:“他怎么样?”
男人面色几经变化,片刻后眉宇间缓和了些:“王爷这次冒险所为,差点就伤了心脉,好在有惊无险,但仍需用心调理才行。”
剩下两人为李煜检查了双腿,确定无碍后,几人留下药方离开了。
虽知道他没什么事了,但裴敬初依旧感到后怕:“这次的事,你为何不与我商量?”
“要是真有个差池,这么多年的谋划和心血岂不都要付诸东流?”嘴上唠叨不停,裴敬初还是取来医士事先准备好的药汤:“这东西对你的伤有益,喝了。”
李煜没有推脱,闻着苦涩的味道稍微敛眉,仰头喝了。
“也不怕我毒死你。”裴敬初没好气的接过碗,递上一杯清水。
李煜:“你舍不得。”
“得了吧,我和你操心,真是操的够够的了。”抱怨归抱怨,裴敬初却没忘了正事:“贵妃娘娘也在暗中查叶乔的事,我要不将消息通给她?”
“不行,母妃性子太急,若是做不到万无一失,只怕会打草惊蛇。”
裴敬初点头:“靖王这次就是太心急了,想借着你将太子拉下马,皇上最忌讳兄弟相争,如果你和太子对立,皇上定会对你心生防备,对太子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裴敬初啧舌:“一个苏醒的战神王爷,一个大安国的太子殿下,除掉你们俩,靖王便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所以,这个险对他来说,冒的值。”
裴敬初说的不错,靖王的确有些将才,善于用兵,精通谋略,唯一的缺点便是心胸狭隘,刚愎自用,因此行事免不了急功近利了些。
李煜:“靖王想坐收渔翁之利,只是手段太拙劣了些,至少,他忽略了父王的英明。”
“皇上到底怎么想的,我不敢说,但探子来报,说是靖王听闻皇帝身子有恙,连夜入宫侍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