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瑾和往常一样,召集大家一起去用晚膳。母子四人刚走出澹怀院,就在墙外遇见许善仪。对方用一双阴郁的眼睛看着谢元瑾,以及看起来和谢元瑾关系不错的便宜侄子们。作为侯府正正经经的嫡子,许善仪从来没有将兄长收养的养子,看作是自己的侄子。这些野种们不配。“大嫂。”许善仪不带尊敬地喊了一声。“二弟。”谢元瑾泰然自若:“有什么事吗?”至于孩子们,似乎知道许善仪不喜欢他们,便只是站在谢元瑾身后,没有喊二叔。
平阳侯府。
谢元瑾出去了一趟,逛街逛了个尽兴,最后还带回来一堆吃的和玩的。
数量众多,堪比旅行带手信!
于是分成好几份,一些送到哥儿们的屋里,等他们下学回来就能吃到玩到。
一些分给下面伺候的人, 不拘贴身伺候的还是干粗使扫洒的都有。
谢韫之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好像热闹了起来,便知道谢元瑾回来了。
两个小厮好像领了什么东西回来,在那里叽叽喳喳讨论。
仔细一听,好像是吃的玩的……
这个新夫人性子和气,倒是喜欢惯着身边的人,谢韫之心想。
“跟着回来的嬷嬷说,少夫人和珩少爷出去逛街,被人认出了身份,随后一条街的人都争相给少夫人送礼物呢。”
谢韫之:“……”有这回事?
“少夫人也得体,教着珩少爷跟老百姓们打招呼。”
“咱们少夫人性子真好。”
“原来老百姓们都还记着咱们世子的好呢。”
“那是当然,世子战功赫赫,没有世子,哪有现在的太平盛世?”
“你说咱们吃这个肉饼,是不是老百姓送的?”
“那倒不是,嬷嬷说都付钱了,是少夫人吩咐的,老百姓们赚钱不容易。”
谢韫之心道,那是当然,付钱是应该的。
同时有些庆幸,自己这个妻子还算蕙质兰心,知书达理,而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
孩子们正是需要这种以身作则的母亲。
两位哥儿下学回来,也看到了摆在桌上那些吃的玩的。
禛哥儿很高兴,立刻就不客气地吃起来,两只手左右开弓,嘴里囔着:“母亲真好,怎么知道我饿了?”
每次到下学的时候,他都饿得不得了。
往常回来就是吃点心零食。
后来谢元瑾说零食点心会吃胖,禛哥儿就再也不敢吃了!
临哥儿倒是反应平平,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没有那么好哄。
直到回书房,看见成堆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书本,他呆了呆,这也太多了吧?
谢元瑾是暴发户吗?
这个质地的宣纸,笔墨,对比一下他自己花钱买的,好很多,便知道不便宜。
不管他承不承认,看到这么多的笔墨纸砚,确实是挺开心的。
大抵能用到他考完秀才了吧?
谢元瑾和往常一样,召集大家一起去用晚膳。
母子四人刚走出澹怀院,就在墙外遇见许善仪。
对方用一双阴郁的眼睛看着谢元瑾,以及看起来和谢元瑾关系不错的便宜侄子们。
作为侯府正正经经的嫡子,许善仪从来没有将兄长收养的养子,看作是自己的侄子。
这些野种们不配。
“大嫂。”许善仪不带尊敬地喊了一声。
“二弟。”谢元瑾泰然自若:“有什么事吗?”
至于孩子们,似乎知道许善仪不喜欢他们,便只是站在谢元瑾身后,没有喊二叔。
临哥儿是一向都不打招呼的,因为许善仪曾经在私底下,喊过他小杂种。
他以为谢元瑾会让他们喊人,结果并没有。
“缙云现在是我的人了,你把她的卖身契给我。”许善仪背着手,语气理所当然地道:“还有那个常嬷嬷,既然你把她给了缙云,卖身契也一并拿来。”
他高高在上的态度,令谢元瑾一阵不适。
男女主有主角光环,她不想跟对方作对不错,但也不代表要俯首称臣。
谢元瑾说道:“二弟,缙云原是我的丫鬟,却背着我做出这等丑事,我是主她是仆,她怎么说也该给我赔礼道个歉,你说呢?”
许善仪皱着眉,说道:“她怀孕了。”
言下之意,谢元瑾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怀孕的弱女子?
“?”谢元瑾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气笑。
“哦。”杜缙云怀孕怎么了,难道她就要惯着对方吗?
杜缙云怀的又不是她的孩子!
许善仪道:“你别为难她,有什么冲着我来。”
很好。
既然许善仪这么不要脸,那她也不客气了。
“是啊,她竟然不知廉耻,背着主子怀了主子未婚夫的孩子。”谢元瑾道:“如今连给主子斟茶道个歉都不愿意。”
还想要卖身契?
门都没有。
“我说了,是我的错,不关缙云的事。”许善仪冷声道。
谢元瑾为什么就是要针对杜缙云?
“所以呢?”谢元瑾眨眨眼道。
“你要一个斟茶道歉可以,我代替她给你斟茶道歉。”见谢元瑾装傻,许善仪看她的目光充满阴鸷。
“确实,你也有错。”可谢元瑾不怕,她说道:“那就你俩一起斟茶道歉好了。”
她这个受害者又不是受不起。
一睁眼就看见这么恶心的事,心灵直接受创好吗?
男主怎么了,男主了不起?
“你,谢元瑾!”许善仪咬牙,眼底阴沉一片:“事已至此,你也和大哥成亲了,何必揪着缙云不放,她没有对不起你,你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这话谢元瑾就不爱听了。
狗男女,背着未婚妻偷情还有这么多理由?
她冷笑一声:“想要卖身契?可以。”
许善仪心下一喜,又听见谢元瑾道:“下辈子吧。”
说完她移步就要走。
“谢元瑾!”许善仪伸手去抓她的手臂,手劲极大,顿时疼得她嘶了一声,表情扭曲。
“母亲……!”
孩子们都被吓着了。
其中数禛哥儿反应最快,立刻冲过来用力推许善仪:“你不要打我母亲!”
许善仪也知道自己冲动了,连忙松了手。
眼神却还是阴森地盯着谢元瑾,充满恶意:“你这样为难缙云有何意义,是你自己放弃了我的正妻之位,又何必纠缠?”
谢元瑾揉了揉被捏痛的地方,皱着眉想,许善仪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认为她对他 ……余情未了吧?
呸!
太恶心了,恶心得一会儿的晚膳都吃不下。
“许善仪,我是你大嫂,你最好对我放尊重点。”谢元瑾冷哼:“你刚才对我动手,逼我交出杜缙云卖身契的事,我会如实告诉老夫人和侯爷。”
一提老夫人和侯爷,许善仪的脸色顿时很难看,说道:“我何时对你动手,我只是想拦住你……”
“你动手了!你就是动手了!”禛哥儿气鼓鼓地瞪着他。
还有珩哥儿,也握紧两只小拳头,怒目看着许善仪。
一旁的临哥儿虽说脸色如常,但也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些许。
若是许善仪敢再动手,他也能挡着些。
拿人手短,临哥儿只是不想白拿谢元瑾的东西而已。
“好孩子。”谢元瑾摸了一下禛哥儿脑袋,又抱起珩哥儿:“我们走。”
母子四人转身离去,独留许善仪浑身不爽地站在原地。
谢元瑾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他的印象中,谢元瑾就是个木讷无趣的深闺少女,每次见到他都会脸红,无疑是恋慕他的。
这也是许善仪觉得谢元瑾好拿捏的原因,还有什么比情更能牵绊一个人?
而现在,谢元瑾不喜欢他了吗?
这个念头,让许善仪滋味复杂。
毕竟失去了对谢元瑾的掌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到了用膳的花厅,谢元瑾说到做到,立刻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和侯爷,加上几个孩子作证,老夫人和侯爷气坏了。
许善仪立刻就被侯爷提去书房教训,最后又被罚跪祠堂一天。
侯夫人听了心疼不已,亲自提着晚膳来祠堂看儿子,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疯了吗?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大嫂,你还去惹她干什么?”
“儿子只是想拿回缙云的卖身契。”许善仪郁闷地道。
谁知道谢元瑾变了样,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就罢了,还变得嚣张跋扈,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谢元瑾。
“卖身契现在不急,她还在气头上,你去要什么卖身契!”侯夫人就知道,许善仪挨罚又是因为那个贱人:“我不是跟你说过,回头我会去要。”
许善仪又不是傻子,母亲这么厌恶杜缙云,被母亲拿了杜缙云的卖身契,对方还会给他们吗?
侯夫人狠辣道:“以后你再为那个贱蹄子挨罚一次,我就扇她一巴掌,说到做到。”
“娘!”许善仪忍不住了,为杜缙云叫屈:“缙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侮辱她?她只不过是命运悲惨,家道中落而已!您怎么这么恶毒!”
“什么?你说我恶毒?!”侯夫人气急,差点一巴掌呼在许善仪头上,把这个脑袋糊了屎的不孝子扇醒:“什么叫做家道中落而已,她若只有这点错处,我会骂她?”
侯夫人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一个勾引主子未婚夫,背着主子爬床的贱蹄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许善仪解释道:“那是我的错,不关缙云的事!”
“你住嘴!”侯夫人恨铁不成钢:“她若是堂堂正正,我还能高看她一眼,但现在,这辈子都休想我看得起她,贱人!”
做正妻的,哪个不恨偷偷爬床的贱婢子?
若不是看在杜缙云怀孕的份上,侯夫人早就撕了杜缙云。
许善仪知道让长辈接受杜缙云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
他们只是相爱而已,这也有错吗?
想想也是可笑,真正相爱的人在一起被人人喊打,而谢元瑾负气嫁给瘫痪在床的谢韫之,却人人称颂。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