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看到被砸向岩壁的方洪昌,顾兮待在原地一怔。看到御风迎面而来的元初,顾兮呆愣住了,似乎不可置信元初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喃喃道:“师尊?”她知道自己现在打不过方洪昌,如果能逼他对自己动手的话,或许还能据此给他定罪,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师尊不敬,所以她没想过要躲那一拳。元初温柔地回应了她一声,便将她护在身后。转过身来便立刻换了个神色,元初面色沉如水,凉声道:“是我,当如何?”
元初聚精会神地听着,回忆了一阵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方洪昌的哥哥方继赋来到清奇峰。
趁着原主正在入定竟然想猥亵她,当然他没有得手,之后便被原主打废了,遣人将人丢回了华重峰山门。
传道长老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两声,当时那件事是闹的人尽皆知,只希望这小子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好。
莫说是原主了,元初遇到这种,都只能说太便宜那小子了。
元初生平最痛恨这种咸猪手,遇到这种真想抽筋扒皮,把人扔的远远的,别再让自己见到他。见一次,打一次,死猥琐男!
这件事已经过了许久,没想到他的弟弟方洪昌还如此记仇,打不过自己,如今想报复到自己徒弟身上了。元初想到这儿,冷笑一声,心一沉。
魏灵雨对元初的印象还不错,她不信元初是那种黑白不分的人,忍不住出言维护道:“我倒是听出来,你这不就是挟私报复吗?元峰主看不上你哥,你哥废了便想找顾兮的麻烦。”
“死丫头,说什么呢,那是她眼瞎,我哥11岁引气入体,15岁便成功筑基,所有人都说他日后必成大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毁了他的一生。”
顾兮也不相信师尊会无缘无故伤人,定然不全如他说的那样,她觉得其中当然有隐情,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师尊出言不逊,顾兮拧着眉嗤笑一声,“他活该!”
“你找死!”
方洪昌手紧捏成拳,一道残影闪过,劲风袭来,眼看着拳头就要砸向顾兮的嘴角。
千钧一发之际,元初坐不住了,立马抬手掐诀,一道强劲的灵力瞬间把他拍到岩壁上。
哐的一声,细碎的岩石哐哐落地,方洪昌从岩壁上爬过身来,剧痛涌上心头,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他抬起袖子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嚎叫道:“谁!哪个不要命的?”
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看到被砸向岩壁的方洪昌,顾兮待在原地一怔。
看到御风迎面而来的元初,顾兮呆愣住了,似乎不可置信元初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喃喃道:“师尊?”
她知道自己现在打不过方洪昌,如果能逼他对自己动手的话,或许还能据此给他定罪,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师尊不敬,所以她没想过要躲那一拳。
元初温柔地回应了她一声,便将她护在身后。
转过身来便立刻换了个神色,元初面色沉如水,凉声道:“是我,当如何?”
方洪昌也就是只纸老虎,欺软怕硬,看到正主来了,话都说不清楚了,脸上青一阵的红一阵,只能扯一扯嘴角弱弱道:“元…元长老,你何故发这么大的火,还有怎么能随意对弟子动手?”
“何故?你一拳头砸向我徒弟的时候,可什么原因都没问。”
方洪昌一脸惊慌,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元长老误会了,弟子…弟子只是想和顾兮师妹切磋一番,试探一下她的功力罢了。”
“哦?”
“是这样吗小兮?”,元初询问顾兮道。
方洪昌恳求似地看向顾兮,希望她能放自己一马。
顾兮全当没看见,摇摇头,“不是。”
此人诋毁师尊,罪无可恕,她不希望师尊放过他,他应当得到严惩,顾兮的眼里的闪过一丝狠戾,转瞬即逝。
“你真当我眼瞎吗?”她厉声呵斥道。
元初可是看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当然是清楚知道事情原委的,怎么可能会信他的话。
元初神色一凛,“目无尊卑,侮辱尊长,殴打同门,数罪并罚,依照宗门规矩,该如何处罚好呢?”说完便看向站在一旁的传道长老。
传道长老尴尬的不行,自己教的弟子当着正主的面对她出言不逊,还企图殴打她的入室弟子,他这个传道长老还做不做了。
“您是戒律堂的执法长老,元长老直接处置便可。”传道长老拱手恭敬道。
这一条拎出来便是重罪,更别说数罪并罚,方洪昌被吓的不轻。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还有大好的前程,他不想毁于一旦,连忙埋头弯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弟子有眼无珠,冲撞了顾兮师妹,还请师妹原谅。”
方洪昌顶多只算得上是华重峰门内的内门弟子,在这个世界,入室弟子高于一切其他弟子。
这个世界,实力为尊,强者才有资格说话。
元初冷哼一声:“这一声师妹你担当的起吗?”
方洪昌冷汗直冒,立马纠正道:“对不起,对不起顾师姐,是师弟出言不逊,冒犯了师姐,还请师姐原谅。”
这时候金辰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识时务道:“对不起,对不起,弟子冲撞两位师姐,给两位师姐赔罪,弟子甘愿领罚。”边说边对着顾兮和魏灵雨弯腰鞠躬道歉。
这人倒是个聪明人,元初看向金辰道:“既如此,你就回去关禁闭一个月”,才关禁闭一个月算不得重罚,金辰松了一口气。
“至于你…”元初看向方洪昌,凉凉一笑,“就罚,思过崖,面壁三个月。”
思过崖,是昆仑派历来惩戒犯戒弟子的地方,千年寒冰之地,寸草不生,周围不见一个活物,风雪交加,条件十分苦寒。
罚他去面壁三个月算是重罚了,元婴期都扛不住多久的地方,就他筑基期的修为不死也得脱层皮。
方洪昌满脸不甘心,但毫无办法,他想只要不是被逐出师门,他总还有机会,只能咬紧牙关道:“弟子领罚。”
“你俩走吧。”元初见处理的差不多了,准备带她俩离开这里。
顾兮站着不动,像是犯了倔脾气的小孩,满脸执拗,指了指方洪昌,“师尊,他还未向你道歉。”
元初自己都不在乎的事,没想到小徒弟如此在意,□人就□人吧,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元初这样想着,她不关心有没有方洪昌的那句对不起,她也根本就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看来这小徒弟没白养啊,如此维护自己,元初心里产生一丝丝动容。
方洪昌一脸不甘,元初害惨了他哥,现在又害自己沦落至此,可他这次被她抓住了把柄,又不得不屈服,随即朝元初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弟子行事鲁莽,冒犯了两位师姐,还对元长老出言不逊,弟子日后定然痛定思痛,绝不敢再犯,还请元长老看在弟子年少无知,宽恕弟tຊ子。”
“现在可以随为师回去了吗?”
顾兮摇摇头,面上有些纠结道:“弟子还未跑完三圈”
元初属实没想到,都发生这样的事了,小徒弟还惦记着炼体的事,莫不是魔怔了?
元初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传道长老,站在一旁的传道长老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可不关他的事啊,学堂的规矩历来如此,只有完成了相应训练任务才能拿到对应学分。
“还差几圈?”
“半圈。”
元初有些无可奈何,“那好,为师在峰顶等你。”
就这样,元初就先行去了赤阳峰峰顶,元初坐在崖边,云海缭绕,仿佛身处仙境之中。
在日光的照射下,云海翻滚着,不断地变幻着形状和色彩,让人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看着如此美的景色,元初感觉到了一丝放松。时时刻刻端着架子,的确累人。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顾兮小跑着上了峰顶,往元初这边跑来,看着有些气喘吁吁,因为呼吸不顺,脸被憋的红彤彤的。
“来,坐。”
元初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也不管小徒弟是何表情,就只叫人来自己旁边坐着。
元初眼神微眯,享受着峰顶吹来的微风,看着十分惬意,什么话也不说。
顾兮也很识趣并没有出言打扰,只静静看了一眼元初,再看向远方的飞鸟和天空中浮动的流云。
感觉到时辰差不多了,元初站起身,“走吧小顾兮,我们御剑回清奇峰。”
记得第一次带顾兮御剑还是带她回宗门的时候,不过现在小徒弟已经不需要自己带了,她已经学会自己御剑了,想到此,元初心里升起一丝丝成就感。
师徒两人便一前一后,御剑飞行在峰峦上空,飞回到属于她们两人的居所。
第 21章 药浴洗髓
又隔了十多日
房里的浴盆正冒着滚滚热气,水中乘满了具有洗髓功效的灵草药。
这些药材或与水融为一体,或沉于盆底,水色略显暗沉,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艰涩辛辣的味道。
前两日,元初去议事时,恰寻问晏掌门有关顾兮筑基出现雷劫一事。
晏掌门解释道:这是由于修道之人体质略有差异。
像顾兮筑基便有雷劫的确实天生少见,但以肉体凡胎之躯承受雷劫,长此以往必然于肉身有损。
他提议通过药浴为顾兮淬炼一下筋骨。
因此元初才去药膳堂讨来些许有关洗骨伐髓的灵草药,为的就是重塑一下顾兮的肉身。
但晏掌门着重提醒她,其淬炼过程极其痛苦,常人难以忍受,且淬炼途中不能中止。
但只要淬炼成功,便能脱胎换骨,如同涅槃重生,根骨变得更加强健,对修炼大有裨益。
元初考虑了一番,再询问了小徒弟的意见,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眼看着就要开始了,元初有些担忧道,“你要是有什么事,便唤我,为师就守在帘子外边”。
浴盆中间隔着一道帘子,说完便背过身去,走到帘子外边。
“好的师尊,徒儿知晓”。
帘子外面还隔有一层纱布,隔着那层纱,只模模糊糊看到元初站立着的一道柔美的身影。
有师尊守着自己,顾兮觉得很心安,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顾兮衣裳下的肌肤其实算白,但除却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就与之形成了强烈的色差。
顾兮埋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感到一股羞耻,透过水的倒影看着胸前一马平川的自己,有些发神。
又想到了师尊这好像与自己不同,师尊那里似乎是十分柔软的饱含温度的,师尊抱着自己的时候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顾兮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一跳,自己在想什么?
师尊那般风光霁月的存在岂是自己这般能够亵渎的,她将此时的种种想法抛之脑后。
踏进那咕噜着气泡略显浑浊的浴盆中,缓缓将身体沉下去,将自己的身体藏于水中。
初时,顾兮只觉得这水是温的。
一刻钟,两刻钟…顾兮只觉得自己越泡越热,房间内水雾弥漫
周遭水雾将她团团围住,热浪滚滚,热气拍打到自己脸上。
不一会额头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水不断从额间滚落顺着脖颈流淌到浴盆里,顾兮闭上眼双眉紧蹙,忍受着灵药淬炼肉体的痛楚。
都过去一个时辰了,元初感觉里面没有太大的动静,但她又害怕是淬体的关键时候,怕惊扰到她,就一直未出声。
远远看向里头,只朦胧地看见浴桶上方显露的顾兮的脑袋,里面的具体情况她也不知。
顾兮感觉像是有无数只蚂蚁依附在自己的肌肤上,密密匝匝地啃食着自己,让自己无法喘过气来。
她痛到视线模糊,但仍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因为她不想让师尊为她担心。
但岂知这样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元初却更为担心,隔不了几秒便忧心地望向里头,但什么也看不真切,更让人着急。
她浑身肌肤被药汁一寸寸侵蚀的同时,汹涌的灵力又犹如一头猛兽游走至全身经脉,让她不堪重负。
但顾兮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寸一寸的发生蜕变,如同蚕虫破蛹而出,化茧成蝶,生命在此间绽放。
体内筋骨不断被冲击,这种硬生生被拉扯的感觉,无以言表。
顾兮的脸被憋的满脸通红,脖颈青筋暴起,汗水不断流淌入药汁中,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中闪烁。
又熬过了两个时辰,顾兮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肤被药汁洗刷了无数遍。
体内的筋骨都被洗礼的一遍,疼痛也逐渐减弱,她筋疲力尽地想,终于要结束了吗?
这算是成功了吧?她的嘴角终于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笑意,她想师尊一定会为她骄傲的。
她被折腾的不成样子,虚弱至极,眼神扑朔迷离,双腿发软。
两只脚巍巍颤颤地踏到地面,正准备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上,迫不及待想与师尊分享这一喜悦时。
天旋地转间,挂衣服的木架好像自己会动,伴随着哐当一声,顾兮觉得自己就要摔倒在冰冷的地上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元初心一紧,立马瞬移进来,一把捞起即将摔倒在地的顾兮,又护住她的头,把人扶稳站好。
就等顾兮缓了缓,恢复了些许面色,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看着自己小徒弟这副模样,元初有些心疼道:“小兮,这是怎么回事?”
顾兮清醒过来后,面色一窘,总不能与师尊说是自己太过着急了才导致这样吧。
随即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是未着寸缕,急忙转过身去,道:“徒儿无事。”
她的脸突然像火烧一般,粉红一直从脸颊蔓延至耳根,整个人显得很慌张促狭。
当然元初也反应过来了,小徒弟应当是没事了,而且现在害羞的厉害。
不过自己倒成了个厚脸皮,已经给小徒弟换了那么多次衣服的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考虑着小姑娘脸皮薄,随后背过身去,温和道:“你先收拾一下吧,为师去屋外等你。”
在她看来,顾兮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自己是她的长辈,旁的别的心思她未曾想过。
况且换衣服就只是换衣服,她也不是变态…给她换衣服就单单换衣服罢了,不该看的自己可绝对没看,也没有乱瞟。
元初都离开屋子了,顾兮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刚才自己不会已经被师尊看光了吧,一股羞耻心涌上心头,好丢人啊。
怎么会被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羞愤过后的同时又蓦地想起自己身上有着那么多难看的疤痕……
那那些丑陋的疤痕…,顾兮反应过来,她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低落。
随之埋头一看,她愣住了,原先那些丑陋的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细腻白皙的肌肤,因着刚出浴,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这一瞬间,顾兮更加觉得做出药浴洗髓这个决定是对的,她莫名感觉到惊喜。
若说在山下时,她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容貌躯体的,那时候活着就很艰难了,她从未在意过外形。
但自从上山以后,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变得在意起来,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容貌变化,开始在意起自己的仪容仪表。
或许是因为人都有爱美的天性,又或许是身边的某个人让她觉得有一张好看的皮囊似乎也不错。
等她将杂乱的屋子收拾好穿戴整齐,推开屋门。
自家师尊正在屋前伫立着,望着院里的那棵桃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前之人,身姿窈窕,站姿轻盈,如柳絮扶风,衣摆随风摇曳。
岁月静好,美人如画。
顾兮不忍破坏这一美好的画面,就这样一直站在她身后,静静地注视她,眼神中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