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求于我,父亲被禁足在家不得上朝,那两个儿子又丢了仕途,我在逆王作乱的那日碰巧救了皇帝,所以即便翰林院的院首是她父亲,也动不了我分毫,反而要巴结我这个皇帝面前的大红人。”盛骁行边说着边把一颗珍珠虾仁夹到凌鸢的碗里,笑眼盈盈地看着她,示意不要担心。“怪不得你这阵子神龙不见首尾,原来是人红是非多,顾不上理我了。”凌鸢放下心来大口吃着饭,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扭捏做作,反而有种娇憨的可爱。“你是在抱怨么?”
行至半程多路的时候,沈叔记下路线,催动轻功先行离开去安排马车。
经过一天的波折惊吓,丫头们都已疲惫不堪,但是没有一个人喊累停下,互相搀扶着继续往前走。
凌鸢转头冲丫头们招手,鼓励道:“大家再坚持会儿,胜利就在前方了!”
“你先关心自己可好,明明最累的人是你。”
凌鸢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唯有那双眼眸依然坚毅明亮,盛骁行抬了抬手,最终放弃将她强抱起来的想法,只是轻轻地替她将一撮乱发理到耳后。
“这点累不算什么,我当初……”
凌鸢想起了那些特训的日子,动不动五十公里的负重前行,这点运动量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这些都不能说出口,只好一笑了之。
“你知道你在凌家过得辛苦,以后请你不要一个人抗下所有,你我结为夫妻,我便是你的靠山,这话什么时候都算数。”
凌鸢提到当初,盛骁行自然想到了她在凌家的日子,她越表现得坚韧不拔,越让盛骁行心疼。
“抱歉,我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所以没有把你牵扯进来,我原以为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不是同路人,现在我想是我错了,或许有个人可以依靠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凌鸢坦然地说出心里话,爱出者爱返,盛骁行对她主动的关爱让她也撤下了心防,第一次尝试着去依赖别人。
丫头们识趣地给夫妻俩让出来空间,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山风细细地穿林而过,轻抚着凌鸢的面颊,酥酥痒痒地泛起一丝喜悦。
半个时辰后,大家终于穿过了这片密林,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远远的就能眺望到江面上闪烁的渔火,成功地把四海山庄甩到了身后。
沈叔带着几个护卫早已恭候多时,大家分别上了两辆马车,马蹄上都裹了粗布,马车行走时悄然无声,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回到盛府,大夫人难得没有刁难她们,反而派人送来一桌子好菜,叮嘱要吃好喝好。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凌鸢虽然很饿,但是看着一桌子丰盛的珍馐美味一时间不敢下筷。
“她现在有求于我,父亲被禁足在家不得上朝,那两个儿子又丢了仕途,我在逆王作乱的那日碰巧救了皇帝,所以即便翰林院的院首是她父亲,也动不了我分毫,反而要巴结我这个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盛骁行边说着边把一颗珍珠虾仁夹到凌鸢的碗里,笑眼盈盈地看着她,示意不要担心。
“怪不得你这阵子神龙不见首尾,原来是人红是非多,顾不上理我了。”
凌鸢放下心来大口吃着饭,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扭捏做作,反而有种娇憨的可爱。
“你是在抱怨么?”
盛骁行第一次从凌鸢嘴里听到这种话,莫名有些开心,这个女人向来脾气不稳定又很有疏离感,相比之下,他很喜欢现在的凌鸢。
“我才不在乎这个,你回不回来,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在意!”
凌鸢转开视线低头认真吃饭,两颊莫名有些发红,她只好掩耳盗铃般地不看盛骁行,心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易昀世子的?”
盛骁行收起笑容,严肃地盯着凌鸢看,一想到那块从易昀身上撕下来的天山锦曾经裹在自家娘子手臂上,他就没由来的一阵发闷。
"你知道阿芙蓉吗?”
凌鸢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知道,我家娘子还差点用此物来毒害本相公呢。”
盛骁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怼,他的话一出口,凌鸢举起的筷子僵在半空,尴尬地又收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盛骁行能沉得住气忍到今天才发问,凌鸢深感这个男人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
“就在那晚,幸亏娘子没有动手,否则以我睚眦必报的性子,娘子想必就没有机会与我同桌吃饭了。”
盛骁行又给凌鸢夹了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语气背后,只有凌鸢才知道这个假设真的发生会有多恐怖的下场。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我还多谢自己对你手下留情,不然我就和柴鹫一样的下场了。”
“别扯开话题,我想要听正事。”
盛骁行只关心那易昀是怎么回事,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
“阿芙蓉的危险超出你们的想象,我从赫连昭手里拿到此物后就发誓要将它彻底铲除出中原,我一路勘查下去就追到了春风渡,然后……”
凌鸢把那晚的事情详尽地告诉了盛骁行,她的坦诚相待打消了盛骁行心里的那些疑虑,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叫阿芙蓉的毒物来,或许它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许多。
——
吃完饭沐浴过后,凌鸢躺在床上,身边的床褥凹陷下来,盛骁行很自然地躺在她身边。
她侧过脸看着他,然后翻身背对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他赶走。
“舍不得赶我走了?”
盛骁行长臂一身把凌鸢揽进怀里,闻着她秀发的淡淡清香,声音有些低哑暧昧。
凌鸢动了动,盛骁行反而收紧了力道,她干脆放弃挣扎,乖顺地躺在他怀里,只是依然背对着他。
“我先前对你有些误会,现在解开了,自然就不排斥你了,你我终归是夫妻,若是你不负我,那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同路人。”
凌鸢深知,在这个乱世里面,无论盛骁行还是凌鸢她们都面临着四面楚歌的风险。
尤其她现在要扛起重振温氏的责任,两个人只有携起手来才能共同抵御外敌,若总是互相猜忌倾轧,内部矛盾丛生,获益的只有那些坏人而已。
“同路人?不应该是枕边人吗?”
盛骁行对于这个说话甚觉有趣,但又十分喜欢。
自从他生母去世后,身边只有沈叔相伴,他从无到有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了现在的势力,他骨子里和凌鸢一样的孤勇,不喜欢依赖别人,可现在老天把凌鸢送到他身边就是莫大的眷顾,有同路人一起共度余生面对风雨,这是他心向往之的事情。
“睡出来的感情和过命的交情哪个更重?我宁可选择后者。”
凌鸢的话让盛骁行哑然失笑,“你我是夫妻又不是同袍战友,我不会让山庄的事情再次发生的,以后有我护着,无需你拼命。”
他顿了顿,勾唇笑道:
“我倒是觉得睡出来的感情比较重要,这是我的首要选择。”
凌鸢立刻明白了什么,本能地想从他怀里挣脱,盛骁行哪里会给她机会,直接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洞房花烛没有做的事情,今晚我们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