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出高兴的呼喊。沈昭颜站起身,将形同虚设的纱帘一把掀开,赶到了程景之身边。两个人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映照在纱帘上,将郑逾白的步子阻挡住。扬起的纱帘似乎变大变厚,将那两个人一层层包裹成了郑逾白看不透的样子。郑逾白没有上前,反倒将所有人带着退出了营帐。营帐内只剩下沈昭颜和程景之两个人。程景之脸色苍白,半裸着身子,胸口上白布缠了一层又一层还是渗出血迹。程景之眼神里满是讨好和小心翼翼,他不敢先说话,只能等着沈昭颜开口。
“醒了!醒了!程将军醒了!”
里面传出高兴的呼喊。
沈昭颜站起身,将形同虚设的纱帘一把掀开,赶到了程景之身边。
两个人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映照在纱帘上,将郑逾白的步子阻挡住。
扬起的纱帘似乎变大变厚,将那两个人一层层包裹成了郑逾白看不透的样子。
郑逾白没有上前,反倒将所有人带着退出了营帐。
营帐内只剩下沈昭颜和程景之两个人。
程景之脸色苍白,半裸着身子,胸口上白布缠了一层又一层还是渗出血迹。
程景之眼神里满是讨好和小心翼翼,他不敢先说话,只能等着沈昭颜开口。
沈昭颜感受到程景之眼里的炽热,却又实在生气,不愿意开口。
程景之脑海中响起的警告,预示着系统的惩罚悄然而至。
他紧咬着唇,小声快速地调整呼吸,胸口的箭伤又因为这个动作崩开,白布很快被鲜血染红。
沈昭颜终于有了动作,她将旁边铜盆的帕子拧干了水,给程景之擦了擦脸上的汗。
见他脸色有些好转后,又喂他喝了一点水。
沈昭颜盯着那片红色,心里有些不好受:“你受这一箭是为了什么呢?”
“你明明可以挡住的,我亲眼看着你把刀放下来的。”
“你是想用身体挡住,增加我对你的愧疚感是吗?”
程景之的想法被轻易拆穿。
这样的想法被摆在明面上,程景之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么卑劣无耻。
沈昭颜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心里的火也压不住:“程景之,你说话。”
程景之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我……对不起,昭颜。”
沈昭颜的猜测被证实,她只觉得程景之有些可怕,“你……”了很久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景之横了心,想要将他们之间的一切挑明:“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做错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后悔当初那样对你,我不该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就将你父兄……”
沈昭颜接住了他的话:“不该把我父亲杀了,不该将我兄长乱箭射死,甚至最后都没有留一个全尸。”
沈昭颜的每一个字落下,程景之的脸就更白上几分。
“后悔?后悔……”
沈昭颜重复着这两个字,最后又是化作一把利剑直直插进程景之心口。
“程景之,你的后悔有用吗?”
“是不是你的后悔越深,我的父亲兄长就能活过来?”
“皇命是不是真的不可违?我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遏制住了,明明就差一步我就能保住所有人!”
“是你,是那时候我最爱的人,将我的所有筹谋全部推翻,只是因为想要我心甘情愿地赴死!”
程景之的眼泪在沈昭颜的诘问中流了下来,他现在连说一句“原谅”的勇气都没有了。
“对……”
程景之才吐出一个音节就被沈昭颜截断:“别说对不起!你不配!”
“你就是个毫无感情的刽子手!是个屠夫!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道歉,程景之,我说过,就算是你死了,也是死不足惜!”
程景之听着愈发刺耳的话,只觉得自己喉咙像是被狠狠扼住,呼吸之间都带了一丝血腥味。
“你是带着这样一点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后悔和愧疚,将我全家几百号人屠杀的吗?”
“你的愧疚没有办法让他们活过来,程景之,你这一辈子都应该在忏悔中度过。”
“你有无数次可以确认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甚至你如果直接说我是那个人我也可以心甘情愿地赴死。”
“可是你偏偏一句话都没有问,认定了是我之后你甚至连确认消息都做不到,一步步一门心思地设计我。”
程景之的最后一层自我欺骗被打破,他无力地倒在床上,泪水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