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我的目光，卫佑狞也看见了自己的手。他好似突然想通了一般，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我。“是你。”“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蹲了下来，和他平视，眼神平静极了。“卫清婉说她不认识我姐姐，却是她的贴身丫鬟下令杀了我姐姐。卫清婉真的无辜吗？”卫佑狞注视着我，问：“你恨我？”“我不恨你。”我轻轻摇头，“但是我要卫清婉死，我要卫家死，你不倒，卫家就不会倒。”那天晚上的乞丐，我之前见过，他扑过来的时候，我就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坐在院中做鞋面，一团纸落在我脚边，被我用鞋子踩住。
“嬷嬷，我进屋睡一会儿。”
“好，晚饭做好了，我再喊你。”厨房里的嬷嬷高声说道。
“好。”我拿起绣架，进了屋，关上门后，打开了纸团。
上面写着：明日事成。
我用力攥紧纸团，闭上了眼睛，筹谋良久，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等心跳缓和，我这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纸团。
第二日，一大早，整个上京城都轰动了。
晋元帝薨了！
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白色的布条。
小院的嬷嬷在门边也挂上了白布，合上门后，看着我叹了口气。
“夫人，老爷已经半月未归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个小院的主人是卫佑狞，他迟迟不归，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过。
我没有回答她，只低头，咬断最后的线头，这是我给卫佑狞做的第一双鞋，之前因为各种原因，这双鞋一直没有做好，倒是其他鞋子衣服做了一堆。
如今，这唯一一双绣了腊梅花的鞋，也将成为我送给他的最后一双鞋。
将鞋子放入布袋，我站起身，穿上毛皮大氅，走出长廊。
长廊外，雪花飘落。
“下雪了。”
这一年过得真慢，又过得真快。
我伸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拎着布袋走出小院，嬷嬷在后面喊我，我也未曾理会。
在诏狱门口，我见到了面色憔悴，短短半月几乎瘦脱相的卫清婉。
她搀着卫老夫人，两人被诏狱门口的狱卒粗鲁的推搡，差点摔在地上，我伸手扶了一把。
踉跄间，卫清婉看清了我的模样，整个人仿佛冻住了一般。
“姜月儿……”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卫清婉的每一次狼狈，我都要记下。
“是你！是你，对不对？！我们家是被你害的！”
卫清婉仿若突然反应了过来，朝着我猛地扑来。
“放肆！”
我站在原地，没有躲避，因为我已经看见了走过来的赵桓和杜严枫。
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
赵桓让人把卫清婉拖了下去，不管不顾卫老夫人的求情，只看向我，神色瞬间柔和。
“去见他吧。”
我轻轻点头，在狱卒恭敬的姿态下，进了诏狱。
听见脚步声，卫佑狞抬起了头。
我迎着他的目光走近。
他皱起了眉：“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我站着牢房外，和他只隔了一步距离。
在狱卒离开后，才开口。
“卫佑狞，皇上驾崩了。”
卫佑狞脸色倏地一变，整个人坐立而起：“怎么可能？他只是伤了皮肉。”
我低头，看着他撑在膝上的手，他的手颤抖不停，症状越来越严重。
顺着我的目光，卫佑狞也看见了自己的手。
他好似突然想通了一般，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我。
“是你。”
“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蹲了下来，和他平视，眼神平静极了。
“卫清婉说她不认识我姐姐，却是她的贴身丫鬟下令杀了我姐姐。卫清婉真的无辜吗？”
卫佑狞注视着我，问：“你恨我？”
“我不恨你。”
我轻轻摇头，“但是我要卫清婉死，我要卫家死，你不倒，卫家就不会倒。”
那天晚上的乞丐，我之前见过，他扑过来的时候，我就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额头还有我砸出来的痕迹！
那一瞬间，我终于清醒了，卫清婉说的再怎么清白无辜，她也洗脱不了满身的血腥。
为了不让其他人步上我和姐姐的后尘，我必须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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