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栖梧看了看,十分遗憾:“这都还不熟,肯定不好吃。”周喆快要被气死了,语气不自觉冲了起来:“那你还要不要?”任栖梧摆摆手:“不要了,你自己吃吧。放一放应该就熟了,别浪费了!”周喆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他吃什么吃!他为什么要吃这不熟的桃子!但在周翊然严厉的目光下,他敢怒不敢言,又不敢随意扔了,只能憋屈地继续捧着。得知他们要下山,武僧们又抬着滑竿将周翊然抬到了山下他们的马车旁。周喆一到马车旁,立刻将手里的桃子一股脑儿塞给车夫,语气十分不好:“赏你的。”
周翊然让周喆起身,自己朝任栖梧伸出手:“那还要劳烦夫人扶我一把。”
任栖梧自然地扶起周翊然,带着他朝方丈的禅院走去。
方丈此刻正皱眉看着那八个杀手,看到任栖梧和周翊然走过来,眉头拧得更紧了。
武僧将那八个杀手带了下去。任栖梧也不等方丈招呼,扶着周翊然自行坐了下来。将手中的签递给方丈,语气随意:“麻烦方丈帮忙解下签。”
方丈脸色阴沉沉的,但还是忍耐着开口:“请问施主所求何事?”
任栖梧语气依旧淡然随意:“哦,来的路上遭到了风雨楼的刺杀,麻烦方丈帮忙看下,能不能看出来幕后凶手是谁?”
方丈虽然满脸不高兴,但还是装模作样认认真真地看了看签文,才高深莫测地说:“桃花灼灼映春光,其中一朵带毒香。莫被芬芳迷心窍,须知真爱在身旁。从签文上看,你今日所遇刺杀是因情而起,幕后黑手应该是与你有关或者你的夫君有关的有情人。”
任栖梧心中了然,点了点头,才十分敷衍地说了句:“谢方丈解惑。”
周翊然眼神在方丈和任栖梧之间转了转,眉头高高挑起:这两个人的状态,一看就是有事儿。不像是不认识的,反而更像是旧识。一个是大光明寺的方丈,一个是从未进京的小丫头,他们是如何产生交集的?
任栖梧知道了结果,自然不多留,扶着周翊然就走。周喆完全没能弄明白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他更不相信,求个签能查明刺杀真相,只觉得这女人真是愚昧无知。这种事情,靠求签有个什么用。
走出方丈的禅院,周翊然转头问任栖梧:“现在回去?还是去逛逛?”
任栖梧抬眼看了看周围,问道:“那边是不是有片桃林?我想去摘桃子吃。”
周翊然对着任栖梧十分宠溺:“好。”转头就吩咐周喆:“去给你母亲摘桃子去。”
周喆十分憋屈地答应一声,抬脚往那片桃林去了。
任栖梧还并不习惯有事吩咐别人去做,正要扶着周翊然一起去,周翊然却抓住了她的手:“不用过去,咱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任栖梧不笨,直直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儿要跟我说?”
周翊然也十分直接,问道:“你刚刚跟延中动手了?”
任栖梧摇头:“没有,我只是受人之托,来这里给他送东西。”
周翊然的目光落在了任栖梧头顶的金钗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东西就藏在那里面?”
任栖梧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还真是敏锐。”
周翊然被夸了,眼神明亮,眼波流转间透出深深的喜悦:“你今日特意选了那支金钗,我就感觉有些奇怪了。”
任栖梧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钗:“你要是知道,那人给我了十八支一模一样的,是不是更奇怪?”
周翊然知道这丫头信任他,才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这般重要的事情,但他还是有些担忧,抬手轻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傻丫头,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还有,延中那种人十分难缠,能不沾染上,最好别沾染上。京城之中,他的恶名,无人能出其右。”
这丫头还要见他十几次,他还真是揪心。
任栖梧抬手捂着额头,瞪了周翊然一眼,毫不在意:“真小人和伪君子,其实我更怕后者。而且,你放心,他不敢伤我,相反,我遇到事情,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周翊然再次看向任栖梧头上的金钗,他大约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周喆摘了六个桃子回来,手上沾了桃子的毛,让他有些痒还不得不忍着,脸色十分不好:“这桃子还不熟。我找遍了整个桃林,就这几个还算勉强熟一点儿。”
任栖梧看了看,十分遗憾:“这都还不熟,肯定不好吃。”
周喆快要被气死了,语气不自觉冲了起来:“那你还要不要?”
任栖梧摆摆手:“不要了,你自己吃吧。放一放应该就熟了,别浪费了!”
周喆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他吃什么吃!他为什么要吃这不熟的桃子!但在周翊然严厉的目光下,他敢怒不敢言,又不敢随意扔了,只能憋屈地继续捧着。
得知他们要下山,武僧们又抬着滑竿将周翊然抬到了山下他们的马车旁。周喆一到马车旁,立刻将手里的桃子一股脑儿塞给车夫,语气十分不好:“赏你的。”
车夫看着怀里半生不熟的桃子,傻愣愣地问了句:“大公子你上山偷桃了?”
周喆一甩袖子,恶声恶气地低吼道:“不会说话舌头就别要了。”
车夫忙捂住了嘴。不过,他可不觉得寺里的高僧送香客桃子会送这种。就是不知道大公子这是闹哪出。
回城的路十分平静,一回到国公府,周翊然立刻招来人吩咐下去:“去查,到底是谁敢在国公府眼皮子底下弄出刺杀这样的恶心事儿来。”
任栖梧拉住他摇了摇头:“暗中查即可。反正不是你身边的烂桃花,就是我身边的毒草。说实话,查出来,咱们俩面子上都不好看。”
周翊然挑眉:“你这么相信方丈解的签?”
任栖梧点头。
她当然相信,那方丈跟风雨楼关系匪浅,知道消息可比他们容易太多了。要不然,她费劲儿巴力地把那些杀手运上山做什么。
周翊然定定地看着她:“能说吗?”
任栖梧犹豫了一瞬,才说:“爷爷曾经答应他为他保密。可他竟然敢接刺杀我的tຊ单子。那我也不必信守诺言了。大光明寺的方丈,其实是风雨楼楼主的嫡亲兄长。”
周翊然惊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立刻黑成了炭:“他们好大的胆子。今天这出儿,是他们要杀人灭口?”
任栖梧摇摇头:“杀人灭口只是顺带的。更重要的是,他们真接到了任务。”
周翊然转头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去查,到底是哪个黑心烂肝的,竟然敢买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