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徐孟泽眼里的冷酷森寒。从前也就罢了，可她如今都是他的人了，他为何还这般漠然？是不是先动情的人，就活该被随意践踏？程意娇忍痛撑起身，冲高座上的父皇行了一个君臣大礼：“恕儿臣愚钝，不知何错之有！”话音一落，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意娇，你本流放，却派婢女偷盗本宫令牌私自回城，祸得国师差点做火入魔，你的婢女都已经招了，你还不认罪？”一块令牌被扔在程意娇脚边，正是阿月给她的那一块。程意娇不可置信望向皇后身侧的阿月，可阿月却躲闪着不敢看她。
城门外，此刻气氛僵持。
程意娇心急要回，却被侍卫拦住：“六公主，流放之人无诏不得返城。”
阿月挡在程意娇面前，立刻掏出一枚金色令牌：“皇后有令，六公主速回皇城，尔等不得阻挠！”
程意娇松了口气，冲阿月点了点头，跨上马就往回奔。
回城，是逆风而行。
程意娇心脉受损，又被蛊毒侵蚀，根本受不了马背上的颠簸，一股冷风灌来，血腥翻涌冲得她脑海一阵昏黑。
她咬唇强忍，外祖父戎马一生，为云国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决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不久，程意娇终于来到了瞭望殿，下马后，她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出。
她只匆匆用手背擦拭，就急切奔向正殿，慌张无措的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路进门太过顺利。
十步，百步……她终于到了。
推开殿门，她一眼便见到了单膝跪在蒲团上的徐孟泽，可还未等她多看一眼，就听他压抑吼道：“滚！”
程意娇一慌，匆忙奔过去解释，“夫君，我外祖父他——”
话未说完，程意娇惊得一颤，他半张脸竟然布满诡异的纹路，双目猩红，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
“夫君？你——唔！”
她被徐孟泽一把压在身下，所有的话被堵在唇间……
殿门在徐孟泽一击之下，骤然关闭。
程意娇如同一朵雪塔山茶，被压在透窗而入的春光下，被春风扯开一层层白色花瓣，尝尽了甘美鲜甜。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
程意娇从前看书，那些诗词里偶尔描述的风花雪月，醉人美好。
她从前会羞红着脸想：夫君郎若清风，和他在一起应当如此。
如今她才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昏昏沉沉间，程意娇疼晕了过去。
恍然间她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馨香，她极力想睁眼看一看，意识却越来越沉。
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意娇忽然被一桶冷水泼醒。
她虚弱睁眼，却发现她竟然躺在金銮殿内！
思绪还模糊，就听得父皇怒吼，“逆女，你可知罪！”
程意娇彻底清醒，这才发现金銮殿围满了人，他们一个个，皆用一种十恶不赦的目光盯着自己。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徐孟泽眼里的冷酷森寒。
从前也就罢了，可她如今都是他的人了，他为何还这般漠然？
是不是先动情的人，就活该被随意践踏？
程意娇忍痛撑起身，冲高座上的父皇行了一个君臣大礼：“恕儿臣愚钝，不知何错之有！”
话音一落，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意娇，你本流放，却派婢女偷盗本宫令牌私自回城，祸得国师差点做火入魔，你的婢女都已经招了，你还不认罪？”
一块令牌被扔在程意娇脚边，正是阿月给她的那一块。
程意娇不可置信望向皇后身侧的阿月，可阿月却躲闪着不敢看她。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皇城，她唯一信赖的人也背叛了自己。
什么外祖父闯瞭望殿，一切不过是骗局。
程意娇挺直的腰一点一点软了下去，她低笑了一声，眼泪却瞬间流了下来：“多可笑，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会落到这步天地？
她不过，是爱了一个人。
程意娇没有辩解，落入他人眼中便是默认罪责。
“既已知罪，便该伏法。传朕旨意，六公主程意娇目无法纪，为祸国本，按律杖责三百三十杖，拉下去行刑！”
三百三十丈，一个正常男子都撑不过。
程意娇心脉受损，这板子打下去，必死无疑。
可她却没有半点波动。
只遥遥望着徐孟泽，过往一幕幕闪过，每一帧都定格在他冰冷的背影。
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她被怎么样，他都不会在意。
就算她死在他面前，他应该也不会有半点波动吧。
算了，就这样吧。
不爱便不爱。
死便死吧。
程意娇被侍卫架到高高的台阶上，刑罚官举起血红的木杖：“打！”
程意娇闭眼，与此同时，一道苍老穹劲的声音自宫门口传来：“慢着！这罚！老夫来领！”
程意娇睁眼回头望——
那鬓发凌乱，风尘仆仆奔来的分明是本该戍守边关的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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