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死沉。慕母这才真的感到有些慌乱无措了。哪怕他对自己生气,哪怕他对自己冷言冷语,也好过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她只有慕景时一个儿子,她不敢想象没有慕景时的日子,慕母倏然落下泪来,声音哽咽:“难道说非要我给你跪下道歉,你才肯和我说话吗?”慕母说着竟真的要动作,却被一双冰凉沉稳的手托住了。慕景时轻轻地叹息声传来:“妈,你非要把我逼死吗?”
周絮影的表情乍然变得难看起来:“景时……”
“出去。”慕景时同样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真的差点把别人当成了温向晚。
他语气冷硬,再看向她的眼里已没有了半分眷恋。
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拒人千里,生人勿近的模样。
“让我冷静冷静吧。”慕景时语气恹恹,翻身不再去看周絮影。
他清晰的意识到,即便有可以摆在身边聊寄相思的人,他对温向晚的思念还是过于沉重。
而眼前的人无论长得再怎么像,也不可能会是他的温向晚了。
周絮影张唇哑然,不知为何,这次清醒之后的慕景时,精神比从前每一次都要糟糕。
但慕景时不说,她也劝不了,她到底不是温向晚。
周絮影走后,慕景时从怀中拿出那封温向晚唯一留给他的书信。
即便每一次翻开,信上的内容都会交织成一张锋利的网,将他的心割碎成块
他还是像自虐一般,描摹着信上的每一个字,仿佛温向晚还在自己身边,直到信里的字迹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
只是每次看到那句:“慕景时,我不要你了。”
慕景时就要被这一字一句割得肝肠寸断。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爱甚至来不及向她宣之于口,她就已经离他而去,而他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她会怪我吗?
她到最后的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
慕景时无法自控的设想着,而后新的煎熬又开始,反复折磨着他。
“是我不好,向晚……是我没有早点意识到对你的感情,又总不愿意承认自己在乎着你。”
慕景时哽咽着,将那封信贴近心口。
一夜未眠。
次日早上,先推开病房门的却是慕母。
仅仅快一个月不见,起初雍容富贵的慕母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连面容都憔悴了许多。
“你受了伤,怎么都不告诉妈?”慕母坐在病床边,语气轻柔。
她在棠庄静心礼佛的前几天,无不怨怼,直到慕老爷子亲自来见她,带来的还有慕景时的检查报告单。
她这才意识到慕景时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上了一条绝路。
“我告诉你,你难道会在意吗?”话一出口,慕景时却先愣住了。
这样的话,曾几何时温向晚也对自己说过。
他厌恶自己的母亲眼中只有利益,毫不在意过他,可到头来,他自己却也成为了那个自己最为厌恶的人。
“妈怎么可能会不在意你呢?”慕母尽量和缓着语气:“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告诉妈好吗?”
“再说了,那温向晚不是又回到你身边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慕母耐着性子询问着,慕景时却始终一副抗拒交流的模样。
“还是说,你在怪妈?”慕母红着眼,也像是要把一肚子委屈倾诉出来:“你一出生你爸就常年跑在国外,我像守寡一样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结果你大了,反而还跟我生仇。”
慕景时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全程都保持静默。
他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死沉。
慕母这才真的感到有些慌乱无措了。
哪怕他对自己生气,哪怕他对自己冷言冷语,也好过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只有慕景时一个儿子,她不敢想象没有慕景时的日子,慕母倏然落下泪来,声音哽咽:“难道说非要我给你跪下道歉,你才肯和我说话吗?”
慕母说着竟真的要动作,却被一双冰凉沉稳的手托住了。
慕景时轻轻地叹息声传来:“妈,你非要把我逼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