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平安不好驳苏时越面子,将东西留了下来,再次埋头开始研究起桃花的案子。苏时越亦在一旁撇了两眼,看见向平安圈出来的疑点,稍稍想了想,脱口而出:“朝暮。”向平安听见苏时越反而喊了朝暮,奇怪抬眼看过去。只听他道:“劳烦让内侍,将近几日当值的册子送来。”朝暮在一旁笑出声:“怎么辰王殿下也要当值册子,早晨殿下才叫我去拿了,现在还没送回去,需要拿给辰王殿下看吗?”苏时越闻声看向她,疑惑道:“看过了?”
映雪往苏时越一旁一坐,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往嘴边送,一边跟苏时越伸手,吐出言简意赅两个字。
“给钱。”
映雪茶杯正要入口,手腕被苏时越拦了下来,茶盏直接落入对方手中,一反手,茶汤泼了出去,又将放于另一边褐黄的普通杯子递给她,嫌弃道:“你拿这个喝。”
映雪尴尬得嘴角一抽,从苏时越手中接过杯子。
“我刚花钱买了些稀奇东西。”
一盏下肚,映雪直接把抱回来的匣子摆在苏时越跟前打开,又将戴在身上的尽数摘下放了进去。
努着嘴:“喏,看看。”
“好东西。”
苏时越淡淡看了两眼,将不知什么时候摸出来的银票推到映雪面前:“这里可够了?”
映雪眼波流转间,喜笑颜开地看一眼苏时越,抬着柳枝般的手臂把银票收了回来。
话语之中半真心半假意地撩拨道:“公子这么有钱,不如替奴家赎个身?”
“好”。
却没想到苏时越淡淡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半句话言简意赅。
“我替你赎身,你的命,还来。”
果然!
映雪嘴角一抽。
她就知道苏时越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这个阎王,先前救她一命,至此就成了他的工具人。
工具人果真只能是工具人!
平宁殿。
苏时越将装好的茶盏带来给向平安,向献宝贝似的递到她面前。
“你看。”
苏时越倒茶入盏。
茶盏里头莹蓝的花瓣入茶盛开,像开了一朵金莲,让向平安都不得不多看了两眼。
向平安有些不明所以,抬着头眨巴着眼。
“辰王殿下这是……”
“你不是喜欢收藏这些东西,我看着好,带来给你。”
“多谢。”
向平安淡淡道谢,埋下头的一瞬间眼中有道不明的恨意。
她喜欢这些东西,那是上辈子的事。
因为连耀天喜欢,她才开始喜欢。
只可惜今生早已经不喜欢。
虽然不喜欢,但这茶盏确实是稀罕玩意儿。
向平安不好驳苏时越面子,将东西留了下来,再次埋头开始研究起桃花的案子。
苏时越亦在一旁撇了两眼,看见向平安圈出来的疑点,稍稍想了想,脱口而出:“朝暮。”
向平安听见苏时越反而喊了朝暮,奇怪抬眼看过去。
只听他道:“劳烦让内侍,将近几日当值的册子送来。”
朝暮在一旁笑出声:“怎么辰王殿下也要当值册子,早晨殿下才叫我去拿了,现在还没送回去,需要拿给辰王殿下看吗?”
苏时越闻声看向她,疑惑道:“看过了?”
“嗯。”
向平安淡淡点头,又做了个手势,请苏时越坐。
接着将纸斜到苏时越面前,提笔在上头圈了几道。
“我查了册子,那日当值的是常德,桃花当日并不当值,但常德没有理由要害死桃花。”
“常德?”
苏时越听着向平安讲的,突然眼睛一眯。
向平安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
“我这里有份东西,你看看。”
苏时越当即从袖口中拿了一本簿子递了过来,上头的字铿锵有力,笔锋刚硬,一看就是男子所写。
写的全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向平安大致看了看,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上头写,常德与情久一起入宫,青梅竹马。
还有的,就是一切其他人的名字。
包括了……
户部。
“常德还跟户部的人熟识?”
向平安疑惑更甚,但也瞬间明白了苏时越给她这个册子的用意。
向平安摇头。
“情久跟桃花也没有私仇,应该犯不着让常德去动手。”
想起这个,向平安也只能再喊了朝暮进来,示意她将门关上。
“最近,情久都在做什么?”
朝暮被向平安问得满脸疑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
“情久没做什么呀。”
“那她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朝暮再次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她最近,跟桃花走得很近,可是桃花最近忙得很,老是出去办事,情久说去找了她好几次,都没见过人。”
朝暮说起来桃花,泪水又要在眼眶中打转,捏着桃花送给她的荷包睹物思人。
她身边两个丫头,平时多是穿蓝色的衣裙,倒是没有发现朝暮换了个这么扎眼的粉色荷包。
朝暮将荷包放在她跟前。
“这荷包是桃花绣的,前几天我跟情久在一起,她送了我跟情久一人一个,殿下看看,这绣工多好啊,以后嫁到婆家,肯定高兴死了……”
向平安顺手捏着荷包若有所思。
桃花经常出宫,情久还跟她走得近……
难道她们私下还有其他的联系。
“朝暮,去内侍查一查桃花最近出宫都干了些什么。”
向平安埋着头吩咐,似又想起什么来,转而叫住了往外走的朝暮:“记得避着点情久,别让她知道。”
“知道了。”
朝暮虽然好奇向平安要她避开情久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
不一会儿,就扛着册子回了平宁殿。
“殿下。”
朝暮说话的声音很轻。
“桃花最近都是些日常工作,只是出去的时间有些长。特别是有两次,据跟她一起出去采买的宫女说,她故意绕路去了城郊。”
朝暮说到这里,忽的大惊。
“我突然想起来,桃花出事的那天夜里,情久偷偷的去过库房一次。”
见向平安的目光看了过来,朝暮又赶忙否定道:“不会是情久动的手,时间对不上,情久去的是库房,库房里有记录。”
到现在这个情况,朝暮哪里还不知道向平安在怀疑情久。
只不过情久万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她跟桃花无冤无仇。
向平安看朝暮心急,安抚了两句,又让朝暮回去休息。
苏时越看着她的样子,也猜到她一定想到了什么。
向平安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在想究竟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苏时越。
毕竟这关系到她之后的计划。
苏时越迫不及待看着她的样子,眼睛里的光闪得像一只等着投喂的宠物。
向平安无奈。
“桃花出宫的两次绕路,从线路来看,是去城郊的卢先生的铺子。”
向平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至于去城郊铺子干什么,十有八九,是因为那件首饰。
情久本就是连耀天的人,连耀天要她身上的东西,情久必然要帮。
情久不方便出宫,利用完桃花之后就杀人灭口,一切合情合理。
只要找卢先生证实桃花拿去的首饰图是她那一副,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只不过这件事,她还真得继续瞒着。
这要是戳破了,接下去陷害连耀天的计划都没了。
可不戳破,又怎么给情久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