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是马大师,是马大师害我,不,是你害我,是祝词安害我。儿,你听妈说,儿,你可不能糊涂。不能听这恶婆娘的话啊。”说罢,她又上前攀扯祝词安的手臂。祝词安冷冷地甩了甩手。宋老三狠狠地剜了姜添丁一眼,缓缓开口。“既然这样,词安,你要分家就分吧。你和祝家的情分,算是断送了。你好自为之。”
回到家,姜添丁一脸官司地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祝词安放下孟圆,硬着头皮走过去喊她。
“妈。”
姜添丁拿着扁担上前就要往孟圆腿上打,
“妈?你还有我这个妈呢?怎么?没钱给你弟弟结婚,倒有钱买得了?走,和村长说,退了回去。钱交给我,我明天就上省城给金安送过去。”
孟圆正准备抓住扁担,祝词安先她一步。
他双手紧紧捏着扁担,眼神开始变得硬气起来。
祝词安冷冷地开口。
“妈,这事儿不关孟圆的事,你不能打她。”
姜添丁再次扬起扁担,喉咙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尖利起来。
嘴上不饶人,大声嚷嚷着。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以前我还不懂,现如今看来,那是以前你俩没睡一个窝子,怎么?祝词安?进了两次温柔乡,就忘了自己从哪儿来到哪里去了?”
姜添丁说话就是这样,从来都是把难听的话变着法地说出来。
声音又尖又细,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
大家都知道孟圆和祝词安圆房了,大家也都知道祝词安为了孟圆连养大他的老娘都不要了。
以宋老三为首的几个人,自发地组织起来,纷纷跑来祝家声讨孟圆和祝词安。
眼看人越来越多,想到姜添丁的所作所为。
祝词安也心一横,干脆就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分家好了。
祝词安一把夺过姜添丁手里的扁担,摔得远远的。
大声说。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咱们干脆就在今天,分家!”
姜添丁见祝词安这么说,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喊着。
“果然不是亲生的,喂了再多米吃了再多饭,长大了娶了媳妇,第一口就往你身上咬。老头子,你为什么一个人走,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受尽欺负。”
孟圆一直体谅祝词安是个养子,知道他的难处,所以从不提分家的事。
但现在既然他提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着他把这心愿完成了。
一旁的宋老三也不淡定了,他仗着身形宽大,站出来指着祝词安说。
“词安,当叔的可要说你了,你妈养你二十几年,你自己行为不端断送了前程。你妈不仅没嫌弃你,还给你带着孩子。
你不仅不懂得感恩,还想着分家,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宋老三话刚说出口,姜添丁脸上便有了些得意的神色。
一旁围观的人,像李二虎、刘国刚、胡明亮等几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纷纷指责祝词安的不是。
孟圆倒是从宋老三的话头子里头听出些东西。
顾不得那么多,站到祝词安身边同他掰扯起来。
“叔,前程不前程的,咱先不说。咱就说说带孩子吧,前些日子我妈说天热了,该给孩子洗澡,她倒了满满一盆冷水,硬是给孩子洗发烧了。
后来,她不仅不给孩子治病,还去山上求什么马大师的药,说能治病,那是药吗?
那是香符水混着隔了几夜的米饭,黑乎乎地端来让我喂孩子,你们说,有这样带孩子的吗?”
姜添丁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心虚起来,忙起来指着孟圆骂道。
“好你个死肥婆,我平时是看低你了,我是孩子奶奶,我还能害了孩子不成?倒是你这个后妈,以前怎么对孩子的大家又没瞎?”
孟圆嗤笑一声,猛地回头,眼神里冒出寒光,牢牢地盯着姜添丁。
“我还没说到这里,你倒心虚上了。我继续说吧,那药,我到猪圈了,祝词安,当时你也看到了不是,那两头猪是不是当场就死了?
怎么睡一晚上,两头猪又好端端地在圈里了?你不觉得稀奇吗?”
祝词安咂了咂舌,肯定地点了点头。
眼看孟圆要鱼死网破把毒药的事情抖出来,姜添丁不由得心慌起来。
她梗着脖子指着猪圈说。
“什么两头猪死了。你自己眼花,两头猪吃了马大师的神药,被药力冲晕过去了,第二天不就好了吗?
倒是你,不让我给孩子治病,我还没问你安的什么心呢。”
姜添丁以前对付的都是原主那个没脑子的东西,现在真要斗智斗勇,又开始露了怯。
她急于维护自己,倒又把事情揽下来了。
孟圆本担心她不认账,谁知道她自己送上门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您认账,就好说。”
姜添丁正要说话。宋老三忙偷偷给她递了个眼神,姜添丁立马闭了嘴。
宋老三伸手捻了一下胡子,眼睛微微一闭,说。
“孟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证据呢?”
孟圆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初她藏着碗,可不就是为了等揭穿真相吗?
她指着宋老三,点了点头。
“叔,说来也巧,证据,我还真有。”
说罢,孟圆一路脚下生风,冲出人群直奔猪圈,从上头取出那只装过毒药的碗,一个多月的时间,那碗已经风干,里头黑乎乎的一片。
她把碗放在大家面前。拍着手招呼大家过来看。
“大家快来看呐,这就是当初我婆婆给孩子治病的药,可惜,当时孩子没吃,我把这倒给了猪,两头猪吃了可是精神得很,一夜之间,换了个个儿。”
姜添丁心虚得脑门冒汗,顾不上宋老三的眼神,直往后退,梗着脖子嘴硬地喊着。
“你胡说什么”
孟圆看向祝词安,眉毛挑了挑,嘴角带着笑意。
“她说她不认识,你要不要帮她回忆一下。或者,既然大家都来了,干脆咱们也让大家伙见识见识,姜添丁是用什么给孩子治病的吧。”
祝词安颔首,孟圆会意,回头舀了半瓢水,倒了一些在碗里,又用树枝搅合搅合。
把碗交给祝词安,转身抓住姜添丁,笑眯眯地说。
“妈,既然马大师的神药能治病,那您也吃点儿,治治您的坏良心。”
说罢,孟圆端着碗就要往姜添丁嘴里灌,姜添丁挣扎着差点哭出来,宋老三提着锄头冲上来,正要去抓孟圆。
祝词安不由分说地挡在宋老三前头。
“叔,咱们看看再说。”
姜添丁推了好几次,孟圆也没能喂成功,当然,她不会真的喂,这么做,只是吓吓她而已。
孟圆放下碗,摆了摆手。
“妈,既然您不愿意吃,那,在场的,您点一个人替您喝。哦,对,要不咱们喂鸡吧。或者,继续喂猪?”
说罢,孟圆端着药丸tຊ自顾自的冲进鸡圈,把水放在地上,一群鸡争先恐后地围上来。
不到一会儿功夫,碗里的水一扫而光。
大伙儿围在旁边看着鸡圈里的鸡并没什么异样,正要开始继续声讨孟圆。
一顿无声的死亡袭来,圈里的鸡一个个倒地,不多会儿,全都死得硬邦邦的。
孟圆吃惊地指着圈里的鸡,红着眼睛问。
“妈,您安的什么心?您看,这么久过去了,这药还这么毒。”
“不是的,不是的,是马大师,是马大师害我,不,是你害我,是祝词安害我。儿,你听妈说,儿,你可不能糊涂。不能听这恶婆娘的话啊。”
说罢,她又上前攀扯祝词安的手臂。
祝词安冷冷地甩了甩手。
宋老三狠狠地剜了姜添丁一眼,缓缓开口。
“既然这样,词安,你要分家就分吧。你和祝家的情分,算是断送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