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低头。“啪嗒啪嗒。”血水在地面上聚集成小水滩。她抬头,脸上是再单纯不过的笑容,“……我说这是毛血旺,你们信吗?”在扯了守夜人大旗后,被警局上层召见的姜九成功蹭着警车到了贺九霄说的233咖啡馆。咖啡馆门口挂着两盏温暖的黄色小灯,廊下的几个座位摆放得很随意,周围除了说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外,窗台上还趴着一只瞪着圆溜的眼睛观雨,时不时伸手和雨水玩躲猫猫的蓝眼布偶猫。见有车来,布偶猫的蓝眼睛灵动转向警车。
“砰砰砰!!!”
枪响炸裂。
方明快速放出三枪,三个普通「蠕虫」脑袋炸开,身体还没有倒下就被身后数不清的「蠕虫」洪流淹没。
“竟然有这么多。”
这种数量的「蠕虫」,就算他有【千里眼】,只有黄级的精神力也根本没有办法支撑他精准找到那只黄级「蠕虫」……除非运气爆棚。
说个笑话。
他23年来一次“再来一瓶”都没有中过。
方明冷着脸转过身背着狙击枪朝着远处一片小树林跑去,随手擦去脸上的雨水,虽然在滂沱暴雨下并没有什么用。
“呼,呼——!”
长时间的全力奔跑,方明剧烈喘息,肺部不断扩张,让他有一种肺下一秒就要爆炸的错觉,腿更是灌了水泥般沉重,每一步都撕扯着早已不堪负重的肌肉。
唯有嗓子眼里的铁锈味在告诉他,他还没死,还能继续跑。
但是望山跑死马。
明明那片小树林看着那么近,跑起来却只觉得仿如天堑。
不能停!
死都不能停!
身为拥有【千里眼】能力的神眷者,远程才是他的领域,这样数量的「蠕虫」靠近,对他这种狙击手来说是绝对致命的!
“啊啊啊啊!!!”
方明正要跃向一处楼的天台,忽地,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有人?
只一眼就让他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踏空。
“咚咚!!”
猛然坠落,让他心猛地一跳,血液直冲脑袋!
他条件反射伸手,在彻底掉下去前死死抓住天台的墙檐,脚下一蹬,翻身而上。
额头的汗甚至比雨水还要来得多,就算是这样方明也顾不上喘口气,就地直接将狙击枪架起。
“砰!砰!”
两只「蠕虫」脑袋爆开,在空中停滞,轰然落地。
这一幕引来了凌晨四点多在天台玩情趣的情侣更大的尖叫,也成功引来了更多「蠕虫」的注意力。
方明重新背起枪,脚下用力调转方向冲向他们。
但来不及了。
他们距离他太远,「蠕虫」却更近!
“跑啊!!!”一向不会有太大情绪的方明这个时候脖子脸上青筋暴起,冲那对只是在原地尖叫的情侣怒吼出声,“你们tm倒是站起来跑啊!!!”
只要他们跑起来,哪怕只是多跑几米都能拉近他们和他之间的距离,能多出哪怕一丝存活的机会。
方明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他只知道——他们颤抖着,尖叫着,却根本跑不出哪怕一步。
“咚!”
视为生命的黑红色狙击枪被他直接扔出砸在最前面那只「蠕虫」头上,巨大的力道带着惯性炸开一片眼球。
“吼!!”
「蠕虫」冲远处奔来的方明愤怒嘶吼着,其余「蠕虫」却不管不顾径直越过这只「蠕虫」扑向那对已经被吓傻了情侣。
“跑啊!”方明绝望了,“你们为什么不跑啊!!!”
“——锃!”
纤细身影突然出现在「蠕虫」身后,两道光芒一闪而过,切开雨水也切开了「蠕虫」的脑袋。
赵雅兰手上微微用力将刀上的血液甩去,弯腰捡起地上的狙击枪递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狼狈方明,温柔的眼神逐渐平复着他濒临崩溃的情绪,“小明,有我们这些前辈做后盾,不要怕。”
说着,她望向站在锁链上立于空中一人面对「蠕虫」大军的贺九霄。
锁链漫天,倾覆而下,「蠕虫」大军瞬间覆灭。
贺九霄转身,笑得肆意张扬,脸上的伤疤让他像极了在雨夜杀人的杀人犯。
方明眼中的绝望还没有完全消散,嘴角又因为两人的到来隐隐勾起一抹笑,很是怪异,许久未出现的丰富表情很快在他脸上快消失。
他干咳一声,从口袋取出两张画着卡通人物的贴纸走了几步,“啪啪”两下贴在那对情侣脑门上:
“【黄粱一梦】。”
等睡一觉醒来,这些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一场梦。
做完这些,方明背好狙击枪,转身面向赵雅兰,“雅兰姐,有关姜九引来「暴怒」虚影还有被「蠕虫」盯上的事情,我让丁当去调查了,她说——”
“噗嗤!”
带血的手就这样突兀出现在方明眼前。
这只手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手,下一秒手心忽然破开挤出一只肉球,肉球破裂,黑色血液里不断转动的眼珠凝视着他,像是在嘲笑。
坚硬如铁的手臂从身后刺穿赵雅兰的心脏,将她高高举起。
赵雅兰脸上的笑还没有消失。
“吼!”
伪装成普通「蠕虫」被方明击杀的黄级「蠕虫」在一击得手后立刻抽手离开,扭曲身形,野兽一般四肢着地,几个闪烁消失在林立高楼中。
“雅兰姐!!!”
方明跪在地上揽住倒下的赵雅兰。
贺九霄以最快的速度从空中飞落着砸下,颤抖的手还没有伸出就握成拳死死钉在身侧,“我去追那只「蠕虫」,它受了伤需要补充能量,这里的‘食物’太多了。”
追「蠕虫」和救赵雅兰,贺九霄竟然选择了前者!
方明猛地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队长!为什么不先救雅兰姐!她——”
贺tຊ九霄眼神凌厉似刀,“233小队,方明!”
“是!”方明条件反射站直,大声应道。
“我们是守夜人!是军人!保护人民是我们的首要任务!任务期间禁止带入个人情绪!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你嘴里听到类似的话,也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现在,我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带副队长赵雅兰回233守夜人小队驻地!”
“……是!”
方明眼底的不甘几乎溢出,对「蠕虫」刻骨的恨意和燃不尽的怒火灼烧着他,他却只能转身抱着的赵雅兰从高楼和雨水一起跃下。
夏天的第一场暴雨,落的没有尽头。
听着耳边噼啪的雨声,坐在驾驶位上刚刚成年还没有考驾照的姜九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眼底的茫然清晰可见。
五分钟后,医院附近看守所的门被敲响。
年轻警察打开门,看到穿着一身湿透了的病服的姜九,一脸担忧,刚走上前一步要问情况下一瞬就变了脸,“……不要动!你手里的是什么!”
姜九低头。
“啪嗒啪嗒。”
血水在地面上聚集成小水滩。
她抬头,脸上是再单纯不过的笑容,“……我说这是毛血旺,你们信吗?”
在扯了守夜人大旗后,被警局上层召见的姜九成功蹭着警车到了贺九霄说的233咖啡馆。
咖啡馆门口挂着两盏温暖的黄色小灯,廊下的几个座位摆放得很随意,周围除了说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外,窗台上还趴着一只瞪着圆溜的眼睛观雨,时不时伸手和雨水玩躲猫猫的蓝眼布偶猫。
见有车来,布偶猫的蓝眼睛灵动转向警车。
它歪歪头。
“喵~”
除了这只布偶猫,这里安静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