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歌没理会他的挑衅话语,一双眼只盯着战车上的西凉主帅。使臣自感被忽视,恼怒之下,拿着弯刀,就朝她袭来!弯刀与长枪碰撞上的那一刻,赵九歌手震得发麻,差点连长枪都握不住。她知道自己再难坚持下去了。只是在死前,总要拉一个人陪葬!眼看着使臣的弯刀就要划过脖颈,赵九歌调动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侧身窜了出去。手里的长枪也被她掷出,朝着西凉主帅而去!“主帅!”西凉军中,顿时传来一声声担忧呐喊。
西凉大军打过来了?!
禹州这么快就失守了!
赵九歌从震惊中找回理智:“老夫人呢?你们快收拾行囊,带老夫人离开。”
扔下这命令后,她翻身上马,就朝将军府回去。
却见府内只剩下几个下人。
她匆匆抓住一人问:“父亲呢!”
“老将军被一道圣旨召去了前线守城,夫人也跟着去了!”
“老将军走前,只安排人送走了少夫人和小少爷。”
闻言,赵九歌心都凉了。
皇帝迁都溃逃,却下旨让她父亲守城!
以父亲的脾性,必定会遵从圣旨,以命相守!
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逆流,勒住缰绳匆匆朝京城门而去!
她只能祈求能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她害怕,迟一步,就见不到父亲了。
远远的,赵九歌就看见战火的狼烟,还有那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残尸遍野之间,她一眼就看到持着长枪厮杀的父亲。
他的头盔不知何时不见了,鬓间微白的发染着血,随着风飞舞。
母亲呢?
赵九歌四处找寻着,就在离父亲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倒在地上,满身血污的母亲!
“母亲!”
赵九歌喊着,扑倒在母亲身上。
她颤抖着手碰了碰她苍白的脸,只摸到了属于死人的冰冷。
而此时,一直拼杀的赵父也已经力竭。3
只见一支箭从远处射来,直直穿过了赵父的身体,从后心飞出!
“爹!”
赵九歌嘶喊着跑过去,只来得及接住父亲倒下的身躯。
赵九歌慌乱地捂着父亲心口冒血的孔洞:“爹,对不起,我来晚了,爹……”
赵父目光浑浊,唯有喊出的两个字,那么铿锵!
“守……城!”
声音落下,他咽了气。
赵九歌眼眶滚烫,却连为父母敛尸都做不到。
不远处,西凉敌军虎视眈眈。
她只能强忍伤心,麻烦还活着的士兵将父母的尸身带回城中,和谢临渊的尸身,一起埋葬。
她怕若留在这里,会重蹈兄长被曝尸的覆辙!
只可惜,自己还是没能送谢临渊最后一程。
赵九歌眸子黯了黯。
目送着他们带着父母的尸身进城后,她拿起了父亲留下的长枪,迎战。
赵家,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逃兵。
她兄长如此,父亲如此,母亲如此。
她,亦如此。
……
这一场守城之战,赵九歌不记得拼杀了多久。
只是周围剩下的士兵越来越少,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
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身上的盔甲早已被砍成了片褛,挥舞着长枪的手臂也已经酸软,力竭。
原本被束好的长发,此刻凌乱的飘在眼前。
赵九歌背对着京城城门,半步不退。
西凉军已经近在咫尺,她知道这京城,守不住!
可哪怕牺牲这条命,她还是想为父母,为谢临渊的下葬,争取一些时间。
十步外,西凉主帅还是戴着那个可怖的面具,站在战车之上,身上滴血未沾。
和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的赵九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之前曾经在宫宴上见过的使臣,骑着马来到最前列,嗤笑道:“赵将军,早说用你一条命换几座城池,多好的买卖。”
“哪像现在,城也丢了,国也没了,如今命也保不住!”
此话一出,西凉军中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赵九歌没理会他的挑衅话语,一双眼只盯着战车上的西凉主帅。
使臣自感被忽视,恼怒之下,拿着弯刀,就朝她袭来!
弯刀与长枪碰撞上的那一刻,赵九歌手震得发麻,差点连长枪都握不住。
她知道自己再难坚持下去了。
只是在死前,总要拉一个人陪葬!
眼看着使臣的弯刀就要划过脖颈,赵九歌调动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侧身窜了出去。
手里的长枪也被她掷出,朝着西凉主帅而去!
“主帅!”
西凉军中,顿时传来一声声担忧呐喊。
下一秒,只见那主帅微微偏头,便躲过了长枪。
可劲风,还是割断了面具绳,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赵九歌一瞬如遭雷劈,满脑空白。
怎么会?
怎么会是……已经身死的谢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