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龙摸着口袋里的烟,心想明日要桂香带林妹子去西乡那边去问问,那片制衣厂多。林秋把王珊放到床上坐着,然后指挥着王修仁,把床和门窗抹干净,自己则把地扫了拖了,不多久房间就窗明几净。再把行李从包里拿出来,收拾好,一家人打算吃了点饼干随意对付一下。王珊还不到两岁,一天舟车劳顿下来,整个人恹恹的,拿着一块饼干咬了很久都没吃完。林秋十分担忧,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热。“珊珊要不要吃罐头呀!”林秋轻声哄道。
随着汽笛声响,乘务员扯着嗓子喊道:“这是终点站,不要急不要推!看好自己的行李!”
鹏城到了。
“小王,别急,坐着别动,让别人先走!毕竟你们带着孩子!”赵大龙按住准备起身的王修仁,“看好自己的东西,等下跟我一起走。
王修仁听劝,坐下,眼睛警惕地看向周围。
等车厢里的人下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才带着自己的行李下车。
改革开放以后,鹏城从小渔村变成了大城市,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人把这个地方塞得满满的。
二月,虽然不是各个工厂复工的高峰期,但整个火车站仍然挤得水泄不通。
身材魁梧的赵大龙扛着两个蛇皮袋你在前面带路,张桂香背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尼龙袋跟在后面,林秋背上绑着王珊夹在中间,王修仁两手拎着行李缀在后面防止别人挤着王珊。
四个人横冲直撞挤出车站,又挤上公交车。在赵大龙的带领下,他们正式踏入了鹏城。
整个城市在大兴土木,到处都在修路,到处都在建房,叮铃哐当的声音奏响出经济腾峰的欢歌,这里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
宽阔的街道上最多的还是自行车,小汽车在自行车的洪流中,通过急切地按着急切喇叭来彰显着自己的地位。
如果天上俯瞰这座城市的话,无数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像是为穿插着的低矮民房和街巷撑起了一片天。
林秋和王修仁跟着赵大龙拐了数不清弯还爬了好几个坡,终于到了他租的房子。
很小的单间,一张床放下就不剩什么地方了,东西全塞到床底下,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上厕所得去外面的公厕,关键价格还不便宜。
放下行李,赵大龙去找房东。
不多久,房东就拎着一圈钥匙跟过来了,挺着肚子,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问:“是这个靓仔要租房吗?”
王修仁赶紧回答。
“那你跟我来看房。”
房东带着一行人先看了赵大龙这栋四楼和五楼的两个单间,和赵大龙租房差不多大小,只是光线稍微明亮一点。
林秋看了看,不是很满意,如果只是和王修仁两人住那倒无所谓,但带着女儿,四楼五楼还是楼层高了一些,不大方便。
房东不慌不忙地把他们去了另一栋楼,这栋楼比较新,离赵大龙住的租房只隔了两条巷子。
房东打开二楼的一间,房子不大,面积不到二十平,进门处隔了个厨房,再往里一点有一个卫生间,通过卫生间就是房子的最大空间了,里面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张小饭桌,窗户很大,即使被前面的楼挡住了,整个房间还是很明亮。
墙面也很干净,地板砖也好好的没有翘起,厕所墙角也没有渗水的痕迹,木质窗户完好无损,连玻璃的纹路都跟新的一样。
这间房子明显比前两间要好了不少,但价格翻了两番也是真。
赵大龙听到价格啧了啧舌,“还是省点钱吧!租房住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四楼五楼也是一样的,多爬楼还锻炼了身体!”
赵大龙的确是真心实意为他们在考虑,林秋和王修仁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租下这间。毕竟女儿太小,如果屋里有个卫生间,洗澡、上厕所那会方便很多。还有就是,吃饭的问题。
林他们两个大人可以吃食堂,但王珊不行啊,林秋肯定要做饭给她吃,所以厨房对于他们来说是必须品。
赵大龙和张桂香想了想,觉得还是小王两公婆想的周全,自己没带孩子过来,就没考虑这么多,但这价格确实贵啊!
房东看他们决定好了,就让他们带上钱和身份证办手续。
登记完,把凭证和钥匙交给王修仁,房东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叮嘱他带着身份证去治保会办理暂住证。
等暂住证办好,赵大龙又帮着把行李送过来。
“你们先把东行李收拾好,缺了东西就去我之前告诉你的那家店去买,那家店是我们雁城人开的,不会坑我们。明天九点,我带你去找我老表。”
王修仁点头,把赵大龙送下楼,往他口袋里塞了包长沙烟。
“赵哥,你和嫂子,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等安顿好了,我再请你们吃饭。”
“都是老乡,这么客气做什么?”赵大龙推辞。
王修仁也不和他推拉,直接往楼里跑,“我上去帮林秋收拾去。”
赵大龙摸着口袋里的烟,心想明日要桂香带林妹子去西乡那边去问问,那片制衣厂多。
林秋把王珊放到床上坐着,然后指挥着王修仁,把床和门窗抹干净,自己则把地扫了拖了,不多久房间就窗明几净。
再把行李从包里拿出来,收拾好,一家人打算吃了点饼干随意对付一下。
王珊还不到两岁,一天舟车劳顿下来,整个人恹恹的,拿着一块饼干咬了很久都没吃完。
林秋十分担忧,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热。
“珊珊要不要吃罐头呀!”林秋轻声哄道。
王珊点了点头,还是打不起精神。
勉强吃下颗荔枝,就摇头,不肯再张嘴。
“珊珊是不是困了?睡一觉可能精神就好了。”王修仁猜测。
“妈妈,睡觉觉。”王珊说完眼皮就耷拉下去。
林秋觉得这不像单纯的犯困,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够找出一条毛毯,一半铺在床上,一半盖在她身上,让她睡一觉。
但愿不要发烧啊,林秋祈祷。
拿出列好的单子,安排王修仁去把单子上的物品买回来,林秋则坐在床边守着王珊。
等到东西买回来,收拾好床铺,王修仁两公婆轻手轻脚地洗漱好,躺在床上。
“出来外面,真的是水都要钱啊!”王修仁小声感叹,“明日我就跟赵哥去找他老表做事。”
“我明日也去制衣厂那边问。”林秋又探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希望我们都能快点赚到钱!”
此时夜已深,远处的施工队还照着大灯作业,无数打工人和这座城市一起在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