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布染上刺眼的红,杨淑霞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妈!”她爬到母亲的身边,心里痛的几乎要我昏厥。父亲离去,母亲万不能再出事。“妈,你千万不能有事!”杨淑霞抱住母亲的肩头,悲痛欲绝。她不明白,为何不过两日的光景,情况变得如此之快。痛苦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身体,逐渐收紧。“淑霞……变故怎来的这么突然。没了你爹我可怎么活!”杨母在她身前哭成泪人,像个无助的孩子。“妈,你还有我。”杨淑霞哑着声音。
杨淑霞震惊的看着姜叙芸,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抓住,让人呼吸不畅。
知晓许凛音活着,她死去的心又升起一丝希望。
姜叙芸很满意她的样子,一脸笑意。
杨淑霞心情复杂的问:“她在哪?”
“这么想知道,那你跪下来求我。”姜叙芸盯着她幽幽的开口。
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等着杨淑霞的乞求。
杨淑霞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允曳的话。
旧世道对女子乃至国人的束缚都太重,不是几天就解放的。
姜叙芸学了新思想,可她的思想并未解放。
她就像鸟儿漂亮的笼子住惯了,早就生了惰性,飞不高的。
所以也和那些深闺里的女子无异,只想显耀她那少奶奶的地位。
杨淑霞只平静的看着她:“你别太过分。”
姜叙芸顿时话里带着几分嘲讽:“自命清高,可你看看如今你的境况。”
齐寺国既然已经不在,杨淑霞也懒得再同姜叙芸争辩,转身离去。
她心里想着许凛音的事情,该如何去找。
城南,三街巷。
“德昌先生今日不在家,小姐去北京大学寻吧。”
杨淑霞转身去了北京大学,只是路上恰巧碰到了归来的范德昌先生。
“德昌先生!”她迎面朝他走去。
他看着我的样子,愣了一下笑道:“杨小姐。”
杨淑霞有些意外,他竟还记得自己。
她同他讲:“我有一事想请德昌先生相助,可否移步?”
大街上难免人多口杂,谈事情该找个僻静处。
“自是可以。”德昌先生的脸上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但并不让人讨厌。
德昌先生是学识渊博的大学者,身上也带着一股儒雅的学者气息。
杨淑霞便找了一家茶馆,同德昌先生坐下来谈话。
“我要办学堂,想请先生帮我。”许凛音说过,若是重办学堂,可找他。
德昌先生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喝了口茶才问她。
“如今北平学堂众多,你要办个什么样的学堂?”
杨淑霞垂眸,望着手边的茶。
“我曾和凛音合开了一家女子学堂,做了个医护一体的学堂。”
“后来她带着学生悉数北上,如今下落不明。”
“可医护又能救多少人呢?伤亡的人数只会越来越多,倒不如开启民智。”
杨淑霞说出心中所想,德昌先生赞赏的为他喝彩。
“好!杨小姐虽是旧式女子,可想法一点都不旧。”
杨淑霞知道,德昌先生这是愿意帮自己了。
“那日后便麻烦德昌先生了。”
……
杨淑霞同他说了许多想法,日头向西他们才离开茶馆。
回家的路上。
杨淑霞坐在黄包车上,道路被围的水泄不通。
只余条长长的队伍整整齐齐管着青蓝色校服的学生。
他们手上挥着小旗子,脸色愤怒的喊着口号游行。
【停止内战,一直对外!】
【抵抗外敌入侵!】
……
领头的学生铁青着脸,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杨淑霞从黄包车上下来,站在路边的人群中。
看着愤慨激昂的学生们,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
很快,警察署的人从远处涌现。
可那群学生一点也不怕,反而是更加愤慨。
突然,街道深处传来一阵枪响,刚才领头游行的学生,一下子止住了声。
然后身体就像一块坍塌的城墙,直直的倒在杨淑霞的面前,那血溅我在他的衣裙上。
齐寺国收起枪,站在警察署署长旁边,一脸冷漠:“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署长看着游行的队伍,冷酷说道:“你们若是再不散了,下场和他一样!”
大概是杨淑霞震惊的眼神太过,齐寺国似有感悟的抬头,越过人群,目光直直与她对上。
下一秒,她便别过了眼,手掌攥得死紧。
如今齐寺国不仅与洋人勾结,竟也开始向学生开枪。
还有学生想要反抗,却被同行的人拉住。
不多时他们便化作鸟兽,三三两两散去,许多人脸上带着怒气。
道路通畅,杨淑霞也重新坐上黄包车跟着人群离去。
杨府。
“淑霞,你爹怎么样啊?”杨淑霞一进门,母亲便焦急的问她。
杨母是个传统的旧式女子,很少出门,出了这样的大事,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
想起上午监狱出事,杨淑霞心里一紧,不知狱中出事的可是父亲。
“我爹没事,过几天定能放回来。”
她只能避重就轻,说些安慰的话。
夜色寂静。
杨淑霞坐在放内,心乱如麻。
她烦躁的打开笔记本,和允曳倾诉自己的烦心事,可他久久没有回复。
不多时,府里又传来喧闹。
杨淑霞听到母亲的哭声,心里慌张。
她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下人哭丧着脸说:
“小姐,老爷出事了!”
第tຊ18章
杨淑霞的心隐隐升起一种不安,快步走去。
只是入眼,竟是刺眼的白色。
父亲被一块白色布包裹,只有脑袋的位置被掀开一角。
心跳几乎停住,她的脑袋仿佛要炸开。
她做不出任何思考,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梦。
父亲被捕不过两天,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逐渐开始变得不能呼吸。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
杨淑霞的身体开始逐渐颤抖,周围的环境骤冷,彷佛寒冬腊月,寒凉刺骨。
“老爷啊!”母亲的哭声,不断地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父亲死了!
杨淑霞快步上前,走的太急,她绊了一脚。
还是旁边的下人扶住了她,才没摔在地上。
杨母匍匐在杨父的身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杨淑霞的眼泪开始从不断地向外涌出,腿上也没了力气。
她扑在父亲的脚边:“爹……”
一出声,她的声音便哽咽。
杨淑霞心里无法接受父亲离世的消息,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没了。
“噗!”杨母突然吐出一滩鲜血。
白色的布染上刺眼的红,杨淑霞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妈!”她爬到母亲的身边,心里痛的几乎要我昏厥。
父亲离去,母亲万不能再出事。
“妈,你千万不能有事!”杨淑霞抱住母亲的肩头,悲痛欲绝。
她不明白,为何不过两日的光景,情况变得如此之快。
痛苦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身体,逐渐收紧。
“淑霞……变故怎来的这么突然。没了你爹我可怎么活!”
杨母在她身前哭成泪人,像个无助的孩子。
“妈,你还有我。”杨淑霞哑着声音。
她望着父亲的脸庞,心里一阵阵绞痛。
父亲虽是个刻板的旧派人,可他乐善好施,是个好心肠的人。
常说好人有好报,可为什么父亲却不得善终。
突然大门前闪过一阵亮光,照的人睁不开眼。
杨淑霞伸手遮挡,从指缝里看见。
是一辆新式汽车,齐寺国穿着一身西装从车上下来。
看见他,她的恨意顿时滋生,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害死了我父亲,竟还有脸来!”
若不是他抓走自己的父亲,怎会变成如今这副光景。
齐寺国眼神躲闪:“我接到信息就赶了过去,谁知……”
杨淑霞看着他虚伪的样子,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若不是你要将我父亲抓进大牢,怎会如此?!”
“你这吃人血馒头的豺狼!”
齐寺国却变了脸色:“若不是你爹在狱中说了些过激言论,又怎么如此?”
杨淑霞狠狠的盯着他,照他这般说,竟是父亲咎由自取。
她又想起下午的事,他那般冷漠的照着学生开枪。
如今,他的枪法倒是越来越熟练,枪口也开始对准越来越多的人。
“你害死那么多人,如今害死我爹,你睡觉怎能心安?你怎对得起这片生你的土地!”
杨淑霞真想挖开齐寺国的心,看看到底是种怎样的黑心肠。
才说得出这样的话,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杨母却突然站起身,一脸气愤的走到齐寺国的身边。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