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点到为止,但在舟白看来,王爷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对他毫不留情。没有见血,便已经是周绍最大的“宽容”。“王爷若是想见顾夫人,属下安排。”他们在国公府安插了眼线,想要见顾檀并不是难事,只要沈卓不在顾檀身边。周绍只是想起,这三载,顾檀都在那个男人身边,每日同床共枕,每每思及,那拳头便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软弱又无力。那日宴席之上,周绍不是没有动容,他已然是克制了心性,表现得并不明显。
那嬷嬷挡在顾檀二人面前,眼神飘忽不定,她是不屑于顾檀,但沈卓她多少是有些畏惧的。
嬷嬷也是府上的老人了,不过沈卓这性子,一旦执拗起来,谁也阻拦不住。
嬷嬷是看着沈卓长大的,沈卓也不想为难嬷嬷。
“嬷嬷,您让开,今日这事,我是不会接受的。”沈卓不可能休妻另娶,这是底线,他已经明明白白摆在季氏面前,给季氏一个忠告。
季氏脸色铁青,早已经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
儿子当着下人的面出言顶撞她,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却皆是为了顾檀。
沈卓推开嬷嬷,也不管季氏在背后破口大骂,拉着顾檀便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他叮咛道:“檀儿,娘的做法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夫人这个位置,只能是你。”
沈卓如此说着,顾檀目光动容。
方才沈卓坚定她的时候,她确实很是感动。
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沈卓一直对她忽冷忽热,她从未见过沈卓那般。
顾檀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看重她,非她不可。
但这份感动并没有维持多久,沈卓那脾性,很难言说。
自两次对着顾檀发疯,那形象已经刻在了顾檀心底,于顾檀而言,沈卓更像是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对她的在乎和情深不假,但这份重视背后,是一双冰冷阴暗的目光,顾檀很是担忧将来的日子。
“夫君,你能如此坚定妾身,是妾身的福气。”顾檀声音柔软,目光似沁了水一般,带着薄雾。
近午。
沈卓因公事白日不在府上,季芸不知起了什么样的心思,突然造访顾檀。
顾檀本打算今日出府,去顾家的几间铺子看看营生,再一次被人阻拦。
不过这一次,只出现了季芸和她身边的丫鬟,季氏并未前来。
“我姑姑不在,你不必担忧。”顾檀还未开口,季芸便做了解释,仿佛很是了解别人的心思一样。
顾檀回过神来,让阿苏去准备茶点给季芸,并未赶客。
季芸的小心思她已经看出一二,倒也没必要刻意生疏。
“请坐。”
顾檀俯身入座,请季芸坐在她正对面的位置。
季芸入院便告知她季氏并未跟随,可见这丫头是有旁的话想要同她说。
但顾檀并不认为,对方怀揣着什么善心。
季芸那份心思里,夹杂着些许恶意,令人揣摩不透。
摄政王府内,周绍同舟白比剑,舟白已落于下风。
王爷说点到为止,但在舟白看来,王爷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对他毫不留情。
没有见血,便已经是周绍最大的“宽容”。
“王爷若是想见顾夫人,属下安排。”
他们在国公府安插了眼线,想要见顾檀并不是难事,只要沈卓不在顾檀身边。
周绍只是想起,这三载,顾檀都在那个男人身边,每日同床共枕,每每思及,那拳头便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软弱又无力。
那日宴席之上,周绍不是没有动容,他已然是克制了心性,表现得并不明显。
周绍一开始出席宴席,本也是奔着刁难顾檀的目的。
但在宫宴之上,他还是留了情面,并没有做到狠绝。
舟白作为周绍亲近之人,通晓主子心事,明白主子还是无法对顾檀狠绝,主子做事已经留了情面。
“多嘴。”周绍冷冷瞪了舟白一眼,不怒自威,周身地气息夹杂着清冷,只靠近便能够感受到那份寒凉。
周绍素来毒舌,言辞锐利。
他对顾檀的心思,三年前世人皆知,三年后世人揣测,然谁也不敢把这件事挑明了摆在台面上同周绍说起。
那仿佛是周绍心中的一颗刺,无法彻底拔除。
“王爷,今日风凉,您还是多穿一些吧。”舟白退到一侧,不再同周绍切磋。
周绍立剑于身后,神色晦暗不明,舟白也看不出来王爷下一步动作要做什么,只知道王爷此刻心境并不清明。
他想要为王爷做些什么,却也知道,他解决不了王爷当下想要的。
“听闻沈卓今日出了国公府大门,去了鞍市。”
鞍市是黑市交易的地段,明面上起了个正当的名字,实则就是私下贩卖交易那些市面上无法流动售卖的东西。
沈卓的这档营生不知是揣着怎样的心思,周绍倒是好奇。
“安排人查查近日黑市上的几笔大的交易,一个都不能放过。”
周绍边关三年,并非耳目闭塞,如若不然,也不会一入京就受先皇遗诏,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
他苦心筹谋多年,为的就是今日。
“属下这就去办。”
舟白只一瞬便消失在王府之内,没了踪影。
周绍似是忘记方才安排舟白办事,待回过头来,本想再吩咐舟白办点其他事情,对方已经不见了。
“这小子!”周绍轻哼了一声,倒是挺喜欢舟白这种做事雷厉风行的模样。
他身边可用之人不少,唯有舟白和沈杭,能让他给予信任。
国公府偏院内,季芸嘴抿着花茶,目光四周打量内室布局。
倒一直是表哥所喜欢的布局,陈设精致整齐,那主屋正前方摆放的瓷盘还是前人所制的古物,价值不菲。
季芸曾在幼年时见过,她当时想要抚摸那瓷盘,结果被沈卓厉声斥责,那时候年纪尚小,不懂做错了什么,被沈卓那么一呵,心中因此埋怨上了。
只是多年相处,沈卓仪表堂堂,行为端正,言谈儒雅,女子心事在胸膛里滋生,季芸很难不上心。
当年的瓷盘被摆放在最起眼的位置,却早已经没了多年前的价值。
“你若是喜欢这瓷盘,可以带走。”顾檀见她盯着那瓷盘若有所思,故主动开了口。
虽说是前朝文物,但这样的珍宝,家中并不稀缺,许是上面的图案吸引到了季芸。
季芸摇头道:“它是表哥所珍视之物,我并不会索取。”
季芸惊讶于顾檀可以随意将沈卓的珍物送人,后又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沈卓对顾檀的维护,一切倒也都说得通。
季芸佯装做很喜欢顾檀的模样,同顾檀讲述儿时她同着沈卓之间的故事。
阿苏心有不满,这大抵是跑到正主面前来示威了,只是女子心思深沉,并不明言,是个精于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