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由来的一个冷颤,大气都不敢出。太吓人了,这是个活人,但好像是埋在土中!李长青也是惊了一颤,那种中年男子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很危险!”这是李长青心里的第一反应。他静观其变,直觉告诉他,如果中年男子要对他动手,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那边,童远已经站起身来,满脸怒容,他没想到在风刃谷还有人敢对他偷袭,还是在一群新弟子们面前。这个脸可丢大了,不能忍!然而当童远看到中年男子的面容时,先是一愣,随后浑身颤抖,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三日后。
李长青接连奔波,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风刃谷!
他要拜入风刃谷门下,然后夺得代表风刃谷参加四宗大会的名额,然后在大会上,光明正大击杀李雪儿。
除了这个首要目的,还有另一个原因让李长青选择风刃谷。
因为风刃谷是四大宗门中,最适合他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人大多修刀。
在这里,李长青相信,他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风刃谷坐落在群山之中,进入其中的通道是一条长长的峡谷,峡谷前竖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风刃谷”三个大字。
此时,正值风刃谷招收弟子,石碑旁已是站满前来拜师入门的人。
“起开点,都是哪来的乡野村夫!”
李长青望见一华服青年,约莫十七八岁,神色倨傲地缓缓走向人群,其身边的扈从有十几人之多。
来这里的大多都是没有身份背景的人,都抱着拜入修行圣地一飞冲天的想法。
因此,众人看见这等架势,都纷纷让开了道,不敢去招惹华服青年。
李长青微微皱眉,一方面是因为华服青年的嚣张姿态,另一方是因为,这个人他认识!
他还是李家世子的时候,曾随父亲拜访过临城的城主,这华服青年就来自城主府,且和他之前的身份一样,是个世子。
“白江城,城主之子,白展鹏!”
李长青想起了对方的身份,且他与白展鹏还有一面之缘,当时两人都在会客大厅内,但并未说上话。
白江城比之浔阳城要大上不少,其修行之风也自然更浓厚。
最关键的是,白家在白江城已历三代,已然根深蒂固,地位和威望都甚高,城内的几个世家也都依附于城主府。
正当李长青思虑之际,耳边传来了声音:“是你?”
李长青原本就没有打算回避,他就站在白展鹏行进的路线上,对方一眼就能看到。
见白展鹏走了过来,李长青并没有动,而是淡淡道:“好巧。”
白展鹏嗤笑一声,道:“李长青,我听说你已经被废了,怎么,来风刃谷寻求庇护?”
李长青默然一笑,并没有回答。
只听白展鹏继续道:“你胆子倒是不小,得罪了云天宗,居然还敢来这里。”
李长青面无表情,道:“说完了没有,说完就给我闭嘴。”
“呵,本少爷就要说,你拿我如何?”白展鹏神情嚣张。
“聒噪!”
蓦然,李长青眼中寒光一闪,猛然一巴掌甩出,直奔白展鹏俊朗的脸颊。
白展鹏一惊,他没料到李长青真敢对他动手。
好在他修为也不低,迅速做出了格挡,那个巴掌并未煽到脸上。
只是巴掌所带的力道,还是将他的身形打了一个趔趄,有点狼狈。
“少爷!”
白展鹏身边的扈从也是一阵惊呼,随后将李长青团团围住。
李长青泰然自若,冷冷地看了眼白展鹏,道:“现在可以闭嘴了?”
白展鹏脸色难看之极,正欲招呼手下准备动手。
“谁在喧闹?”
这时,一道声音从山谷内飘了出来。
转眼,众人看见谷内走出一行人,想来是风刃谷的人来了。
许多人露出激动之色,等候多时,真正的考核要开始了。
“算你走运!”
白展鹏脸色阴兀,只得暂时打消动手的念头。
前方,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神情淡漠,对于谷外的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显示出多大的热情。
在青年男子的身后,还跟着六个弟子,穿着一致,皆是普通的白色长袍,显然地位比青衫男子要低上许多。
只听青年男子遥声道:“我是此次招收的负责人,童远。所有人,分成五列站好,乱糟糟像什么样子。”
众人一阵哗然后,人群迅速移动起来,很快,队列已经成型。
但奇怪的是,李长青所站的这一队,除了他自己,只剩一个身材敦实,身形偏矮的小胖子。
而反观其他几列,白展鹏所在队列的人数最多,另外三列倒是差不太多。
这等情形,李长青倒是无所谓,他心里一想也就明白了,估计是刚刚的冲突,让其他人觉得自己不好惹,不愿与之为伍。
而白展鹏所展现出来的身份,足以让许多人上前巴结。
李长青看见白展鹏脸上的嘲弄之色溢于言表,他耸了耸肩,转头看着小胖子,笑道:“你怎么不怕我?”
小胖子抓了抓头:“你看起来很厉害,我娘说,来这里要和很厉害的人在一块儿。”
李长青愕然,真是个有趣的人。
那边,童远已然走到跟前,望了一眼众人的队列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敢答话,李长青也懒得解释,倒是白展鹏率先开口道:“他适才在谷外动手了,我们都怕得很。”
“哦?还有这事?”童远冷声询问。
“这两人认识!”
李长青敏锐地发现,童远朝白展鹏微微额了额首,虽然幅度极小,但确实有发生。
“你过来。”童远指了指李长青。
李长青不动声色,依言过去,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此番虽是要拜入风刃谷,但如果对方蛮不讲理,那他就只能让长刀说话了。
大不了去别家,他孤身一人,天下之广,大可去得!
虽然他看不透童远的修为,但强与不强,只有打过才知道。
只听童远道:“为何在谷外动手,对我风刃谷这般不敬。”
好大的帽子!
李长青心中冷笑,脸上淡然道:“非是故意动手,而是刚才有人挑衅,自讨苦吃罢了。”
童远不满道:“动手还有理了,你先动手就是你的不对。向他道歉,否则风刃谷不欢迎你。”
李长青眯着眼睛道:“我要是说不呢?”
童远冷声道:“那就别怪我动手了,风刃谷的颜面不是你能践踏的。”
李长青不屑一笑:“哈哈,这就是你们风刃谷的气派?”
童远寒芒一闪:“在这里,我做得了主!道歉!”
“那就动手吧。”
“放肆!”
两人陡然爆发出惊天气势,李长青被震退了数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气轮九境!”
李长青目光一凝,刚才对方所散发出来的修为已经远超于他,且玄力浑厚,根基稳固。
“我不是对手!”这是李长青一瞬间做出的判断。
但他还是取出了长刀,虽然不敌,但他亦不惧!
李长青并没有率先动手,而是手握长刀,严阵以待,他必须出其不意才行。
“哼,四境而已,不自量力!”
童远脚步往前一踏,一柄战刀出现在手中,就欲动手。
“吵什么吵,吵到老子睡觉了。”一道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在场中响起。
众人都是一惊,随后寻声望去,只见童远脚下的草地中,竟是伸出一只手来。
“你他娘踩到老子了!”
随着话音落下,童远登时冲天而起,然后垂直下落,掉落在不远处。
众人瞠目结舌,刚才还气势如虹的童远,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给甩tຊ飞了,来了一个倒栽葱。
这是,活死人?!
在众人恐惧的眼光中,那片草地缓缓剥离开来,一名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爬了出来。
中年男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子,随意地掏着耳朵,浑浊目光扫视了一下人群。
众人没由来的一个冷颤,大气都不敢出。
太吓人了,这是个活人,但好像是埋在土中!
李长青也是惊了一颤,那种中年男子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很危险!”这是李长青心里的第一反应。
他静观其变,直觉告诉他,如果中年男子要对他动手,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那边,童远已经站起身来,满脸怒容,他没想到在风刃谷还有人敢对他偷袭,还是在一群新弟子们面前。
这个脸可丢大了,不能忍!
然而当童远看到中年男子的面容时,先是一愣,随后浑身颤抖,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小……弟子童远,拜见小师叔!”
童远脸色煞白,小师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自己踩在脚下,这下完蛋了!
“哦?你认得我?”小师叔掏着耳朵,淡淡道。
“回小师叔,您虽常年不在谷中,但声名在外,祖师祠堂也有您的画像,弟子有时间就会去瞻望一番,自然是认得的。”童远恭敬道。
“声名?怕是不好的声名吧。”小师叔道。
“不敢不敢,我辈岂敢妄议师叔。”童远只觉冷汗直流。
“嗯。”
小师叔轻应了一声,随后道:“刚才为何那般吵闹?”
童远身体一颤,如实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小师叔面无表情:“你是谁的弟子?”
童远道:“回师叔,沈力是弟子的恩师。”
“切,难怪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师叔嗤笑一声。
童远脸上一阵抽动,却不敢说话。
“回去面壁三个月,就说我罚的。”
“是,弟子认罚。”
小师叔眼光有落在了李长青身上,道:“你过来。”
李长青并不慌乱,而是踏步走了过来,抱拳道:“前辈。”
“你胆子很大,敢在风刃谷动手。”小师叔不平不淡道。
众人闻言,暗道这小子完了,得罪这么个大人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听李长青不卑不亢道:“回前辈的话,这事晚辈占理。”
小师叔戏谑道:“哦?我若说没有理呢?”
“理就是理,与谁说的无关。”
“笑话,谁拳头大谁就是理。”
“那是你的理,不是我的理。”
小师叔饶有兴致道:“哦?那你的理是什么?”
李长青正色道:“我心所向,就是理。”
小师叔浑浊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道:“我若说,你的理都是屁话呢!”
李长青直起腰杆,道:“那要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李长青手中长刀不自主地发出“嗡嗡”之声,在幽静地谷外显得异常响亮。
“与刀共鸣,可入风刃谷。”小师叔微笑道。
众人哗然,他们中绝大数人都有修行基础,但能做到与器共鸣者怕是没有几人。
他们也听说,风刃谷虽然主修刀,但除了核心弟子和内门弟子外,与刀共鸣者也少之又少。
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就与刀共鸣,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众人都流露出羡慕的神情,而一旁的童远则是脸色难看之极。
风刃谷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共鸣者入谷拜师,可破格升为内门弟子,哪怕没有修为。
这下,童远想再就入门一事刁难李长青,怕是不可能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倘若传到上面,他定然讨不到好果子吃。
“有点意思……”
小师叔自顾的说了句,然后边掏耳朵边转身离去。
李长青长舒了一口气,背后已是被汗水侵湿,只有亲身面对这等强者,才知道压力有多大。
哪怕对面没有散发出任何威势,李长青都感觉如坐针毡。
刚才那番对话,稍有不慎,他觉得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好在,有惊无险,风刃谷大概是能进去了。
“诸位,都跟我来,接受入门考核。”
童远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长青,然后朝谷内走去。
众人闻言,也赶紧跟了上去。
李长青深吸了口气,也踏步跨过了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