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副官,明显就是为了林问蕊,故意给她难堪。可若是能让她去南阳侯府,让她有洗刷罪名的机会,就算是此刻难堪一点,她也能忍。纪晚榕还未开口,却听墨桀城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她是本王的王妃,王妃有罪,是本王管教不严。本王会亲自把她押送去南阳侯府。”靠在胸膛上听,他的声音低低的,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还有些沉闷。墨桀城说完这话,不顾林副官还想说什么,直接横抱着纪晚榕,上了寒王府的马车。
纪晚榕听着她豪情万丈的话语,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是想着,你陪我拿斧头,把院子外挖出个狗洞,我们连夜就能逃出去,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
见青心中熊熊的烈火瞬间熄灭:“挖狗洞?”
“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没柴烧,我这小命能活到现在可不容易。”
见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其中的深意是,等我们隐姓埋名,找到纪云瑶不是好人的证据,再将其公之于众,到时候就能洗刷冤屈?”
纪晚榕想起墨桀城那张脸,磨了磨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意思是,留住我们的小命,等我们变厉害了,就一把火把寒王府和南阳侯府全烧了。还管什么洗刷冤屈,还管别人的眼光?”
见青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原来主子是要把寒王府当柴火烧了!
她激动万分:“斧头和凿子都在小厨房!咱们院子在王府最边缘,爬出狗洞就是府外了!”
刻不容缓,两人收拾了各自的东西,立马就跑去了小厨房。
初云苑本就不大,小厨房也较为狭小。
墨桀城大概是中午用膳的点来抓人的,厨房里锅碗瓢盆都没理好,甚至锅里还蒸着东西。
纪晚榕吩咐见青将锅里的东西都打包起来,作为路上的口粮。
而她自己,则扛着斧头、拎着凿子,在院子里考察方位。
初云苑位于寒王府的最东面,而只要凿掉院子东面的墙,就能直通府外。
纪晚榕选择了一个墙体最薄、又有杂草遮掩的地方,随后从空间召唤出浓硫酸,腐蚀了一部分墙体,便狠狠往墙角一锤。
斧头扛在手里沉甸甸的,纪晚榕很久没干过体力活儿,没凿几下就是气喘吁吁的。
直到她把墙角想象成墨桀城的脸,一口一个“狗男人,砍死你”,行动起来效率才快了不少。
而等见青来了,听着纪晚榕的话,眼眸燃起熊熊火焰,她一口一个“留得青山在,烧掉寒王府”。
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让纪晚榕瞧着都目瞪口呆。
听着见青嘴里的念叨,纪晚榕却觉得周围是越来越热,身边暖烘烘的,像是有火在烧。
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腰来看她:“见青,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等纪晚榕话音刚落,看见的就是见青惊恐的脸,她漆黑的瞳孔反射着火焰跳跃的光。
一转头,纪晚榕就看见就是乌泱泱的人,他们手上的火把,几乎是笼罩了一整个初云苑。
为首的墨桀城,面色漆黑,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斧头和她身后的狗洞。
而他身边的人,有的穿着沉重的盔甲,有的穿着京兆尹统一的服制。
就像是官府和军队联合派来的人。
纪晚榕看着眼前兴师动众的大阵仗,咽了咽口水。
“纪晚榕,你陷害胞妹,谋杀祖母,你认不认罪?”
墨桀城还没说话,站在墨桀城身边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
说她谋杀祖母?
她大脑紧绷的弦,嗡的一声断了。
纪晚榕没有想到,他们兴师动众,为的不是人皮面具,竟是为了南阳侯府祖母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妙手堂一事,纪云瑶怀恨在心,发现纪凌霄为纪老夫人服用药丸之后,便故意诬告她下毒谋害祖母?
她随后当机立断的反驳:“我不认,你们有什么证据!”
中年官员是京兆尹身边的副官,纪晚榕认得他,他是林问蕊的弟弟,在林问蕊进了侯府,当了侯府祖母后,她那不成器的弟弟,竟去了京兆府成了副官。
副官冷笑一声,“你的祖母被你害死了,铁证如山,容不得你不认!”
祖母死了?
纪晚榕的心被揪了一下,感觉呼吸都在这一时间停滞了。
只一息,随后心脏又疯狂的跳动,如同擂鼓。
她急忙望向了墨桀城的方向,想向墨桀城求证事情的真实性。
墨桀城只是抿着唇,漆黑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她,不言一语。
纪晚榕看着他的反应,就像是默认了那副官的话,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过她还是猛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空白一片的大脑,保持冷静。
她没有理会副官,强tຊ撑着发软的双腿,而是转头望向了墨桀城。
“墨桀城,抓贼拿赃。祖母好端端的,只会越来越好,绝不可能会出事。”
“若是祖母现在还有一线生机,我都能去试一试。”
她的语气里带着乞求。
若是她被带去了官府,人死灯灭,所有的证据都被解决了,无论纪云瑶和南阳侯府的人说什么,她都不能辩驳。
而家丑不可外扬,祖母被害这一事,南阳侯府竟选择报官,就说明府里可能还有其他位高权重的人,见证了这件事情。
所以南阳侯府的人不能直接解决掉她,而是只能报官。
若是她现在能去南阳侯府,无论是救人,还是找到证据,这都是她唯一的机会。
唯一活命的机会。
纪晚榕的话音刚落,空气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她甚至都能听见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那沉默几乎让她窒息。
官员冷笑了一声,刚想讲话,却听墨桀城却突然出声,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
“吴大人,既然京兆尹、长和大长公主和南阳侯都在南阳侯府内,而老夫人尚且还有最后一口气,不如就让纪晚榕去南阳侯府,当面对质。”
听到纪老夫人还有最后一口气,纪晚榕一直悬着的心才轻松了几分。
她原本强撑着的腿,在一瞬间软了下去。
墨桀城看着眼前的情况,大脑还未曾思考,身体就率先一步上前,扶住了纪晚榕的腰身。
身体被一阵暖意包裹,纪晚榕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正在缓缓起伏。
耳边副官尖锐的声音仍旧响起。
“寒王爷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谋杀祖母,实乃大罪,本官怕她到达南阳侯府,会伤害长公主和侯爷,需要让她带上脚铐手铐,由本官亲自押送去侯府问罪!”
这林副官,明显就是为了林问蕊,故意给她难堪。
可若是能让她去南阳侯府,让她有洗刷罪名的机会,就算是此刻难堪一点,她也能忍。
纪晚榕还未开口,却听墨桀城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她是本王的王妃,王妃有罪,是本王管教不严。本王会亲自把她押送去南阳侯府。”
靠在胸膛上听,他的声音低低的,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还有些沉闷。
墨桀城说完这话,不顾林副官还想说什么,直接横抱着纪晚榕,上了寒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