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慢慢停止,但恐怖的感觉却渐渐逼近,好像电话那边的女人正从手机中走出,趴在我的肩头。“我想找一个人。”声音中不带一丝一毫感情,冰冷的就像是乱葬岗上一块孤独的墓碑。“不好意思,小店只卖成人用品,如果你实在有需要,可以加我微信……”我颤抖着组织语言,实际上连我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说些什么。“帮我找一个人,他在几年前把我藏到了地板下面,墙壁里面,还有卫生间的浴池背面,找到他,找到他!”声音戛然而止,电话挂断,只留给我无尽的猜测。
幸好天黑,设备上的血迹不算明显,否则我真是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让谢顶大叔送回成.人店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眯了会儿,还做了个被女鬼关进荒村旅馆的噩梦。
顶着两个黑眼圈,我打开店门,不管状态好坏,生意还是要照做的。
给自已泡了杯浓茶,坐在电脑桌前,我将昨晚的遭遇整理,并以书面的形式记录在电脑里,这是我多年前养成的习惯,这种细致的回忆有助于思考,防止错过重要线索。
清新的晨风吹入屋内,军大衣门帘被掀开,一个充满朝气、青涩可爱的女孩偷偷溜了进来。
“夏晴之,你今天不上课吗?”思路被打断,我有气无力的看向女孩。
“还早呢,顺路过来看一下。怎么样?哥哥的事情有进展吗?”
夏晴之充满期待的眼神让我不忍心说实话,看着她鼓囊囊的胸前,呸,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我将电脑屏幕扭到一边:“昨天晚上我按照卡片里的地址,亲自去了趟无灯路阴间秀场,找到了关于你哥哥的一些痕迹,至少现在我可以肯定,你没有撒谎,你哥哥确实存在过。”
“那……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这还得进一步调查,我需要时间。”顺手拿过女孩提着的鸡蛋灌饼,一晚上惊心动魄,这时候闻到香味,我肚子才叫了起来。
“喂!那是我的早餐!”
“下次少放生菜,多加点辣椒……”
等夏晴之离开后,我把从阴间秀场带出来的皮箱打开,用抹布擦去直播设备上的血渍,摆弄起来。
自拍杆、摄像机没什么可看的,但那个大屏手机却引起我注意。
插上充电器等了五分钟才开机,接近八寸的屏幕上居然只有孤零零的三个图标,一个电话簿,一个信箱,还有一个图案赫然是我自已的黑白照片!
点开这个奇怪的应用,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距离任务发布还有12小时30分钟。
“别说,这些山寨设备科技含量还挺高的。”我扭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也就是说阴间秀场的任务会在今晚八点发布。
“又在晚上?”我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这一次可不能愣头愣脑冲过去,要做好万全准备。
掏出自已的手机,我在常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二狗子,有活儿了。”
电话那边传来酒瓶爆裂和女人的尖叫声,过了好久,才有人接电话:“健哥,我这有点忙,你就长话短说吧。”
“可以啊二狗,都会用成语了?”电话那边的年轻人大名陈二狗,小名二狗子,十四岁辍学当起了混混,三年前来我的店里收保护费,被我捆起来吊打电击教育了半个小时,然后良心发现,迷途知返成为了一名线人。
我们这个行业,三教九流都会接触,线人提供情报,为我做事,我会相应提供一定的报酬,各取所需,算是种另类的交易。
“我最近在调查一起超自然失踪案件,需要你帮我搞些能对付灵体的东西。”
“健哥,警察快来了,你要是想讲故事能不能等晚上。草拟吗!给我往死里干!喂,健哥,我不是说你啊!”
“我知道常人难以理解,但这确实不是玩笑。天黑之前我需要你帮我弄些开过光的符纸或者佛牌,价钱好说,但东西一定要灵验。”
“狗哥,警察来了!”
“撤,撤,撤!走后门!喂,健哥,东西保证送到!滚开,你们给我记住,以后这三八澡堂就是老子的地头!走!”
听着电话那边渐渐清晰的警笛声,我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下午两三点钟,一个额头缠着绷带的年轻人来到成.人店。
他右手裹着石膏,左手抱着个有些年头的木箱子。
“健哥,你来验验货。”二狗把箱子放在桌上,单手打开,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符纸和乱七八糟的驱魔工具:“我也不知道你要啥,就把天桥算命的刘瞎子绑了,这些东西都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
“刘瞎子?”之前因为私自在酒店安装摄像头被警告,我和他在派出所里有过一面之缘,那家伙不过是个装瞎的骗子罢了……
当我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镀银的十字架和两长条大蒜后,我更加肯定了自已的想法。
“这算什么?中西结合?他涉猎还挺广啊。”
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只能硬着头皮把箱子里的符纸归类整理,装在衣服裤子口袋里。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刘瞎子是什么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那我可就赚大了。
“健哥,你这边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刘瞎子还被扣着,我怕兄弟们下手不知轻重,伤了那老骨头。”说着,二狗就抱起空了的箱子准备离开。
“等等。”就在二狗把箱子抱起来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符纸。
这张符纸贴在箱底,因为时间太久远,颜色熏黄,几乎和箱子融为一体。
“健哥,这桃木箱是刘瞎子祖上传下来的,你可别打它的主意,要不刘瞎子非得跟我拼命不可。”二狗摸着手臂上的石膏:“那老骨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听二狗一说,我更加觉得这箱子不凡。
也是,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木箱,放在身前竟然闻不到一点腐朽的味道,反而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韵味。
“箱子你可以拿走,但这张符,我必须留下。”去里屋换上验尸专用的一次性手套,我小心翼翼揭下这张压在箱底的符纸。
超乎想象的薄,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但要比普通纸张更有韧性。
“健哥,这上面写的什么?”
“我要能看懂,会在这卖成.人用品?”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盯着符纸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知道是汉字,但就是不明白意思。
说也奇怪,这张符刚揭下来,桃木箱子里就传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我情知不妙,塞给二狗五十块钱让他赶紧把箱子还回去。
等到天黑,全副武装的我静静坐在桌边,默默看着墙上的挂钟。
“八点了!”时针划过的刹那,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没有铃声,没有震动,没有任何提示,淡淡的冷光下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喂……”冰凉的机身贴在耳边,话筒里只有女人的啜泣,“你找谁?”
哭声慢慢停止,但恐怖的感觉却渐渐逼近,好像电话那边的女人正从手机中走出,趴在我的肩头。
“我想找一个人。”声音中不带一丝一毫感情,冰冷的就像是乱葬岗上一块孤独的墓碑。
“不好意思,小店只卖成人用品,如果你实在有需要,可以加我微信……”我颤抖着组织语言,实际上连我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说些什么。
“帮我找一个人,他在几年前把我藏到了地板下面,墙壁里面,还有卫生间的浴池背面,找到他,找到他!”声音戛然而止,电话挂断,只留给我无尽的猜测。
“这是被分尸了吗?”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信箱中多出了一条短信。
“夜深了,沉寂的欲望将要爆发,拿起客房的电话,回复暧昧的问答,她其实就在门口,瞪着猩红的眼睛等你叫她进来……”
“直播任务:午夜凌晨入住安心旅馆203房间,存活至太阳升起。”
看到手机上的短信提示,我再没有任何侥幸,任务中的那个地方我知道,就在三个月前,那座建在城郊的小旅馆里还发生过一起命案,死者是男性,死状极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