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跟在两人后头,被绑住的双手不着痕迹地松动了绳子。因为张芳秀怕人撞见坏了好事,所以特意走的小路,冷冷清清的几个人,没一个熟面孔。正在锻炼的温元纬突然看到季婉的身影,他下意识蹙眉,躲在旁边的杂草丛里。等三人从面前走过,他才站起身,放缓脚步跟在后头。刚到刘大壮的家门口,季明杰迫不及待地拍门大喊:“刘大壮,快点开门,给你送媳妇来了!”可还没等到门开,他的身后忽然站了一个黑影。
温元纬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上,沉重的菜板,边上横着夹着发丝的铁刀。
他眉心紧皱,立刻松开了温子明,才道:“你别乱动,我去看看她。”
季婉回到房间,将衣袖挽到最上方,肩部呈现一大片淤青,胳膊也脱臼了,软趴趴垂在身侧。
她忍着痛,刚用手扶住肩膀,就听到一阵开门声。
温元纬一进门就看到女人白花花的胳膊,以为她又想故技重施,当即黑了脸。
他侧过眼眸将药膏放在桌上,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季婉同志,我们真的不适合,你不要再把心思花在无用的地方了。”
季婉心里窝火,她是犯了一次错误,但也架不住男人没完没了的误会。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小猫咪啊!
她那暖褐色眼眸倏地一暗,咔嚓一声将手臂复位后,对着温元纬冷冷丢下一句。
“之前是馋你身子,现在发现也就那样,你不提离婚我都得提。”
头一回听到这么直白的话语,温元纬的脸色瞬间涨红,死死咬着牙隐忍道:“你,你不要太过分……”
昨晚到底谁主动的啊!
季婉不想理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胳膊,才开口道:“我现在回家拿彩礼和那些生活费退你。”
这话真不像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的,温元纬蹙眉,眼带防备,“那些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不用退我。”
他倒是挺仗义,却无非也是觉得她是欲擒故纵,故技重施。
与其在自证上争吵耗费情绪和精力,还不如用行动狠狠打男人的脸。
季婉在房间里巡视一圈,最后在窗台上拿起量身高的软尺,揣在兜里就往门口走。
这时,天刚刚亮,远处的山峦隐在白昼与日出交错间,村里的公鸡也才刚刚打鸣。
一些早起干活的村民们眼格外尖,隔老远就看到季婉孤零零一个人往这头走,纷纷议论道:“那不是季明杰女儿吗,不是听说嫁出去了吗,怎么……”
一女人语气含着幸灾乐祸,“那哪叫嫁啊,是用诬陷的手段硬逼着人家娶了她的,能有好日子过才怪。你瞧,这不就被赶回来了?”
唏嘘声顿起,“造孽喽,这么大年纪,又变成二婚,这下更加没人要了。”
感觉到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季婉眸光没从小道上移开半步,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自己想管也管不到,没必要听那些闲话给自己添堵。
季婉走到家发现后门是打开的,于是径直走进堂屋。
她将沉重的物品一件件往外搬,终于看到藏在角落里的塑料瓶子。
正当季婉想拿时,一只白胖的手抢先一步拿走了瓶子。
后妈张芳秀看着满瓶子里的钱,眼神划过一抹贪婪,理所当然地抬着头道:“养一头猪半个月就能杀了吃,养你养了二十年,怎么就这么点彩礼?”
“这死了爹娘的穷酸鬼,和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狗崽子倒也挺相配。”
季婉站起身,愤怒地握起拳,“把钱还给我。”
“还你?”张芳秀的语气瞬间扬高,本就尖细的音调被拉的刻薄又刺耳。
她抬起手,一巴掌就往季婉脸上扇,“你脑袋被驴踢了是不是,之前的事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
季婉反应迅速地躲过。
谁知张芳秀又一脚踹来,刚好踹在季婉之前被划过的腰身上,伤口的撕扯剧痛让她疼的冷汗直流。
突然出现的季明杰拿着一根成人手臂一般粗的牵牛绳,趁机绑住季婉的双手,又绕了一圈往她脖子上套,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妈的,总算歹到你这赔钱货了,这回必须把你卖到一个好价钱!”
绳子沾满了粪便,腥臭到让人反胃。
季婉刚缓过来,就见自己被当成牲畜一样的对待,胸口的愤怒几乎烧光了理智,她压着怒火警告道:“我嫁的人可是在部队工作,你们就不怕被关进去吗?”
听到这话的张芳秀捂着肚子大笑,“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那男人不要你了,你还在这里做白日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有男人会要你我就把茅坑里的屎全吃光!”
季明杰一把将季婉往前拉,急声催促道:“别磨叽了,直接带去刘大壮家里,等拿到那三十块钱再加你手上的,咱们儿子以后能娶个好媳妇了!”
脖子被粗硬的绳子擦出血印,被拖着往前走的季婉眼眸里泛着冷光,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就可以把亲生女儿当牲畜一样的卖了?
她沉默地跟在两人后头,被绑住的双手不着痕迹地松动了绳子。
因为张芳秀怕人撞见坏了好事,所以特意走的小路,冷冷清清的几个人,没一个熟面孔。
正在锻炼的温元纬突然看到季婉的身影,他下意识蹙眉,躲在旁边的杂草丛里。
等三人从面前走过,他才站起身,放缓脚步跟在后头。
刚到刘大壮的家门口,季明杰迫不及待地拍门大喊:“刘大壮,快点开门,给你送媳妇来了!”
可还没等到门开,他的身后忽然站了一个黑影。
张芳秀瞪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提醒,眼前忽然闪过一阵寒光。
季明杰脖子瞬间被割出一条血痕,惨叫声几乎响彻整个村子,“啊——”
季婉褐色眸底逐渐变黑,手中的软尺全是鲜血,滴滴答答往脚下流。
张芳秀几乎吓破了魂,尖叫着往外跑,“救命啊,杀人了!”
季婉走上前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打了几巴掌,“给我闭嘴!”
张芳秀被打的头昏脸肿,两眼发黑往地上昏了过去。
季婉却没有放过她,掐着她的脖子往刘大壮屋子旁的茅坑里走去。
紧接着,她将张芳秀一头塞进臭气熏天的茅坑里。
装死的张芳秀瞬间崩溃地站起身,可令人作呕的排泄物沾满了整个头部,接受不了的她彻底昏了过去。
季婉特意避开排泄物,将张芳秀和季明杰成双成对地绑在一块,随后一脚踹开了刘大壮的房门。
目睹一切的刘大壮眼神惊恐,口里不断地念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季婉咧嘴一笑,“不是要买人吗?三十块钱,我买一送一。”
不久,将自己收拾干净后,季婉心满意足的从刘大壮家走出来。
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温元纬,她惊讶过后,将手中瓶子递给他道:“给,彩礼和生活费都在里面。”
谁知温元纬神情怪异,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最后冷声开口:“你这钱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