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在里面问诊好半天没有动静。门外的柳絮急得团团转,又气恼姑娘在里面受苦,世子还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辗转到偏房才看见谢随远的影子。“世子,姨娘在里面情况似乎不大好,请世子过去看看。”谢随远缓了缓,才收起难看的脸色,一掀开袍角,大步离开。柳絮低着头,等谢tຊ随远出门才抬头,却发现门内还站着一个人。“原来是你!”柳絮惊奇的发觉这人面熟,居然还是上一次帮过她的门房侍卫。夏刈呲牙一笑:“姑娘还记得我。”柳絮往门内走了几步:
柳大夫很快就到了,将一屋子的人都赶了出去。
等得焦急,谢随远也不忘记询问刚刚的缘故。
他连问了几个丫鬟,几个人各说纷纭,但大意都差不多。
谢随远听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沉吟片刻,叫走了丫鬟。
“夏刈”
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侍卫。
这人原本是看门的,后来被崔氏调到他院子里干了几次活儿。
谢随远发觉此人手上功夫不错,人也勤快灵活,他身边正好缺人,便收作贴身侍卫。
高扬是自小就待在他身边的,跟他默契十足,少不了什么事要让他跑腿。
于是,自前些日子林芷晴搬进来,他就叫夏刈从早到晚的守着。
“刚刚屋子里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一一说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要漏。”
“是。”
夏刈这个人头脑灵活,很快就把几个女人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谢随远越听脸色越难看。
后面夏刈模仿的叫了几句“下贱”、“贱婢”、“凭你也配”,他直接挥手叫停,再也无法忍受听下去。
他熟读四书五经,兼习君子六艺,学的是以礼待人,这般侮辱人的称呼实在不堪入耳。
“……待会儿你叫府医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奴婢,至于其他人也好生安抚着,暂时不要叫林姨娘见到她们。”
“是。”
这厢。
柳大夫在里面问诊好半天没有动静。
门外的柳絮急得团团转,又气恼姑娘在里面受苦,世子还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辗转到偏房才看见谢随远的影子。
“世子,姨娘在里面情况似乎不大好,请世子过去看看。”
谢随远缓了缓,才收起难看的脸色,一掀开袍角,大步离开。
柳絮低着头,等谢tຊ随远出门才抬头,却发现门内还站着一个人。
“原来是你!”
柳絮惊奇的发觉这人面熟,居然还是上一次帮过她的门房侍卫。
夏刈呲牙一笑:“姑娘还记得我。”
柳絮往门内走了几步:
“当然,那夜我家姑娘遭难,还是得你帮忙才有机会进侯府,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
夏刈摸了摸下巴,瞧瞧这姑娘不甚聪明的样子,嘿嘿一笑:
“姑娘说的是,就连在下也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
*
青岚馆中寂静了好半天门才打开。
谢随远推门进去。
林芷晴这会儿已经没在喊疼,而是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睡着了。
柳大夫正站在桌子前收拾药箱。
“柳大夫,晴儿可有大碍?”
柳大夫是个中年妇女,早早死了丈夫,她便自己一个人开了座医馆,专攻闺中妇女们的疑难杂症。
她一开口轻言细语,就叫人心安。
“世子请放心,林姨娘素来身体康健,这回只是因情绪有所波动才会感到格外腹痛,休息一晚便能缓解。”
谢随远还没来得及细问些什么,门外就有人急匆匆进来。
原是听说林芷晴动了胎气,惊动的文渊阁,崔氏也连忙赶过来。
而在崔氏后面,穿着烟霞十八段锦织裙,容貌昳丽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跟进来。
正是陈妩。
青岚馆这边这么大动静,她也不好装聋作哑,正好过来看看,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远儿,孩子怎么样了?听说动了胎气,可有什么大碍?”
谢随远走上来扶住自己母亲,轻声安抚:
“母亲请放心,已经让柳大夫看过,孩子并无大碍。”
崔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世子可知林姨娘为何动了胎气?”
一道清澈的女声插了进来,却是陈妩站在旁边询问。
谢随远看向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妩媚纤弱,光彩照人。
莫名的,他就下意识把林芷晴和陈妩对比。
脑海中浮现刚刚林芷晴歪坐在床上,状似疯癫的模样。
再看这会儿的陈妩,低声向他询问时,浓密的长睫卷翘如蝶翼,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在鼻翼,并不浓烈,还十分沁人心脾。
谢随远进门之前还焦躁的心,逐渐的安定下来。
“你不用担心,晴儿身体底子不错,这回只是激动了些,并无大碍。”
陈妩垂下杏眸,掩住暗芒:“如此便好。”
孩子没事就好。
谢随远却一愣,恍然想起来,面前的女子似乎体弱多病,是从小在药罐泡大的。
他见陈妩垂眸,以为是刚刚的话,触动了她的伤心事,不由柔声安慰一句:
“我听说你身子也不大利索,日日还要丫鬟熬参汤调养,柳大夫是神医圣手,于妇女疑难杂症上颇有研究,趁她在府上的这些日子,不妨也让她帮你调养调养身体。”
陈妩听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面上还是说:
“多谢世子关心,之后有空我就找柳大夫看看。”
谢随远和陈妩挨着说些体己的话,崔夫人乐见其成。
“好了,既然林姨娘这边需要静养,便让她好好休息。”
“我看前院厨子也准备的差不多,马上就要开晚膳了,这一晚上闹腾的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歇下,快去用膳吧。”
说着招呼一大屋子的人到前院去。
谢老太太、康夫人和云夫人也在桌上,隐约听见点动静,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在桌子上几人询问谢随远,谢随远想起林芷晴发脾气的缘由,自觉说出来脸上无光,便搪塞了几句无碍应付过去。
用完晚膳后,崔氏单独留了谢随远,还叫金枝把那几个丫鬟都叫进来。
“你也不用瞒着母亲,林姨娘动胎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见谢随远死活不愿意说出实情,崔氏便把那几个丫鬟叫进来,问清楚了缘由。
“不分青红皂白,动辄打骂下人,我看那丫头是现在过得太舒坦,以至于忘了以前是谁替她脱了贱籍——”
崔氏本就看林芷晴不顺眼,如今更觉得当初是招惹了一个祸害。
谢随远却沉声打断了她:
“母亲!之前不是说好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