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一个无权无势,还不受宠的官二代,拿什么去揭穿皇室的心头好——宋云恬?见陆行舟冷静下来,许以默喝了口茶:“想清楚了?”“想清楚了,”陆行舟怏怏地点了点头:“但是不甘心。”“不甘心就不甘心呗,你又不是主角,要那么多复杂的心理活动干啥?”陆行舟:“......”“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剽窃其他人的作品?这简直是对读书人的侮辱!”陆行舟不死心地怂恿,许
“那她还挺适合做、梦、的!”
许以默满是嘲讽的话落在陆行舟耳边,不待陆行舟反驳,她又继续说道:
“关于豪迈的诗,她是不是说自己梦见过出塞,所以写出了‘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的诗句?”
从陆行舟满是诧异的脸上,许以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首诗可是边塞诗里最朗朗上口的,宋云恬凹人设,肯定能用上。
“你们就没人问她萧关指哪里,都护又是什么样的官职吗?”许以默恨铁不成钢,这些诗的背景和大梁完全不一样,都没有人质疑的吗?
“萧关?都护?”陆行舟一脸震惊,喃喃道:
“原来这首诗还有其他诗句啊?宋小姐说,看到梦中的景色,她脑海里就浮现出这句诗,至于其他的,则请天下读书人补充。”
自宋云恬的这句话放出,汴都城不少读书人都跃跃欲试。
可惜,至今仍然没有任何人写出配得上这句诗的边塞佳作。
“这般说来,宋小姐的诗,是剽窃他人的?”慕远书看向许以默,若有所思。
宋云恬剽窃的诗,许以默又怎么知道?
许以默:“......”
啊这,失算!
“谁、谁知道她剽没剽窃?我这只是合理推测。倒是你们,这么多的破绽都没发现?”
许以默色厉内荏,想将这个话题跳过去。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首九年义务教育必背的古诗,宋云恬只记得这句。
听到许以默欲盖弥彰的话,慕远书微微挑眉。
看来,他这个送上门来的妻子,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有这么多破绽吗?”陆行舟轻声嘀咕,随后看向手里的纸。
纸上是他誊写的宋云恬的诗,准确地说是宋云恬今年的佳作。
去年的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
看着纸上一个又一个的地名、官名,再联想到宋云恬关于这些诗的解释,竟无一例外都是在梦里见到!
更可笑的是,这么牵强的借口,他竟然相信了!
回想起之前对宋云恬的称赞与尊崇,陆行舟仿佛吞了一只苍蝇,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当时是被多厚的猪油蒙了心啊?
“啪!”
越想越气,陆行舟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其他人都被陆行舟的动静吓到,唯有许以默抱起手,嘲讽道:“哟,陆大公子这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
“小人行径,我这就去揭穿她!”
说完,陆行舟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去。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拦着。
一时间,亭子里吵闹不已。
许以默被吵得头疼,拿起石桌上的杯子,狠狠砸到地上,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让他去,反正我的铺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棺材多。陆公子去宋府之前,记得去铺子选选喜欢哪款,到时候给你便宜一点。”
且不说有没有人相信陆行舟的话,就光凭一个恋爱脑北泽川,“诋毁”宋云恬的陆行舟都别想活着走出宋府!
还去揭穿她?
真当宋云恬的万人迷体质是摆设?
许以默的话,让陆行舟愤怒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是啊,他一个无权无势,还不受宠的官二代,拿什么去揭穿皇室的心头好——宋云恬?
见陆行舟冷静下来,许以默喝了口茶:“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陆行舟怏怏地点了点头:“但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不甘心呗,你又不是主角,要那么多复杂的心理活动干啥?”
陆行舟:“......”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剽窃其他人的作品?这简直是对读书人的侮辱!”
陆行舟不死心地怂恿,许以默既然知道这些诗是剽窃的,那肯定有办法揭穿宋云恬。
“你看我干嘛?我也不是主角啊,你怕死我就不怕死了?”
陆行舟:“......”
对不起,打扰了!
“你这样想,没有宋云恬,这些诗作也不会在大梁问世,那天下读书人损失的又何尝只是一点?”
“与其说她剽窃,不如说她为文化的传播添砖加瓦。至于抄袭,她总不能抄一辈子。以后,等她会的诗都背完了,总有露馅的一天。”
一番话,听得陆行舟一愣一愣的:“还、还能这样解释?”
“那你不愿意这样解释,就冲进宋府揭穿她,不过记得提前选好棺材。我家将军眼睛不好,为好友收尸这种事,多半得落到我这个做夫人的身上。”
“但我这人是个粗、人,可不懂欣赏读书人的审美,到时候选不耐烦了,一张席子安排了你的身后事,可别托梦骂我啊。”
“噗嗤!”
听到这话,琴娘和南枝忍不住笑了出来。
甚至连慕远书和司南,肩膀都在不停地抖动。
许以默的话不算好听,语气也不好,但陆行舟理亏在前,自然不敢反驳。
“许小姐,之前是陆某多有得罪。”惹不起,陆行舟躲得起:“还望姑娘不和我一般计较,不过刚才那首诗,许小姐能完整地背一遍吗?”
他也在大漠里行过军,也曾写过引以为傲的边塞诗。
但没有哪一句比得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句。
可惜他文采不够,强行续写只会是狗尾续貂。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知道整首诗,他自然不想错过。
许以默:“......”
合着我说了半天,话题还在这上面转不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云恬都不知道的诗,我一个乡野村妇上哪儿去知道?”
“可你刚才......”
“啧,吹牛的话你都信?陆大公子,你莫不是热傻了?”
打死不认,避免麻烦!
陆行舟不死心,还想说什么,但被一个尖酸的声音打断:
“将军、夫人,禹王府派人送来请柬!”
说完,曾嬷嬷将一封做工精巧的拜帖递到许以默的手里。
经过昨天的脑补,她现在对许以默的态度恭敬了不少。
生怕许以默一个不高兴,就向皇后告状,将她变成废子。
许以默将人打发走后,打开请帖,才看几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慕将军,你是不是得罪这个禹王了?”
“嗯?”慕远书不解。
“不然,他怎么邀请你去赏荷呀?”
请瞎子去赏花,真不是故意的吗?
听到这里,陆行舟忍不住插嘴:“你说的是禹王的赏荷宴吧?”
“赏荷宴?”
“每年夏季,禹王都会邀请汴都城的文人墨客去赏荷......”
陆行舟斟酌着字词,想将赏荷宴的盛大与独特讲给许以默这个土包子听。
但被许以默截胡了:“哦,就是一群迂腐书生聚在一起看花写诗啊?”
陆行舟:“......”
“说不定你的前女神宋小姐也在受邀之列哦。”
陆行舟:“......”
这个赏荷宴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看完请柬后,许以默摸索着下巴:“你说,这个禹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邀请一个瞎子带着他的文盲妻子去参加文人聚集的宴会,这是主动降低宴会的门槛呢,还是主动降低宴会的门槛呢?
慕远书也不理解,往年他常年在外,也不知道府里有没有收到请柬。
但今年他已经是个瞎子了,禹王此举又是合意?
“你说,他是不是看你不顺眼,想找个机会把你给......”说完,许以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识到慕远书看不见,她补充道:“除掉?”
慕远书无奈:“我一个废人哪里值得他在自己的宴会上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