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挑眉:“小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棠鹿云:“刚刚我都听见了,那个条子叫你蒋先生。”江离淡淡瞥她一眼:“他叫错了。”“不可能!”棠鹿云觉得这个解释一点都没有说服力,“蒋和江的声调都不一样,人家又不傻。”江离:“那你意思是你丈夫傻?八年没见面的老婆当着自己面诋毁自己,然后还甘愿被打劫?”棠鹿云:“......”好像确实。“那...你真不是蒋少虞?”棠鹿云半信半疑。江离无奈地笑了笑,“还要我说几次你才能相信?”
棠鹿云对条子的恐惧是镌刻在骨子里的,条子一敲窗,还以为是找自己的,顿时吓得不敢乱动。
江离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眼中闪过疑惑,却还是脱下西装外套将她盖住,低声在她耳边说:“别怕。”
他声音好像有种奇特的魔力,让棠鹿云果真没那么怕了,她隔着西装点了点头。
江离这才摇下车窗,露脸瞬间眼中温柔不再,而透着一种矜贵的冷漠:“警察同志,怎么了?”
警察见副驾驶上的西装外套下面还盖着人,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心中说了句有伤风化,脸上还是挂着笑:
“蒋先生,我一看这车就知道是您。最近镇上不太平,听说有逃犯逃到这里,您一个人出门,万事要多加小心。”
嗯?蒋先生?
棠鹿云眉头一皱,是她听错了还是咋,刚刚外面这个条子......叫他蒋而不是江吧?
难不成他就是她那死鬼丈夫?
可任凭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棠鹿云谁的脸都记得,唯独没有丈夫的脸。
大概是原主觉得自己后来改嫁愧对蒋少虞,才决定将丈夫的样子忘掉吧。
如果这个男人真是蒋少虞的话...
棠鹿云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不禁后背发凉,那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恐怖盛宴啊!
“嗯,知道了。”江离语调透着不急不徐的敷衍,“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警察知趣地离开了。
其实也不是他想多管闲事,只是这位要是在镇上出了事,不光他的铁饭碗,上面所有领导的乌纱帽全都得掉。
警察一走,棠鹿云立即冒头,目光谨慎地望着他:“你不叫江离,你其实是蒋少虞对吧?”
江离挑眉:“小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棠鹿云:“刚刚我都听见了,那个条子叫你蒋先生。”
江离淡淡瞥她一眼:“他叫错了。”
“不可能!”棠鹿云觉得这个解释一点都没有说服力,“蒋和江的声调都不一样,人家又不傻。”
江离:“那你意思是你丈夫傻?八年没见面的老婆当着自己面诋毁自己,然后还甘愿被打劫?”
棠鹿云:“......”
好像确实。
“那...你真不是蒋少虞?”棠鹿云半信半疑。
江离无奈地笑了笑,“还要我说几次你才能相信?”
“好吧。”棠鹿云把西装外套递还给他,“我就相信你这一次,要是被我发现你骗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江离却突然维持着接衣服的动作,不动了。
半晌,他靠她近了些,问了一个相当怪异的问题:“保证能死吗?”
棠鹿云这次彻底迷惑了,“不是,你这么有钱,为什么总想死啊?”
“没什么,只是好奇死后的世界罢了。"江离恢复如常,见到棠鹿云带上车的药,说:“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送你回家。”
被警察一打扰,两个人都没什么兴致了。
“算了吧,这点小伤我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好,而且很多都是旧伤了。”棠鹿云直接回绝。
顿了顿,她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江先生,人间有句话叫一了百了,但实际不是这样的,死后的世界一点都不好,大家都挤破头想投胎,所以结束生命这件事,还是劝你三思而后行。”
闻言,江离忽然侧过眸子复杂地将棠鹿云望着,静静说了句:“我知道。”
“那再见啦。”棠鹿云摸摸兜里厚厚一沓钞票要下车,江离却把车锁住,直接发动引擎。
“你这是什么意思?”棠鹿云愣了。
“不是说附近有逃犯吗?你一个人回家万一碰上逃犯,以后没人打劫我了怎么办?”
棠鹿云不以为意:“我当是什么呢,我婆家人像tຊ恶鬼一样我都没怕,我还能怕他一个逃犯?”
“恶鬼。”江离琢磨着这个形容词,笑了。
他半开玩笑问道:“你婆家对你那么不好,为什么你不想着离开?或者去找你丈夫?”
“因为我蠢呗。”
棠鹿云盯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学着原主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少~虞~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是~他~的~妻~子。”
江离眼色深了深,没说话。
“把车开到上水村村头几百米外就行,剩下我自己走回去,不然他们肯定造谣我偷人。”
“好。”
江离照她要求停车。
棠鹿云透过车窗看了看外头发现没人,这才下车。
“蒋先生,那有机会再见。”
“江,好,再见面的时候,我会多准备一点钱。”
Emm...居然能反应过来,看来他真的不是。
棠鹿云没有再说什么,又说了声再见,二人就分开了。
只是江离没有回镇上,而是直接去了市里的酒店。
酒店外站了好些迎宾的漂亮女孩,中间拉着一个红底黄字的大横幅,上面写着:欢迎蒋少虞先生莅临我市!
江离眼中闪过一丝厌倦。
停车,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立即小跑到他车前,满脸谄媚:“蒋先生,您能将开放的春风吹到我们云河市,真是我们的福气。我代表我们云河市的全体市民,向您表达感谢!”
蒋少虞没有理会。
秘书前来为他打开车门,颔首道:“蒋总,明天招商引资的会议去我已经跟邹市长已经定好时间了。”
蒋少虞这才理了理西装上因为长时间开车而压出的褶皱,下车。
与刚刚和棠鹿云相处时判若两人,他视线落在横幅上,慢条斯理地问:“这也是你准备的?”
秘书表情有些尴尬:“并不是,我与邹市长谈完回来就......”
“懂了。”于是蒋少虞换了个问法:“你们谁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
地中海男人连忙自荐:“是我,蒋总,我姓顾,是这家酒店的老板,我叫顾春来。”
顾春来以为自己自作主张举办的欢迎仪式获得了这位商业巨鳄的欣赏。
谁知蒋少虞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划过姑娘们的短裙,最后落在他身上的长衣长裤上。
“夜里风凉,顾先生保暖工作做得不错。”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春来云里雾里,所以他到底是拍马屁股上还是拍马蹄子上了啊?
蒋少虞的秘书季淮肃清了他的疑惑:“顾先生,我们蒋总喜欢低调,限你三分钟之内把这里的一切处理掉。”
传达完命令,季淮跟上蒋少虞的步伐,一起离开了。
留顾春来在风中独自凌乱。
电梯里,季淮透过反光板观察着蒋少虞。
“想问什么就问吧。”蒋少虞眼睫半垂,一脸倦容。
季淮抿了抿唇:“蒋总,您这次回上水村见您的亲人,他们反应如何?应该很开心吧?”
“您见到了家人,应该就...不想死了吧?”
开心?蒋少虞盯着腕上的百达翡丽,“应...该吧。”
“对了,季淮,回头你多取一点现金来。”
“你要做什么?”
“别管,我自有用处。”